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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地往迟星的房间走,快到的时候,他又迟疑起来,想起刚才在水中摸在迟星身上的奇怪触感,脚步声又轻了点。 他胸口像是揣着一只鹿,小鹿跳断了腿都没能阻止少年的好奇心。 迟星的房门只是虚掩着,鱼俭还没下定决心,一阵风将门吹开了一条缝。后来鱼俭回想起这一幕,才明白他像是偷看仙女沐浴的那个凡人,只一眼就注定了他会去偷仙人的羽衣——谁不想藏起天上的星星呢。 暮色透过窗户落在迟星身上,有茫茫的光。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下半身什么都没有穿,衬衫盖住了小半个屁股,圆润的rou臀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 迟星没有发现门缝外偷看的人,皱着眉拿一块毛巾擦屁股和大腿上的水珠,擦干净之后,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弯腰沿着脚踝往上擦拭。 他的脚腕极细,瘦白的腿放松地支在凳子上,弯起的幅度像折断的半牙月,他俯身,柔韧的大腿紧绷,月亮渐渐圆润,露出月尖挑起的一颗星。蓝格子毛巾从他的腿缝擦过去,鱼俭终于看清了迟星的yinjing后面本来是囊袋的地方长着一朵粉色的花——刚才他的手掌感受到的怪异又柔软的触感就来自这里。 小花畏畏缩缩地藏在迟星的双腿间,他反复擦了两遍,粉色的唇瓣变红,微微张开一条幽深的小缝,流出来的汁水没有搽干净,欲落未落地挂在粉嘟嘟的花瓣上。 ——像他春日打开门看见的那颗歪脖子树上的桃花,又像秋露笼罩的野蔓。 冷和暖,锋芒与柔软都藏在其中。 迟星提上内裤,正要去拿裤子,更大的风彻底吹开了房门。 鱼俭和迟星面面相觑。 那是零四年,网络还没来得及发展,智能手机缩在胚胎中,中学生的性教育空白的像是美女断了的大门牙,鱼俭贫瘠的人生里连小黄图都没有见过,面对暂时不好分辨男女的小伙伴,没出息地落荒而逃了。 第四章 鱼俭约莫着迟星已经睡觉了才蹑手蹑脚地从许家门口绕过去,大门前挂着一颗昏暗的小灯泡,鱼俭抚着激荡的小心脏,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见了抱臂斜倚着门框的迟星。 !!! “你……” 鱼俭涨红着脸没说出个所以然,小灯泡昏暗的光照着迟星的侧脸,他由这模糊忍不住联想起下午见过的那朵桃花,桃花成了食人花,多看一眼像是都会吃人。 鱼奶奶刚好拖着一袋棉花出来解救了两个少年,鱼俭和迟星一起上前接住麻袋。 “迟星今天怎么还没睡?”迟星每天晚上不参与门口七大姑八大姨的乘凉座谈会,都知道他睡得早。 迟星微笑:“鱼奶奶,我等鱼俭。” 鱼奶奶这才想起来她家熊孩子又这么晚才回来,顺手给了鱼俭后背一巴掌,“又浪到现在!” 鱼俭:“……”城门失火,他的姓大概不吉。 鱼俭家门口搭着一个简易凉棚,地面被打扫干净了,一袋袋的棉花被倒在地上。从田里摘回来的棉花还带着青色的壳,需要把壳剥下来晒干,过段时间会有开车来收棉花的人。 许奶奶摇着扇子走出来,“鱼俭又在剥棉花?” “是啊许奶奶,要趁着出太阳把棉花晒干。” “哟还有这么多,迟星你去帮着鱼俭,”许奶奶用手里的蒲扇顺手给迟星扇了两扇子,“别在这里傻看着,你们小孩子坐一起说说话多好。” 鱼俭心说,奶奶求求你放过我吧。 “不用了……迟星也不会。”鱼俭客套,许奶奶打断他的话:“这有什么不会的。” 在鱼俭推拒的空隙里,迟星已经只带小板凳坐到了他身旁。 幸好手里被棉花占住,似乎就不用说话了,鱼俭从小就是话痨,现在恨不得在嘴巴上缝一道。 “今天谢谢你救我。” 鱼俭干巴巴地说:“不客气。” 迟星微微弯起嘴角,下午回来的时候丫丫已经和他说了水潭下面有暗流,鱼俭明知道还跳下去救他,又差点被他拖住一起沉底。他向来不肯麻烦别人,因为自己的疏忽落水还差点牵连别人性命,迟星心里极其愧疚,可迟星不善言语,这愧疚与感谢沉甸甸地压在心上,说不出咽不下,反倒藏出几分别样的喜欢来。 “是真两性畸形病。” “对不起。” 两个人同时说话,又一起沉默。 “为什么道歉?” 鱼俭揉着手里的棉花团,“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他揣着小伙伴的秘密,倒把自己惶恐得不行。 “没关系。”迟星的声音发紧,还是重复一遍:“这是真两性畸形病。” 鱼俭抬头,发现迟星也在看他,同样的紧张和忐忑撞在一起,两个少年强装成大人模样,还是被太过干净懵懂的眼神泄露痕迹。 漫天繁星笼着简易的草棚,夏夜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吹过,暗夜里藏着虫鸣和萤火虫的光。鱼俭扔了手里柔软的棉花,忽然笑起来:“所以,所以你才会有……有小meimei?” 迟星放松下来,也笑:“嗯。要定期去打针抑制,”鱼俭脑袋里大概装着天外的词汇,他想不出鱼俭怎么想到的“小meimei”,自己却说不出口,于是换了一个专业术语:“雌性激素。” “能治好吗?” “不知道。” 夏风徐徐,鱼俭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确认过小伙伴依然是兄弟没有变成兄妹,便放了心,不再纠结此事。还认真承诺道:“迟星,你如果需要我帮忙,千万要告诉我。”这一次,他肯定不会食言而肥。 七月底不见流火,依然是酷暑。 也许是共同分享了一个秘密,也许是水潭里过命的交情,鱼俭和迟星就着夏夜里堆成小山的棉花,居然在大部分鸡同鸭讲的对话里迅速熟识起来。 每天晚上鱼俭搬两个小凳子放在凉棚里,迟星就会自觉过来坐在他旁边,鱼俭有说不完的话,也不在乎迟星能不能搭得上,想起什么说什么,从夏天的蝉说到冬天的野鸡,迟星偶尔问一句:“冬天哪里有野鸡?” ——这就够鱼俭说上好半天了。 鱼俭出去玩的时间少了很多,毕竟明年要升高三,有写不完的作业,而不写作业的时候他就去撩拨迟星。迟星的性格其实很好,不熟悉时的冷淡像是泡沫一戳就破,面对日益不拿自己当外人的鱼俭,也只是微红着脸叹气,“哎你怎么这样。”不仅不会生气,还默许鱼俭得寸进尺。 夏天穿得薄,鱼俭又从不拿他当丫丫那样注意距离,那次玩闹时他压在迟星身上,膝盖不下心怼着迟星的腿缝,略微湿润柔软的触感贴着膝盖。 薄薄的两层布下面藏着的食人花张开口,鱼俭因意乱而心慌,晚上做梦,梦里全是自己被食人花拆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