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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科任老师嘛,除了阅卷、批改作业,大部分时间,是空闲的。 而语文老师,知晓文人sao客轶事,似乎能谈得更有趣些。 吴璐说:“说不准张爱玲原句是海中月呢,但我觉得,海底月更能表达意境。” 李老师说:“像,改来改去,李白的原版本面目全非了,反倒是现在的版本更好读。” 吴璐说:“学生嘛,觉得文艺,动人。其实是说,镜花水月,爱而不得。她们也不知道这句话的后一句。” “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李老师说:“的确不常用。你不提起来,我也快忘了后半句。” 察觉到安柔的注视,吴璐转眼看过来,笑:“安老师也喜欢张爱玲吗?” 安柔也笑,恬静可人:“她很出名。再不爱看书的人,也会听过她的句子。” 吴璐叹惋:“她在我眼里,是近现代,最有才华的女作家。除了鲁迅,还没谁能跟她媲美。可惜,婚姻不顺,去世的太可怜,过了一周,才被人发现横陈的尸体。” 李老师也放了红笔,同她们八卦起几十年前的文人墨客来。 “名人总死得有传奇色彩些,就说徐志摩吧,才华有是没有?为了赶赴心上人的演讲会,罹难在九霄上。再有,邓丽君,异国他乡的,才刚过不惑。” 安柔插嘴说:“总得有些悲剧色彩,才更易叫后人记住。” 吴璐拊掌笑起来:“那倒也是。小时候,我第一回听老师讲海子,就是说他卧轨而死,而不是诗采风流。” 此间景柔第十一章 海底天上月(3) 第十一章 海底天上月(3) 下课铃响了,没半会,数个班级涌出嘈嘈杂杂的喧闹声。 作业不急在一时批阅完,吴璐提议:“一起去吃饭吗?” 李老师说不了:“我儿子等会来,我先等他,怕他找不到我会着急。” 于是,只有安柔和吴璐一道下楼。 吴璐说:“安老师,借我刷下饭卡吧,饭钱我没带,待会还你。” 安柔说:“没事的,不用还了。” 反正教师餐也不贵。 学生拥挤着向下冲,像突然开闸的洪流。 正是中午放学高峰,早知道,就晚点再走了。 安柔为防被撞,紧贴着墙壁走,吴璐在前头,听见有人喊“安老师”。 回过头,见周语庭急急地冲她奔下来。 一路奔,一路开道。 楼道不宽,她这么横冲直撞的,实为霸道。 安柔好笑,看别人愤懑地盯着她,想发作又不好发作。 周语庭迫不及待,管不了那么多。 上颜老母的课时,周语庭心里头呀,飞了一节课的八卦小虫,嗡嗡嗡的,好几次走神被颜老母瞪住。 初中生比起高中生,更有时间八卦,又正是对爱情半知半解的年纪。 安柔啊,教她们班一学期,还从来没听闻过,跟哪个男性朋友出外约会,或者和哪个男老师走得近,约莫连柳下惠也不及她律规守己。 安柔站在楼道口,被周语庭扑上来,扶了她一下,方张口,又感觉到肩上的重压。 有人把手按在她肩上。 周语庭最先看见来人,“啊”地叫,在嘈杂的人声背景下,很不明显。 安柔下意识回头。 一眼洪荒,海枯石烂,没这回事。 她只是怔住了。想的是,他还没走? 吴璐有同样疑惑,笑着:“顾景予,你还在啊?” 安柔想起来,之前那张饭卡。很小女孩,不像吴璐的风格。但不让她将二者联系,太难了。 难怪吴璐找她借饭卡。 果然,顾景予从兜里,拈着那张卡,还给吴璐。 粉红的卡,在安柔眼前一晃而过,明明在楼道里,卡面却像折射了阳光刺目。 白瓷墙的警示标识,贴在后头,那条光,忽然就使它模糊了。 安柔来不及抓住,也没本事。 光影变换,经年变幻。 都像是,折射在这道光里了。 几个人在楼道的平台站着,挺占地方,好在学生渐渐少了。 “你们认识呀?”吴璐扫了眼他的手,没触及他的指尖,又松开了。 顾景予“嗯”了一声,眼睛却是看安柔的。 她接过卡,问:“你用完了?中饭一起吗?” 顾景予收回手,抄衣兜里,说不了:“我和她一起。” 安柔张了下口,抿着唇,没作声。 满腹的疑问,想问,你和吴璐什么关系?她毫无心防地借你卡,还邀你吃饭?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没离开,是为了等她吃午饭吗? 周语庭急匆匆来,急忙忙走。 她已经打好腹稿,准备下午,不,中午,立即就跟同学大肆渲染这番剧情! 忍不住想看情节发展,扭头看,发现吴老师笑着,与安柔告别,形单影只,不对,这形容太落寞了,她孤身一身,走出楼道。 若不是知道吴老师结婚了,她还真要yy一出满盆狗血天雷滚滚的三角恋了。 而那男人,问了句什么,安老师答了句什么,两人随后并列走出。 郎才女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周语庭越看啊,越觉得他们配。 * 先前,顾景予问的是:“去外面吃吧?” “嗯……随你吧。” 安柔本来吃东西也不挑,只是当年矫情,仗着他的宠爱,喜欢拿乔。 如今境况,哪由得她挑三拣四。 顾景予说:“一中外面有家老店子,现在还开着,去哪儿吧。” “行。” 安柔知道他说的哪家店。 在一起时,他们常常光顾那家店。他也经常去那给她打包饭菜。 她不知道他是习惯所致,还是纯粹是想带她“故地重游”。 她终究没问吴璐的事。 搁当年,她见他和哪个女的走得近,定是得明里暗里问清楚的。 可是,安柔想,隔了这些年,鞭长莫及,又无名无分,总不能阻止他认识其他女人。 顾景予不爱和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果有了,说明他对此人也有别样心思。如果他狠心一点,当年知她心意,一句话斩掉,也不落得数年纠缠。 现在,他没当即解释。要么仅仅是普通朋友关系,无意多说,要么,是想瞒着她。 以安柔对顾景予的了解程度,七八成是前者。 心里炳若观火,却又酸溜溜地泛醋意。 以前,顾景予惯着她,她要月亮,他也不给摘星星。 那种相互依靠,相互取暖的爱情故事,也会因含光乍现,而结束吗? 奉了一身赤诚真情,忽然这样,有些受不了。 骨髓里的孤勇和希冀,消失殆尽。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