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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还能好生说说话,如今事情捅开了,娘娘心里反倒觉得生出了没有面目见女儿的愧疚。不管当初缘何发生这样的事情,但说到底,还是做母亲的无能。 白皇后点点头,走过来看关嬷嬷带回来的东西。 一盒点心不必多说,自然是乘风最爱的甜食。如今七月份瓜果多,苏毓做了许多口味。白皇后打量着这造型做得颇有童趣的点心,目光又落到一旁的绘本上。苏毓画儿画的好,是白皇后早就知晓的。如今这未央宫里,还藏着不少苏毓送来的画作。 翻开来看,白皇后看得很快,一面被绘本的小故事吸引一面心中又自豪,这就是她的女儿。 “什么时辰了?殿下人呢?”绘本讲得是一个在白皇后看来略有些怪异的故事。但这个故事,却有着令人读下去的魔力。书写口吻温暖又童趣,引人深思。 关嬷嬷瞧了一眼墙角的漏壶,“还未到时辰下学,殿下人还在南书房。” 白皇后看完一遍,忍不住将第一则故事又再看一遍。后面厚厚的一沓子,一本总共有十则小故事。每一则都配了童趣又色彩缤纷的插画。故事的结尾苏毓还设了几个小问题,问得也别出心裁,叫人看了忍不住会心一笑。但稍稍一思索,便能感觉出其用心良苦。 白皇后叹了一口气,翻看起后面的故事:“派人去南书房守着,下学了就立即接过来。” 冷宫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六岁大的皇子,虽然突兀,但不得不说出现得时机太凑巧。 乘风的出现,对如今被禹王步步紧逼的武德帝来说,不亚于一场及时雨。禹王的长成,在朝野中渐渐崭露头角,终究还是威胁到武德帝的帝位。 武德帝虽与政务上不上心,但不意味着他并非一个看重权利的帝王。 事实上,正是因为清楚君主特权给予了他如今无所顾忌的一生荣威,他才更加容许旁人威胁他的帝位。权势,帝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是他身为一国之君独有的特权。任何人,哪怕曾经最为宠爱的子嗣,只要觊觎他的帝位,那便其心可诛,一律视作敌人。 武德帝的意思是,开宗祠将乘风记入玉蝶之后,便当场册立乘风为储君。如今不管曾经乘风的生母是谁,过往机遇这一刻起一笔勾销,他往后就是中宫嫡出的太子。 大历能维持如今的安稳,就是因为武德帝有一批忠心耿耿的朝臣。武德帝的这个意思一表露出来,下面人闻风而知雅意。乘风的身份确认的次日,便被送去了南书房。由太傅曹知恩,太师程森安,太保郭嘉,少师严中骏,少傅李安修,少保吴明涛,六位师傅同时授课。 三公三孤亲自教导,乘风的储君之位虽未曾定下,但意思早已是不言而喻。作为即将上位的储君,乘风如今课程规矩上极为严苛,一刻不可懈怠。 如今朝野上下,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中宫。乘风的一举一动都能引起轩然大波。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原以为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冷宫皇子,以惊人的天赋惊掉一众眼球。 别说禹王一派等着抓把柄的人措手不及,就是硬着头皮替武德帝擦屁股的内阁朝臣们也震惊不已。他们着实没想到这个孩子如此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不仅如此,他悟性极佳,时常不出声则以,一出声便语出惊人。三公三孤教导之时心中就在心中感慨,这等资质的皇子没被埋没,是大历皇室的运气。 孩子越优秀,朝野上下对武德帝避长立嫡的阻拦声儿就越小。武德帝这段时日耳根子可算是清净了。 禹王一派吵得再厉害,也无法掩盖越来越多对乘风的赞叹。这般一来,原先立场不稳的朝臣便有了别的想法。人心一散,禹王的声势气焰便渐渐被打压下去。 且不说禹王回府又如何大发雷霆,想尽办法阻止武德帝立储。就说秋闱终于开考了。 八月初,三年一度的秋试开考。这次主考官官乃当朝太傅曹知恩,联名四位辅政大臣一并监考。开考前夕,徐宴的两位师兄都来徐家与徐宴秉烛夜谈。几人关在书房里,虽然不清楚聊了什么,但两人对徐宴的科举似乎都十分有信心。 苏毓虽然早知结果,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担心。剧情已经被她改的面目全非,苏毓实在怀疑徐宴的命运是不是也随之发生改变。苏毓没当过送考人,但当初她高考的时候很随意,此时也不大明白别人的心情。干巴巴地宽慰:“下场也不是一次就成,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不必太紧张。” “安心。”徐宴被她逗笑了,这是安抚?有这么安抚人的么? “你在家等着便是。” 考场要用的东西他都不必苏毓去准备,对这些事情,他向来料理得很清楚,开考当日,他自己准备好纸笔和干粮,准备一两件换洗的衣物便赴了考场。 苏毓点点头,也没送他去考场,把人送出府便回了。 火锅店筹备一切准备就绪以后,苏毓便多出了许多闲暇。闲暇多出来,苏毓除了给曹家提供设计稿和衣裳样本,剩余的时间便照看一下孩子。 龙凤胎已经七个月,大点儿的灼灼已经能咿咿呀呀地到处爬。 苏毓给小家伙的屋子铺了厚厚的地毯,屋里的摆设都挪空了,就让两孩子满屋子爬。不过这时候也看出姐弟俩性情的不同。灼灼好动,丢在地上爬的飞快,她肢体灵活,且人鬼灵精。还不会说话,就已经会咿呀咿呀假哭骗人。方思是个懒的,除了吃就是睡。屋里摆了冰釜,倒也不热。他rou鼓鼓的一团窝在地上,反正就是不动弹。明明出生的时候还没一点大,如今都比jiejie都白胖。 不得不说,徐宴的基因是确实不错。龙凤胎一个比一个长得好。若说乘风是四分像母亲六分像父亲,那灼灼俨然就是徐宴的翻版。眼睛鼻子嘴巴,没有哪一出不像她爹的。方思就跟哥哥jiejie不同,他既不像父亲又不像母亲。但他确实兄弟姐妹之中长得最出彩的一个。 苏毓很少抱孩子,但两孩子一个比一个亲人。灼灼只要一听到苏毓的声音,就倒腾着四肢嗖嗖地往苏毓的跟前爬。方思这小子也亲人,就是懒得动又弄不过jiejie。每次苏毓过来抱孩子,他在苏毓怀里待不到一炷香,就会被jiejie给抠走。 抠走他就闭着眼睛张嘴嚎两声,随便给点吃的糊弄过去便不哭了。 “这孩子定然是几个孩子当中最笨的,”苏毓偶尔笑着轻点他脸颊,“真好哄。” 照看孩子的嬷嬷是宫里出来的,白皇后精挑细选的人。照看了孩子这么久,比苏毓这亲娘都上心。听苏毓说孩子笨,她忍不住就笑着找补:“三公子并非笨,这是心宽。” “对,心宽体胖,”苏毓点头,“就他最胖。” 嬷嬷看着方思白嫩的藕臂,确实比灼灼胖一圈,也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