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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料都放出来了,景和帝还是一副要保太子的样。他不是不喜欢这个儿子吗! “姚家铸下大错,罪不可赦。”姚信鸿还没想好,景和帝已经轻声细语地说了起来。“姚信鸿罢黜不可再用,叫顺天府按律令判,给姚家三房留一条血脉。” 高公公一一称是,看到姚信鸿脸都白了,心里也涌起一股快意。 看景和帝话里的意思,姚信鸿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另说。姚信鸿还没来得及求饶,也被侍卫抓小鸡一样揪走了。 乾清宫中,除了高公公,就只剩下一对父子。 “那个人呢?”景和帝突然悠悠问道。 李霖咬住两腮,狠狠一用力,感受到血气席卷口腔,才说道:“父皇问的若是那太监,儿臣已经记不清了。而私情什么,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景和帝点了两下头,“好,好,这宫里也该清清了。” 高公公心中一紧,便听到景和帝说:“传旨,咸阳宫宫人染病,太子暂居乾清宫侧殿,待到清理干净再回去。” “陛下,”高公公忖度着开口,“大朝会上刚出了这等事,殿下住在侧殿,恐怕……” “嗯,那就各宫一起‘清理’。”景和帝随随便便地就做了决定。 高公公不敢置喙,他正准备出去,又被喊住了。 “等等,你亲自去一趟咸阳宫。” 李霖的心提了起来。 “把那只狐狸,送到真元观,洞虚真人手里。” “父……” 李霖想要开口,可他的声音被高公公盖了过去,“洞虚真人?” “嗯。”景和帝像是累了,眯着眼,声音也越来越轻。“国师年纪大了,也该让贤了。就让洞虚接班吧。” 高公公不敢多想,赶紧离开。 宫里只剩两人。李霖还没想到要说什么一个巴掌突如其来地落在脸上,掌风凌厉。“逆子!” 李霖跪下,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了。然而骂完,景和帝却丝毫没有继续的意思,反而用平静了许多的声音说道:“起来,替朕拟旨。” 李霖闻言只得站起,走到案边研磨,然后听到那个老人一字一句地说:“靖江王李霁,放纵母家,目无长兄,屡次犯上。朕恕其瑕衅,倍加训诱。选名德以为师保,择端士以任宫僚。犹冀中人之性,可以上下;蟠木之质,可以为容。愚心不悛。凶德弥著……” 景和帝的声音越来越响,语速越来越快李霖心中也越来越紧张。这是要做什么? “为今之计,唯有废为庶人,圈进长春宫,未经召见不得擅离。” 李霖说不出话来。 景和帝斜睨他一眼,又说道:“怜惠妃爱子心切,准其探望。” 景和帝没有降惠妃的位分。如今姚家没了,李霁的王位也没了,这个妃位,是为了保住李霁的性命。李霖没有再说什么,细细写完,双手呈给景和帝过目。 “用章。”景和帝低声说道。“看在你母后的份上,这是朕最后一次准你任性。” 谈昌在咸阳宫中,坐立不安。 李霖已经离开很久了,久到,谈昌已经收好了准备。 这早已超过了“按时回来”的范畴,毫无疑问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出事的是不是李霖。唯一的问题仅仅是,他要走吗? 若是换做从前,谈昌是断然受不了自己远走高飞,让别人帮着顶罪这种委屈的。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同了。他唯一想要的,就是李霖平安。 自己留在这里,给不了李霖平安。 谈昌从藏身之处跳出,最后环顾了一眼熟悉的宫殿,大大方方地跳窗走了。 他初来乍到时出逃数次,最后都败在了迷路上。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是他一心想逃离的“残暴”的主人给他指的路。 虽然并不确定情况如何,谈昌还是小心地避开了一路的侍卫宫女,最后跳上了朱红色的宫墙。跳下去,就离开这里了。 然而谈昌情不自禁地回头。他想起他进宫的第一日,李霖追出来后手握长弓,一根箭擦着他的身子没入墙中。 阳光下,没了那个身影。 谈昌跳下墙,没入一条小巷。转眼间,一身红袍的俊秀少年从巷中走出。 白皙的手指抓起两块小石头,灰褐的土石无声无息,变成了金光闪闪的金锭。 他没有带任何行李,因为根本用不上。 谈昌走到街上一家铺子,随手找了一个最简单的兜帽带上,将一块金子放在柜台,便转身离去,消失在人海之中。 这个身影一消失,就是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 朕恕其瑕衅,倍加训诱。选名德以为师保,择端士以任宫僚。犹冀中人之性,可以上下;蟠木之质,可以为容。愚心不悛。凶德弥著。 引自唐太宗废皇太子承乾为庶人诏。 下一章就三年后了。祝高三学子们高考顺利~ 第52章 吱吱吱吱 “暹罗狼子野心, 不可不防!” “口说无凭,海那边有人居住,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扯出来的幌子?” “大人未免担忧过度了,您也是亲眼见过欧罗巴的使臣的, 怎么说起这种胡话来?” “暹罗人的火器如此发达, 那洋人的器具可见一斑,若是视而不见, 那才该担忧!” 本该肃穆的朝堂, 此刻却热闹的活像菜市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开放海禁, 派出商船的提议。 “诸位既然争论不休, 不如听听殿下的意思。”足足听这些人吵了两刻钟,徐阁老已经脑袋发胀, 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那台阶之上,看上去已经走神了的人。他一出声,原本喧哗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殿下, ” 皇帝的御座修建在整个大殿最高的地方,然而如今御座侧边新加了一把椅子,作为监国的太子殿下的位置。一旁躬身听候吩咐的太监用力清了清嗓子。 三年的时光没有给李霖的容貌带来太大的变化,却让曾经行事还有些生涩的太子彻底成熟起来。随着年老体弱,景和帝卧床的时间越来越长,早朝推迟也从一时任性变成不得不为之,监国理政的太子已经一头挑起了这泱泱大地的重担,成为了百官心中实际上的新君。 李霖接到德善的提醒后便收回目光, 看向徐阁老,表情正常得像是完全没有出神一样。“诸位大人说完了吗?” 年轻的太子声线沉稳,目光平静。然而凡是触到那目光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头。 争论不休又能如何?这位殿下主意已定。 “吴尚书还有什么意见?”见所有人都沉默,李霖直接点了礼部尚书出来回话。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吴尚书既不好说可行,也不好说不可行,只得含糊其辞地说:“会试在即,礼部恐怕很难抽出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