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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在无明的崖松下面禅定,只是把外人带回仙邸需去天界报备一趟,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就说绛尘是自己道侣。 谢逢殊想到这儿,又转念道:无凭无证,那群天界老学究会不会轻易答应还难说。 那……自己应该先……娶他过门? 谢逢殊翻身坐起,拧着眉想了半晌,万分慎重地得出结论:三书六礼,白首缔约,自己喜欢绛尘,把人带回了家,是该拜堂成亲,载明鸳谱的。 礼就设在无明山吧,虽说和其他仙君交情不深,但也该发个帖子,还有嘲溪,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谢逢殊的思绪如同脱了缰的野马,跑得拉都拉不回来,窗外开始传来喧嚣声,持续了半晌,又慢慢静了下去。 大概是法会结束了。 谢逢殊耐心地又等了许久,直到外面重新寂寂无声,他才推门而出,至绛尘门前。 已经是深夜,整个客栈寂静无声,谢逢殊敲了两下门,里头没人回应。他又敲重了些,稍稍压低了声音道:“绛尘,快到子时了。” 里面依旧没有动响,谢逢殊面色微变,一把推开门,屋内空空荡荡,已经没人了。 谢逢殊气得不轻,连楼梯都等不及走,直接越窗上房,踏瓦掠足往湖边去。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个和尚居然还会骗人! 虽说长街上已经没有人了,谢逢殊还是隐去了身形,他怒火中烧,脚下却没有发出一点动响,耳边只有无尽的夜风呼啸声,还有一声剑鸣。 ……剑鸣! 谢逢殊猛地一侧身,背后一把长剑堪堪贴着他耳际划过去! 谢逢殊后撤几步,抬眼看向来人。 “……裴钰?” 裴钰面色不虞,收剑旋身,谢逢殊一脸震惊:“符光君怎么会在这儿?” “此话该我问你吧。”裴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谢逢殊还是第一次见他一脸怒气冲天,他皱着眉喝道:“凌衡仙君私自下山,想干什么!” 从前行踪没有暴露之时谢逢殊还有些心虚,此时他忙着追绛尘,干脆破罐子破摔,急匆匆道:“我现在十万火急,等以后再去天界请罪。” 语毕,谢逢殊绕过裴钰,继续往湖边去。 裴钰一时没拦住,在背后怒气冲冲地喝了一声:“谢逢殊!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回无明!” 谢逢殊充耳不闻,一路乘奔直至湖边。 湖面广阔,上面还有无数莲花灯随着夜风轻动,却没有一个素白僧衣的和尚。谢逢殊心急如焚,大喊了一声:“绛尘!” 四周空空荡荡,无人回应。谢逢殊一咬牙,掠足往湖中去,身后的裴钰也已经到了,一把拽住谢逢殊的肩膀:“你要进渡厄境?” 谢逢殊又急又气,已经顾不上在裴钰面前端着以往的仙君架子,冷笑着答:“哪能啊,我不远万里来放花灯玩呢!” 裴钰自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讥讽之意,冷着脸道:“你不能去,随我回无明。” 谢逢殊反问:“不然呢,杀了我?” 裴钰居然真的拔剑出鞘,直指谢逢殊。 谢逢殊怒到顶端,反而冷静下来,笑道:“真是奇怪了,以前你们不愿与我结交,连说句话都欠奉,每次天界宴请聚会,我必然是接不到通知那个。我只当或许是无明太远,或许是诸位仙君高洁,又或许单单只是我不讨喜。 “这些都算了,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让符光君恨不得杀我后快?” 谢逢殊收起笑:“若是如此,当初何必引渡我飞升成仙?” 大抵是第一次见谢逢殊这个样子,裴钰居然愣住了,半晌之后,他语气反而冷静了不少,只道:“回无明山,我不报天界,既往不咎。” 谢逢殊懒得再费口舌,甩开裴钰的手奔于湖中。 湖中心还有淡淡的水波晃动,证明入口还在,谢逢殊松了口气,正欲下水,裴钰又是一剑而来,斩开湖面! 水花四散,离得近的花灯被掀翻,漂漂荡荡地沉入湖底,下一刻,谢逢殊拔刀而出横于裴钰颈间! 他双目黑白分明,一动不动地看着裴钰,冷声道:“滚。” 裴钰面色也难看起来:“谢逢殊,我在救你你知不知道?” “谢了,可是今日这渡厄境,我非去不可。” “你要去干什么?!” 谢逢殊于夜色长湖之中笑了笑,答:“我要去寻我未过门的道侣。” 裴钰看了他片刻,最终收回了剑。 “我想过救你,你自己不愿回去,日后可别后悔。” 这大概是天界武神能说的最有人情味的话了,谢逢殊将封渊收回来,长刀于手,谢逢殊的白袍墨发被夜风吹动,他看着裴钰,一字一顿。 “九死无悔。” 第32章 渡厄境1 冬末春初,夜里的湖水依旧冰凉刺骨,虽说有真元护体,谢逢殊刚刚沉入水中时还是感受到了那股沁入血脉的寒意。湖水清澈,他仰头看了一眼,还能看到湖面上裴钰朦胧不清的身影。 今夜的种种变故大都不在谢逢殊的预料之内,绛尘一直都不想自己去渡厄境,独自出走还勉强算在情理之中,最大的变数还是裴钰。谢逢殊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巧直接到了妙香,一副自己敢进渡厄境就和自己拼命的样子,却又在最后关头那么轻易地放自己走了。 但他现在暂时顾不上这些了,谢逢殊转过头,掐诀避水,往湖底探去。 湖底在黑夜之中仿佛深不可测,但谢逢殊心急如焚,速度自然快了不少,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已至湖底。 仙者五感通明,虽说夜里茫茫一片,但谢逢殊一眼就看见了湖底的一座九重石砌塔。 谢逢殊落于石塔之前,抬头看去。 石塔两人多高,稳稳当当地矗立在湖底,塔式八角九重,从下到上一层比一层更小一些,塔顶上盘旋着一条石雕的青龙。 龙乃祥瑞,被人刻在塔顶辟邪也不奇怪,可偏偏这条龙又和其他的不同——它双爪牢牢地抓住塔顶,龙尾一圈一圈缠着塔身,背后有一对羽翼,半收不收垂于身际,它仰头瞠目,面带凶煞,好像是在镇妖慑魔,又好像自己本身就带了邪祟之气。 谢逢殊只看了一眼,便不由得愣在了石塔前。 有一瞬间,他几乎都觉得眼前这条龙要活过来了,似是要直扑自己而来。谢逢殊并不觉得害怕,只是生出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他的思绪有片刻的空白,不由自主地掠足至塔尖,和那条龙四目相对。 靠得越近,那股熟悉之感便越发强烈起来,谢逢殊仿佛入了魔,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了抚龙身。他的动作带了自己都未察觉的亲昵之意,下一瞬,石龙居然发出一点淡淡的幽光,谢逢殊手下的龙身突然带了温热,一身龙鳞仿佛在他手间微微滑动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