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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吗?” 叶梓还没回答,兔就已经倒了下去,将头枕在叶梓大腿上,在身上裹上毛毯。 “我一直想这么睡一次呢,果然好舒服。”兔毛茸茸的头颅在叶梓的腿上晃动,笑得像个小孩儿。扑腾了半天,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最为合适的位置。他仰躺在叶梓的腿上,身体斜斜地靠在软沙发上,终于闭上了眼睛,“阿梓,雪停了叫我吧。” 兔就这样,睡了一下午。 叶梓也在不断循环的音乐声中,睡觉、做梦。 他做了很多梦,很多压抑的梦,梦中的他,在不断地追赶一个人,可是永远,都追不上。 他莫名其妙地痛苦,心脏闷痛到极致,他在梦中哭,抽泣声甚至可以吵醒他自己。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难以置信地发现他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过了,兔的呼吸依然平稳,还在睡。 口渴了,喝了点水,想着应该去看看雪是不是已经停了,却不想动。 叶梓觉得自己很奇怪,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无法了解自己了。 明明他是如此地憎恨兔。 可是在兔躺在他的腿上睡觉时,他却会在某些瞬间,感觉到幸福?! 明明他已经看过兔的脸,无数次,无数次了。 可是此刻,他竟然会无数次涌现出一种冲动,他就想安静地看这个人的脸,记住他的每一个表情,记住他呼吸的温度,记住他的重量,记住他睫毛颤动的模样…… 明明他今天上午还是那么希望雪停的…… 而现在,他开始害怕雪停……非常害怕…… 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错了!错了! 停下来! 停下来!! 停在此刻! 忘记那些毫无意义的仇恨,就让一切停在此刻,这样不好吗?这样不好吗??? …… ……不对…… 不对!! 叶梓将兔挪开,站了起来,手指抓发。 他来回踱步,嘴唇抖动,模糊地自言自语。 ‘叶梓,你怎么了?’ ‘你忘了你今天要做什么了?’ ‘你不想要自由了?’ ‘你忘了那天死的那对老夫妻?忘了他说的那些话?再这样下去,你可能会被他杀掉哦?’ ‘你的家庭,你的未来,你不想要了?你想永远被关在这里?’ ‘你就这样被打败了??’ 十几分钟后,叶梓再度冷静了下来。 他来到窗边,开了一条缝,看出去,嘴角逐渐扬了起来。 雪停了,太阳出来了。 ※ ※ ※ 两个人是在黄昏的时候出去打猎的。 玫瑰色的光芒从乌云的缝隙中洒下。细小的雪花在柔和的光束里漂浮。带着淡金、橘红的光芒逐渐扩大,没花多长时间,就渲染了整个白色世界。 兔牵了一匹黑马朝叶梓走过来,脸上带着笑。 叶梓有些晕眩地看着兔朝他走来。 兔身穿黑色羽绒服,银灰色围巾,纯白色的毛衣,外加浅灰色长裤,以及亚麻色长靴。他的脸相当白皙,略长的发,在阳光里看起来,有种金色的错觉。 马匹打了几个喷嚏,他笑着拍了拍马,又抬头看叶梓:“阿梓,冷吗?” 叶梓摇头。 “鼻子都冻红了。” 他这么说着,毫不犹豫地取下围巾,过来给叶梓围上。叶梓在这一瞬间,竟然触动极大。明明这已经是他早就麻木的事了,他却会想起,平时兔也是毫不犹豫地把所有好吃的东西留给自己,什么都不说,就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洗了,把饭做了,没有抱怨过一次。 “怎么一直看着我?”兔疑惑地问。 叶梓埋头,刚好看到兔背着的那把老式猎枪,便撒了一个谎:“我还不知道怎么用枪。” “这个简单,我教你。”兔一跃就跳上了马,然后绅士地朝叶梓伸出手。 两个人骑着马,在雪地上飞奔。 为了不摔下去,叶梓不得不抱紧兔。 兔身上的味道太过熟悉,熟悉得让他晕眩,熟悉得眼睛酸涩。 起码有那么三次,他都忘记了他的目的,忘记了他身在何方; 五次,他想要放弃,想要跟兔说:回去吧; 有那么十次,他竟然想跟兔说,对不起,对不起; 有那么一百次,他想彻底的,把面前这个人抱进怀里,想要亲吻这个人,久违的,真正地亲吻他。 可是,当兔的枪声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响起之时,他瞬间惊醒了。 那个时候,马已经停下来了,叶梓就像受惊了一样,马上放开了兔。 过了起码半分钟,他才轻声问:“打到了吗?” “跑掉了。我们就在这里打猎吧,这里的野兔多。” “好。” 叶梓下马,朝前走了几步。 果不其然,他看到不远处树底下,有一只灰兔,又大又肥。 兔将枪递给叶梓。 叶梓却没有接,不知为什么,他甚至有点害怕触碰那个东西。 “算了,你打吧,我不会。”他这么说。 “我教你。” 兔这么说着,一手拿枪,一手握住叶梓冰凉的手,让他端住枪。 比叶梓高大的兔站在叶梓身后,给人一种威慑感。而兔的声音又是温柔的,刚吐出来的话就融入了冬日的风,带着些微暖气。 他说:“对于初学者而言,站着开枪难度较高,蹲下来,阿梓。” 叶梓听话地蹲了下去。 “左脚再向前移动一点,对,就这样。接下来,右手食指扣在扳机上,把枪的重心放在左手肘部上,不要左右晃动。紧紧地握住弹匣,将尾部紧靠肩窝……很好。”兔是在用气息说话的,他每说一个字,叶梓的耳廓就被guntang的气息缭绕,弄得他浑身发烫,后面兔还说了一些关于后坐力的问题,叶梓根本没听进去。 其实,叶梓怎么可能不会开枪? 生在一个那么特殊的家庭,他第一次摸枪的时候,还是小学二年级,五年级的时候,开枪的姿势就非常标准了。即使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再碰过了,对枪的感觉,他还是有的。 又是一股冷风,兔忽然在叶梓的耳边道:“开枪。” 叶梓开枪了。 猎枪的后坐力很大,震得人生疼。 那声音也很大,仿佛树上的雪都快被震下来了。 兔朝前跑去,提起那只兔子,笑:“恭喜你,阿梓,成功了啊。” 叶梓看着他,点了点头,却没有笑。 兔收好兔子,对叶梓说:“下一枪,你自己来吧。” “……嗯。” 兔说完,就往前走去,留给叶梓一道背影。 他的身影在雪地上起起伏伏,他每走一步,都会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