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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留意著身後。麦克明白他们将最安全的位置留给自己,这种好意让他有些不自在,但却心怀感激。 忽然,盘旋而上的楼梯上方传来一声惨叫,紧接著一个黑影从螺旋形的阶梯滚落下来,奥斯卡朝声音的方向赶去。死者满头白发,脸上血rou模糊,但仍然能够看出原来的面貌。 是布莱恩.戈登,赫尔曼的叔父。奥斯卡往楼上看了一眼,越过尸体飞奔起来,凶手就在楼上。他对马克斯说:“看好他。”麦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自己。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生气,马克斯尽责地拦住他:“别去,奥斯卡能应付。” “那麽我做什麽?”麦克问。 “他就是这样自以为是。”马克斯朝他眨了一下眼睛说,“不过现在他不在了,你想做什麽?现场这麽混乱,我们随时都可能走散。” 麦克愣了一下,马克斯说:“我们分头行动,捉迷藏可不兴人多势众。” “谢谢。”麦克说,“我会小心的。” “别让我挨骂。” 他们互相握了一下手,各自选了一个方向离去。 奥斯卡没有把握自己尚在追踪的人是否真的存在,上楼时他看见人影一晃,但因为四周太黑暗,影子和各种障碍物的阴影融合在一起,有可能那只是他的错觉。然而布莱恩的尸体并不是幻觉,其他尸体也不是。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大屠杀,而他们正好也被卷入其中。奥斯卡沿著楼梯往上走,很快眼前出现了难题──二楼的走廊和继续往上的阶梯。凶手会往哪个方向走?他可能赶著去杀下一个目标,也可能躲起来。奥斯卡还能听到各处传来的响动,显而易见,杀手并不是一个人,戈登家族的保镖再无能也不会顷刻间死在一个人的枪下,这不符合常理,也没有足够的时间。他犹豫了不到两秒,决定选择走廊。走廊里同样有厚厚的地毯,楼梯上却没有,如果有人在往上走,应该能够听到脚步声,他一定是往二楼深处去了。走廊里有一线微光,从凹凸不平的花纹玻璃窗外透射进来,今晚没有月亮,很难说这些光亮的来源在哪。 奥斯卡握著手中的枪,走廊中的阴影让他感到安全,他来到一扇门边,轻轻转动把手,房门上了锁,他继续往前走。接著,奥斯卡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刚开始他以为是呻吟,但又不像,听起来更像野兽的哀鸣,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奥斯卡往走廊深处前进,怪声渐渐响起来,他又觉得确实是人发出的声响,他听出了哭腔。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出现在走廊转角处,脸上血流不止,血是从眼眶中涌出的,他的眼睛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空洞。奥斯卡抬起他的脸,他的嘴里也有大量血浆,此刻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他的舌头不见了。奥斯卡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怎麽办,他似乎并没有致命伤,如果能得到及时治疗还有机会活下去。尽管眼前的人可能并不是什麽无辜者,但遭受这样的酷刑仍然令人感到心有余悸。奥斯卡试图把他转移到一个空房间去,以免其他杀手到来时将他杀害。就在他将受伤的人扶起时,忽然听到身後传来了嗤笑声,危险如同有形之物向他猛扑过来。奥斯卡本能地躲开,一声尖锐而轻微的声音划破了空气,子弹射进被剜去双眼的人的头颅中,一股黏稠温热的液体飞溅出来,落在奥斯卡的脸上。他的鼻子闻到了没有生命的死亡气息,一瞬间,各种曾经推测过的结论争先恐後地从脑海中冒出来──他是个施虐狂,喜欢看人受罪,他笑容可怕,手段残忍。 奥斯卡在满脸是血的状态下转头往身後看去,看到了一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眼角弯曲著正在对他微笑。 “他出局了,但我们可以继续。”那人低声说。 第53章 搭档II ──让我们继续。 子弹擦过奥斯卡的眼角,他感到一阵灼热的刺痛,好像自己的眼睛也被剜去了一样。疼痛不只是rou体上的,而且已经影响了他的精神。奥斯卡感到全身紧绷,如坠冰窟,死亡的感觉还不怎麽强烈,但是恐怖感却汹涌而来。这种感受首先带来了僵硬,奥斯卡发现手指发麻,当他举起枪时,不再有平时的敏捷和精准,枪口开始无意识地左右摇晃。刚才那一幕带来的震撼力超越了他以往所有的经历,甚至在噩梦中也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场面。死者的血浆还在他脸上流淌,如同有生命的东西,渐渐变得冰凉,像某种邪恶的软体动物缓慢爬过他的额头、鼻梁、腮部和下巴。奥斯卡朝对面的人开了一枪,但他知道肯定没有命中目标,他需要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也需要摆脱脸上那种软绵绵的令人恶心的蠕动感。奥斯卡伸手按住额头,用力往下抹去,他闻到了更为浓烈的血腥味,有一些流进鼻腔和嘴里,但那种液体慢慢流动的爬行感终於不见了。他站起来,朝黑暗中的人举枪瞄准。 然而这把握十足的一枪仍然落了空,子弹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只听到开枪的声音却没有射杀应有的结果。奥斯卡惊讶地看著眼前的人,对方的脑袋往一侧偏了一些,没能完全躲开,他的额头开始流血,红色的液体流到嘴边时,他忽然咧嘴一笑。 奥斯卡再次瞄准他的头部,但这次他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开始了反击。奥斯卡至今无法形容当时发生了什麽事,他只觉得自己中了一枪,在肩膀上,这麽近的距离,他不相信对方会射偏,就像他不相信自己会射偏一样。可事实就是如此,子弹钻进了他的肩膀,他感到伤口一阵剧痛,那个人已到了跟前。奥斯卡闻到一股冰冷的金属味,接著他发出一声惨叫。 奥斯卡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叫声,中枪的部位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穿了,刀锋正在左右旋转,他似乎听到锋利的刀口刮著关节处的软骨发出的奇怪声音,伴随著弹头尖锐的摩擦感。奥斯卡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摆脱这种可怕折磨的,当他几乎以为手臂即将就此被切断时,终於用尽全力举枪对这个人开了一枪,对方的笑声还在耳边,但人已退开了,放开了冰冷残酷的匕首退回黑暗中。奥斯卡带著肩膀上的凶器往後退,一时间难以站起来行动,只能不断後退。他喘著粗气,尽力缓解疼痛。 “好玩吗?”对方低声问。 奥斯卡说不出话,有一段时间,他几乎以为眼前的人想和他同归於尽,因为这个人面对枪口时好像对著镜头一样充满了表演欲,完全不惧生死,只想玩得尽兴。他开始盘算如何逃离这里,面对疯子,取胜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奥斯卡靠著墙慢慢站起来,注视著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是锡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