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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发觉,对于薛睿,或许自己并未真正了解过。 傅惊辰不愿再深思,合一合眼睛,道:“我竟然不知道,这些年,你心里有这样多的委屈。” “我不该委屈吗?”薛睿一改平日的温柔和顺,一面流泪,一面冷笑道:“我的爱人,为了六年前的情人,要我将一个注定成为经典的角色拱手让人。我还不能委屈吗?!” 薛睿性情柔和,又最宽容大度。他同傅惊辰交往,两人连争吵都极少有过。乍然反唇相讥,傅惊辰都要怔一下,才能转回神。 “对,你应当委屈……是我行事不周。都是我的错。”傅惊辰捏按眉心,提醒自己不可再冲动,竭力耐下性子劝慰,“你喜欢叶导和初雪搭档的本子。这并不难。我会设法,请他们为你量身定做剧本。至于这次……”傅惊辰放柔语气,“薛睿,就算是给褚容一次机会吧。毕竟过去,你们也曾是朋友。” 薛睿听傅惊辰讲完前半段,神情稍稍松动,待他又提及褚容,心口骤然一阵绞痛。薛睿又哭又笑,失控道:“朋友?他那样对我,你竟以为我还能拿他当做朋友?” 当年的情景,薛睿从不敢细想。他不过讲错一句话,褚容便面目狰狞,拳头铁块一样一拳拳砸向他。但最可怕的,却不是摧毁身体的暴力,而是那些将尊严都踩碎的□□。如果不是傅惊辰及时赶到,他几乎就要死在褚容手里。 这么多年,他只能假装那天的一切都不存在,也假装褚容从未存在。就当他的人生旅途中,从未遇到过一个叫褚容的人。唯有如此,他才能得到些许安宁。 可是现在,他最亲密的爱人,要亲手毁掉这一切。 “傅惊辰!”薛睿站起身逼视傅惊辰,目光中竟似闪着仇恨般的火焰,“你承认吧,这六年来,你根本没有一刻忘记过褚容。说什么只拿他当弟弟,你自己信吗?养只猫还要叫绒绒……每日同我在一起,你就从没觉得自己过分吗?”说到伤心处,眼泪又溢出来。薛睿尚残留一线理智,清楚自己今天已过于失态。可他却又不肯停下,经年累月的委屈、不平、妒忌、痛苦,都需要这样一个失序的缺口来发泄,“你问问自己,你真的全心全意爱过我吗?你容不得我有一点做得不对。可是你呢?你如果爱我,又怎能忍心这样对我……为了褚容,还把初雪拿出来搪塞我。初雪有多难请,你难道不清楚……” 听薛睿这样讲,傅惊辰眉心紧拧,心下也不免微有动容,轻声道:“我没有搪塞你。实际上,初雪……” 傅惊辰的话,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薛睿的手机,昨晚顺手放在客厅茶几上。现在铃声响起,一个英文名Richard,在屏幕上跃动。 傅惊辰一眼看到,胸腔猛然像被一把尖锐冰锥刺中。薛睿也低头去看,兀地面色大变,抓起手机飞快挂断,又下意识将手机藏在背后,“惊辰,我,我……” Richard,的制片人。原来薛睿与他,还在保持联系。 傅惊辰握拳的双手轻微痉挛。他再听不进薛睿的话,胸口被一层更坚硬的冰雪包裹,眼中也只剩淡漠的光。 傅惊辰不再犹豫,转头便走。 薛睿拖住他手臂,苦苦哀求,“惊辰,是的制片方一直在联系我,我并没有答应他们。” “你可以继续演。”傅惊辰淡淡道,“我帮褚容抢了你的,不能再干涉你接。” “不,惊辰,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惊辰掰开薛睿手指,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薛睿,你既然对我这样不满,不如干脆考虑分手。你觉得呢?” 薛睿惊慌失措,脸上全然失去血色。他死死扣住傅惊辰一只小臂,脸上淌满眼泪,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走到门口,傅惊辰又忽然顿住脚,转回头直视薛睿:“事到如今,有些事,还是应该跟你讲清楚。”他眼神悠远,似在回忆,“褚容‘抢’你的第一部 戏时,并不清楚男二的角色已经定下你。后来,他知道自己将你挤到了男五号,便天天在我跟前提起你。说有一个叫薛睿的演员,是他的好朋友。演技好,外形也好。云天若能签下你,便等于得到未来的天王巨星。” 薛睿满目惊愕,不觉松开傅惊辰的手臂。 傅惊辰最后望他一眼,“薛睿,若没有褚容,我不会认识你。云天更不会签下你。” 傅惊辰说完开门离去。 薛睿愣愣看门扉开启又关闭,心头一时空茫一片,如洒满大雪。 作者有话要说: 刚发现JJ自动给文加了主受标签。特此说明一下:本文攻受视角基本持平,非主受或主攻文。攻褚容(褚浔)X受傅惊辰 向被标签误导的读者道歉。是我没有及时发现。不好意思! 第25章 第 25 章 褚浔从市郊商场返回酒店,一路神思恍惚。回到房间,他扑倒在床蒙头大睡,直到第二日将近中午,方才昏昏醒来。 今天是C城近一月来难得的好天气。万里晴空,阳光灿烂。明亮光线透过阔大玻璃窗,洒满整个卧室。 褚浔从床上爬起来,推门走上阳台。酒店临街而建,楼下不远便是公交车站。自车站再往东面数百米,林立的写字楼摩天接日。傅氏集团总部被众多高楼环卫于中心,悬于玻璃幕墙的公司图标极具设计感,天光之下熠熠生辉。即使离开很远,都能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褚浔点一支烟,愣神一般,怔怔盯着傅氏大厦的图标。 门铃响过四五声。褚浔终于回神。熄灭香烟走去开门。秦野拎着几个手提袋,精神十足向他打过招呼,邀功般道:“褚先生,快看,我带了好东西给你!” 褚浔接过手提袋,一只只打开。里面全是应季的男装,衬衫、针织衫、西裤、仔裤,还有外套开衫,应有尽有。若他的记忆未出差错,大多都是他以前穿过的牌子。 秦野在他身后解释,“这几日倒春寒,天气有些冷。我看褚先生带来的衣服不够御寒,特意买了几件送过来。” 褚浔微笑看他一眼。他又忙道:“都是公司和沈总的意思!千里迢迢请褚先生过来试镜,这些事理应都打点好。再说,沈总跟褚先生又是老朋友。多照顾点也是应该。” 褚浔道:“我也没说不应该。秦先生倒不必急着解释。” 秦野似乎也察觉,自己今天话多到不正常。于是便咳了一声,笑一笑不再开口。 褚浔将衣服收进衣柜,看到挂在里面的烟灰色外套,目光不由自主晃了一晃。 秦野还有其他事要忙,跟褚浔聊了几句便要告辞。走前向褚浔说,试镜当天,他会亲自来接褚浔去叶导指定的地点。嘱咐褚浔不必去打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