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文学 - 言情小说 - 填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儿吧,”晏若愚心想着,把钥匙塞给安令惟,急急忙忙往外走——差点崴了脚。

这算什么事!

晏若愚随便找了个凳子坐,索性也不纠结了,转而思考起常望宇的专辑来。就像文章好的人有什么事情都喜欢记录下来,晏若愚这会儿脑子里已经形成了画面,就缺那几根笔给画出来。

家里书房那少爷占了……晏若愚三拐两拐地去了那边几排院子。

老晏买那几排院子是用来斫琴的,请的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师傅。这些人颇有古人的那套意思,斫琴品茗读书写字,这套东西得备全了,要不然请不动。所以老晏也单另出一院来,给他们平日里歇着时用。

这一点上,老晏和屈家,还真是颇有默契。

古琴厂子有个名字,叫“无噫”。晏若愚就觉得老晏取名很有那么点辨证的意味,大智若愚,无噫……弹琴是要求平心静气的,也是能令人平心静气的,然而真正平心静气之人,大概也早失去“噫”的能力了。

说到这儿,屈非厌也是这么个意思,非厌非晏,可他偏偏就是“晏”。

——难怪老晏喜欢屈家人了,志趣相投相当难得,可惜命运弄人。

晏若愚已经走到“无噫”门前,另出来给大师傅们歇着的院子不怎么空。晏若愚笑眯眯地问候了几位正下棋的伯父,进屋去找自个儿舅舅。

“哟,”舅舅乐了,“这谁啊。”

“您外甥,”三小姐进屋三两下就找出一套笔墨,“回头孝敬您几盒儿脑白金,补着点儿。”

“哎你这个京腔……”舅舅又要吐槽,不知道怎么又打住了,最后笑了笑说,“这个京腔,是不是小时候跟着你爸看那个什么铁齿铜牙什么王朝的,看多了。”

“可能吧,”晏若愚把纸摊开,“我刚怎么安排的构图来着……您对京片子到底有什么意见呐听一次念叨一次。”

晏若愚迅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常望宇这张专辑的几首歌,最后在纸上落了一幅闺怨图。

少妇望穿秋水是因为别离,别离左不过是因为丈夫心有雄心壮志,她翘首以盼的是恋人归来,却绝不只是恋人归来——她想看到的,一定是他衣锦还乡。

戚氏循写赠常望宇,借的就是这个寓意,以爱情之深切更表现期望值之高。很多人不敢这样用,一则心里多少会有些别扭,二则易引起误会。但戚爷毕竟是戚爷,不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画的另一侧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只是画的隐隐约约像是半浮在空中——是画里那少妇臆想中的样子,也是画外常望宇想要成为的样子。

这两个人之间,隔着千万重山,百来程水。

便是旅途。

而那青年的前程、未来、选择,正是常望宇所要表达的,成长、青春、挣扎,以及彷徨。

晏若愚这一画就是几个小时,用笔细细密密地描摹,勾勒出那女子一双泪眼泛着红,乌丝倾泻而下及至半腰,像披了一层乌黑的锦缎。

舅舅对这情景司空见惯,也不去打扰她,只说画完记着吃饭。

晏若愚渐渐住了笔,看到天色全黑,院里下棋的声音早停了,旁边桌子上放着保温饭盒,舅舅留的字,“有点事儿,先走。吃完饭给我打电话汇报。”

晏若愚手机常年静音,这才想到安令惟和常望宇怕是要急疯。果然,几十个未接来电,从七点开始就没断过。

晏若愚无奈,先给安令惟敲个电话过去,果不其然挨了好一顿训,自知理亏,问了“急疯二人组”吃了没、外卖质量怎么样,陪着笑脸说“好好好我错了啊我马上回去”。

至于为什么不打给常望宇……

晏若愚又想到下午那几秒钟莫名其妙的尴尬了。

忙集中注意力看画,在那山长水长之中,点缀了个笔法颇凌厉的“穿”字。

然后心满意足的吃饭。

说什么来着,大明星可要好好谢谢三小姐。

晏若愚家的那栋楼,离无噫所在的平房之间也就隔着一栋楼,走路三分钟是绰绰有余了。

这厢进了楼道,隐隐约约从屋里穿出些音韵——晏若愚正待好奇哪里来的声响,三两下拿钥匙开了门,那乐声却戛然而止,仿佛是晏若愚的一场幻听。

常望宇还真用那琴谱曲了啊?

倒是出乎意料。

晏若愚并不因常望宇碰了琴而心生不悦。毕竟这种事,当事人心里要是不觉得有压力,那西湖便只是个湖,沈园也只是个园,七弦琴充其量就是个能发声的物件儿。

她只是奇怪,常望宇这种能脱口而出“白如凝脂,素犹积雪”的人,居然会真的将七弦琴看做个寻常乐器么?

不等想出个结果,晏若愚已经换了鞋向着客厅探了个头出来。这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你们……”

真,能玩儿啊。

常望宇还真没碰书房那张琴。

晏若愚在楼道里听的不清,没发现这不是琴的声音。现在看这一桌子奇形怪状的碗和罐,恍然大悟,佩服到五体投地。

“这哪来的?”晏若愚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自家的东西,“这么好的瓷,少爷可别告诉我,这是日用百货小商店里批发来的。”

常望宇自晏若愚开门就愣在那儿回想下午那个尴尬劲儿,这会儿猛的听到这么一句,半晌没反应过来,“啊?杨哥送过来的。”

常望宇身份特殊,一声不吭从兰州到白银,吓的杨哥差点心肌梗塞。晏若愚没什么战斗力,安令惟也不能打,常望宇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手的,还剩一个江哥,武力值不清楚——真出点什么事,岂不是要他的命!

杨哥车不能开的太快,怕这些贵东西磕着碰着,心里又急的像真有一把火烧着,几个小时的功夫竟起了一嘴的燎泡。常望宇和安令惟面面相觑,想笑又不能笑,只好一门心思放在这坛坛罐罐上,试着敲出个小调来。

天道好轮回,常望宇在杨哥那儿软着声音赔不是,这会儿晏若愚回来了又给这三位大爷认错儿,安令惟一边训她一边“丁零当啷”地敲,杨哥看着了忍不住也拿个小锤……晏若愚浑身一个机灵,总觉得这两人是把那瓷器当她的脑袋在砸。

常望宇呆坐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在归纳之前的灵感。

晏若愚将刚出炉的那幅不是闺怨的闺怨图轻手轻脚地取出来,在茶几上摊开。

常望宇的眼神“倏”地亮了。

“这是……?”

“给你的,”晏若愚靠在沙发垫上眯起眼,“你那张新专辑,应该就取这么个意思吧。”

常望宇一愣,“还真是?那我能用么,做……”封面。

平心而论,把的象征意义在封面上表现出来,是避免单曲与专辑主题冲突一个非常直接的办法。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