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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右手轻轻握住茶杯,目光淡淡的沿着杯沿划过。 仅道士二字,就引起了顾颜夕的深思,旋即笑笑,怎么可能那么凑巧。 三界各有死板的条款规定,若坏了规矩,自是没有好下场,人妖尚且如此,那自己的情义是否会付诸东流。 思及此处,顾颜夕难免心中酸涩,心思如何翻腾汹涌,面色依旧不动声色的掩饰。 “小颜,你说道士会是你师父吗?” “不会那么凑巧吧。”难道千夜旬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连想的问题都一样。“女子既然已死,为何还会出现?” “她并没有死,道士说女子死后必须将她的心挖出来,可是那人无法做出此事,便随她而去。胆小的百姓无一人敢去掏心,侥幸的想着只要烧毁他们,心自然随着消失。大火烧毁房子的时候,涂语已经醒过来,只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脸庞,凄美的,带着愤恨的,不屑的,看透一切的空洞,复杂的交织在一起,此刻想起来,还是那么清晰,只是从来不会为她心痛。 情之一字,敢于触碰尝试,就要负担失去时的痛苦。情殇后的哀伤,除了自己,没人能治愈。 “她和你如何认识?” “自她重生后,便发誓要寻仇。当初带头逼迫那人杀涂语的有四个人。待那四人转世投胎后,涂语便会找到他们的转世,进行报复,先是那四人,最后手刃她的爱人。如此循环,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三世。” “你是如何得知自己便是第三世?”顾颜夕听得有些糊涂,按理说,死后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会忘却前尘往事,断不可能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 为何他能熟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得知自己是第几世,太不可思议了。遂侧头以眼神询问千夜旬的意见。 “小颜,别急,听他慢慢道来。”千夜旬安抚一笑。 一百多年前,那女子已然出没在大雾中,初见时,她一袭红嫁衣,凄婉孤独的坐在溪水旁的石头上,掬水洗手。 月光皎洁,映得她的脸庞迷离而凄美。那时的她,没有凌冽的杀气,空洞的眼神只是失了爱,失了方向的彷徨,徒惹人心怜。 月下那一笑,至今都不曾忘过,只是没想到她的故事如此有趣。因爱生恨,生死不灭,究竟是真的恨之入骨,亦或没了仇恨便失去活下去的支撑。 田府小院里,又是谁设下了如此强大的法阵,就像故事外的听客,庞若无事的驻足欣赏戏内之人的挣扎彷徨。 “我也不清楚,自我懂事后就知道了,仿佛胎记,生来就有。而且当年的情景熟悉得就如我经历过一般。时常有大火烧毁房屋的梦境,我将此事告诉爷爷,爷爷觉得此事蹊跷,特意请了德高望重的和尚替我卜卦,告知我如果不解决这一世的纠葛,不仅我会死去,还会有好多人赔命。自此,家里人对我百般保护,最后我受不了坐以待毙,私自跑出来,誓要找到她,可惜前几次让她逃掉了。” “原来如此。”顾颜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可记得当年那个道士的长相?” “长着一张清秀可爱的娃娃脸。”澈贤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什么?果真是他。”顾颜夕震惊的大声道,意识到失礼后,赶紧调整情绪。 “小颜,你师父究竟是妖还是仙?既然能活这么长时间,该说他驻颜有术呢还是老不死?”千夜旬凑到顾颜夕耳边,轻声揶揄道。 “别瞎说,我师父最讨厌别人说他是老不死了。”想到那次调皮的后果,顾颜夕心有余悸,下意识的捂住千夜旬的嘴,紧张的看向四周,才松了口气。 “顾公子还有何疑问?”澈贤对顾颜夕和千夜旬之间的小动作视而不见,懒懒的问道。 “你可知田府二十五年前的灭门惨案?” “略有耳闻。想必是涂语做的。” “依你之说,她这次的目标岂不是秦府?” “嗯。秦府和田府都有那四人中的转世。涂语确定后,便会按照顺序将他的家人杀死。例如田府,田家家主是四人之一的转世,所以他的家人死的顺序就是从小到大,最后家主的死状最为凄惨。现在又轮到秦府,刚才忘记问了,秦府有多少人?” “秦大人只有妻子,并无妾室。有一个儿子和女儿。” “现下他的女儿临近死亡,那么接下来会是谁?涂语的主要目标是谁?”澈贤喃喃道,陷入了深思,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杯沿。 澈贤的一番话,让顾颜夕的心有些慌乱。秦家小姐若死了,接下来岂不是轮到小孩了,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即便是再大的仇恨,已经过了两世,早已物是人非,以报复为由,不过是掩盖她心中挥不去斩不断的孽念而已。 “小颜,不要慌张,不如我们将小孩接到别院?”千夜旬伸手握住顾颜夕的手,温柔的安抚他的慌乱。 顾颜夕脸色凝重,叹口气故作轻松的朝千夜旬一笑,点点头。如今这个方法再好不过。 “澈公子,如若不嫌弃,可否入住我家别院?” “恭敬不如从命,那就麻烦顾公子了。” “无须如此客气。还有一事,需要告知澈公子。” “何事?” “女子现在住在田府。” “田府不是荒废了吗?” “此事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须得从长计议。” 澈贤只是一介凡人,最初离家,本着一腔的怒火和热情,想找到涂语,解开几世的纠葛恩怨。但对方是有道行的妖,怎能轻易战胜。现在有人相助,自是不同。 三人达成共识,饭后出了天香阁,澈贤先回妙仁堂收拾细软搬进顾家别院,顾颜夕和千夜旬则到钰轩阁,看是否能遇到小孩,之前去秦府时,并没有见到小孩,也没机会询问小厮,心中不免担忧小孩的处境。 “小颜,人各有命,你无须记挂于心。”冷若旁观的话,既是无情,又是事实,却能起到安稳之用。 听罢,顾颜夕笑颜逐开,天命不可逆,人的能力始终有限,只得尽力而为。 见顾颜夕抛开烦恼后的微笑,千夜旬也没那么担忧,以前大可将知晓的事埋于心中,说与不说任凭自己,没有丝毫愧疚感。 可是为何现在那种随心而做的感觉淡了,最初,并不知道鬼雾新娘指的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后来看了画像才得知,那时一句话惹来顾颜夕好奇的追问,自己选择了隐瞒。 看着他傻傻的始终相信着自己,心开始泛起酸涩,似乎辜负了他给的信任。 灵巧生动的纤细背影,何时让自己牵挂于心,为何再也拿不出在司鼓村拒绝的冷漠绝情。是不舍还是不忍,亦或两者皆有。 田府,第一次询问自己的心时,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