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
之前那方是素白色,眼前的手帕是淡蓝色的。好吧,战大爷纵卧美人堆,几方帕子算不得什么。就是哪日他从怀里掏出个肚兜来,她应该也不会惊讶了。谢眸凝视着那枚暗器,确实,暗器尾巴那里刻了莲蓬。她正有些犹豫要不要问战秋狂这图案为何意,他却开口径直解释道:“青蓬阁,听说过没?”谢眸摇了摇头,谢刃霜的手札里没记载过这个组织。战秋狂很难得的一脸严肃,站起身来背着手踱步着,道:“你没听过也不稀奇,中原武林很少有人听过他们的名号。青蓬阁是苗疆地带的一个组织,原本擅毒下蛊,后发展为刺客组织。”谢眸问道:“既是苗疆的组织,相隔甚远,你怎么会知道呢?”战秋狂白了她一眼,道:“爷我自幼离开家门,纵横四海,有什么是爷我没见过没听过的?”好吧,当她没问。谢眸识趣的闭上嘴巴。“青蓬阁意不在中原武林,更不想与中原有什么瓜葛,只是有一个毛病——他们喜好惦记习武世家祖传的武功秘籍与剑谱。”谢眸插嘴道:“就比如说春晖剑诀?”战秋狂摇头:“春晖剑虽一时威震四海,但并不足以成为他们的目标。习武世家,世家啊懂不懂?”谢眸有些懂了,喃喃问道:“有案例吗?”战秋狂猛然停住,他背对着谢眸,谢眸看到他挺拔的脊背瞬时间有些僵硬。他蓦然转身,嘴角边带着一丝笑意,笑中带着讥讽:“听说过百里城吗?”百里城,原本不叫百里城。百里城原本也不是城,只是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星散的住着几户农家。有一户姓百里的人家几世几代将此地发扬光大,壮大村户,开垦田地,经营贸易,最终修建城池,以百里姓氏命名,后人称为百里城。百里家是个传奇,经商从贸,后从文习武,涉及武林,在江湖中日益站稳脚跟,成为不可小觑的一方势力。谢眸突然记起手札中提及的一件事。几年前,百里家的二少爷娶了一位美艳动人的倾城佳人为妻,不久后那女子盗取百里家祖传秘笈未果,被百里家的人围追堵截,就在女子即将被生擒之时,百里二少不顾劝阻,只身犯险,违背家族意愿救下那个女子,危机时刻还为她挡下一刀,险些命丧黄泉。本来是个痴情种子,虽成就不了一番佳话,最多也不过是个悲剧罢了,谁知百里家的人却不这么看,他们认为二少是百里家的耻辱,他为了一个细作不惜与整个家族对立,是江湖中的败类。此后二少不知所踪,有人说他神志失常被家人软禁了起来,也有人说他心系那女子不得最终自尽而亡,还有人说他看破红尘剃度出家去了。谢眸蓦然出声道:“难不成百里二少的妻子是青蓬阁的人?”战秋狂沉默不语,灰色的眼仁似一片死水一般无声无息。如果二少之妻真是青蓬阁的人,战秋狂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他认识百里二少?谢眸愈发觉得这个战秋狂神秘无常了。战秋狂微微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他想伸手去倒酒却发觉酒壶空空,不禁失笑一声,怅然道:“最想喝酒的时候却没有酒了,可真是人间憾事。”谢眸眨了眨眼睛,道:“再让他们上两壶来。”说罢就要起身出门喊人。战秋狂大手扣住她的手腕,垂声道:“算了。”她低头望去,只见他一张脸没精打采的。看来这位百里二少果然是他的好友,他这是为自己的朋友不平啊。战秋狂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百里家的二少爷是个江湖败类?”谢眸突然笑了,一双眼睛明艳动人:“为何这样认为?依我看这位二少危难之间不忘自己的妻子,舍身虽不能取意,却保全了为人夫的职责承诺,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踩低贬为败类的。凡是说他是败类的人,那是他们自己也有问题。”战秋狂不解:“什么问题?”谢眸道:“但凡世人都有这样的通病:看不得别人好,江湖中那些龌龊之徒更甚,非要把别人贬低的跟自己一样难堪,却不懂从自身找原因,这种人还不在少数。何必跟他们认真?做人只求以诚相待,无愧于心便可,哪来那么多是非准则都要恪守的,自古忠孝还不能两全呢,总要有取舍,管他们做什么?”她倒不是因为战秋狂与百里二少是好朋友才这么说。她说的都是心里话。战秋狂却觉得她在安慰自己,只是苦笑。谢眸明白他是不信自己的一番真情实意的实话,不禁有些恼怒,说话声也渐渐抬高:“不管你怎么想,我做人也是秉承以诚相待之的……”战秋狂打断她的话,道:“你可知真正的孤独是排解不掉的?它就在你的身体里,随着每次呼吸翻涌一下,撩拨一下,提醒你自己有多可笑。”他的脸色苍白,此刻突然又说起不相关的话来,谢眸认为他是醉了。高手总是寂寞的,不管什么事,做到顶峰,都是一览众山小的高处不胜寒。谢眸突然有些同情他。鬼使神差的,她竟然问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喜欢谢姑娘吗?”战秋狂原本稍带迷离的眼神一下变得警觉且陌生,他勾了勾嘴角,一个冷笑荡然而起:“难不成你小子喜欢颜容双剑?”谢眸汗颜,这回误会大了。他挠了挠头,淡淡道:“谢女侠倾城倾国,是近几年江湖中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我自然喜欢啊!”话里的意思是热情的,但语调却冷冰冰,像在讨论一个陌生人。他到底认不认识jiejie?谢眸想到那晚他识破她是假扮的,是不是也因为他们认识,真正的谢尔对他不会那么冷漠?战秋狂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谢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轻声道:“我要回去了,谢掌柜会等急的。”他还是不动,谢眸只能站起身来往外走,酒劲儿未消,脚下像踩了棉花,她努力维系着身体平衡,尽量不去摇摇欲坠。她的手才摸到门,却听身后战秋狂蓦然道:“阿谋,你是这扬州城里难得有意思的人。”由于激动,谢眸身体像过了电一样的颤栗着。战秋狂的声音懒洋洋的:“本来以为你只是个无名小卒,茶馆里的伙计,可是……看来这人,真的不可貌相。美人可能是披着皮的饿狼,名扬天下的大侠私底下可能是个虐待老婆孩子的禽兽。而阿谋,也可能是个明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