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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只是睁不开眼睛,然后耳边一直有那歌声,整夜回荡,直到方才,歌声消失了,我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她把自己都说糊涂了,像个笨拙的孩子,绞着手指,小声道:“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知道这很傻,简直不明不白,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大家。” 床周围的同伴们面面相觑,似乎在考虑,怎么安慰这个说胡话的姑娘。 纪楚戎想了想,道:“闻小姐,你还记得歌声唱的是什么吗?” “记得记得!”急于证明真实性,闻秋声忙不迭点头,她凝眉细思,再开口,竟是一段古调唱腔。 “在蔚蓝的海上有座美丽的岛, 岛上长久住着一个姑娘, 你若因此而怜悯她的孤独, 好心的人啊,请不要担忧。 飞鸟与走兽是她绝好的朋友, 还有海洋里友善的鱼儿, 在她海边漫步时, 躲在浪里与她嬉戏。” 歌声描绘的场景完全是另一幅风格,蓝天碧海间镶嵌一座宝岛,岛上鸟语花香,阳光明媚,所有生物都友善温顺,还住着一个热爱自然、自由自在的姑娘。 然而事实却是,海里全是怪物,岛上危机四伏,屋外阴雨连绵,别说善良的姑娘了,别墅里的存在似人似鬼,还有一个随便对人开枪的女仆。 呵呵。 全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这歌声只有闻秋声一人听见,又让纪楚戎想起了门外的呼救声。 ‘咚——’ 挂钟响了,早上八点,差不多到了早餐时间。 纪楚戎道:“闻小姐,你能下床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可以的话,请你留意一下所有人的声音。” “可以的。”说着,闻秋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啊,对了!一会儿大家千万不要碰rou食呀!”沈光霁从裤子口袋掏出一包手帕包裹的东西,打开的刹那一股恶臭弥漫。 掩鼻看去,众人不由大惊,手帕上竟是一坨腐烂流脓的rou块。 “我昨晚偷偷用手帕包了一块,晚上实在饿得受不了,打开手帕一看,rou已经变成这样了!” 经此一番惊吓,谁还有胆子去吃rou。然而,当众人落座,管家端上早餐,看清楚盘中的东西时,所有人脸色顿时难看。 盘子里全都是rou,一丁点儿蔬菜水果都没有。 见客人们没有拿起刀叉的意思,凯恩切着盘子里的rou饼,关切问道:“怎么了?菜不合胃口吗。” 饥肠辘辘又找不到可以下嘴的食物,主人家的关切问询听起来多少带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夏晴道:“抱歉,我们实在太过劳累,这些rou对我们来说有些油腻了,是否可以给我们一点蔬菜或水果?” 回答她的是塞拉小姐,她道:“厨房里的果蔬受潮发霉,没办法入口。你们也看到了,外面的雨总是下不停,给我们供应食材的人没办法上门呢。” 这次陈策离主位最近,他很快接着塞拉的话说下去,从阴雨天气谈到食物供应,连凯恩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入对话,等到早餐将近,他们的话题已经深入到彼此的兴趣爱好。 纪楚戎低声问道:“闻小姐?” 明白她的意思,闻秋声摇了摇头,低声回道:“没有,都不是。”她看了门口一眼,女仆挺直脊背,面无表情,忽然,她们对视了一秒,闻秋声仿佛被烫了一下,她转头移开目光,道:“也不是那个女仆。” 都不是的话,剩下的……只有小姐了。 挨过早餐,所有人聚集在纪楚戎房间,商讨接下来的打算。 闪着寒光的匕首在半空旋了几圈,落下时陈策正好握住刀柄,他一边抛玩匕首,一边道:“那个叫塞拉的女人是最近才住进别墅,据她说,听闻表哥在岛上建了栋别墅,还举办了海岛盛宴,她心下好奇,便央着父亲将她送过来。那位素未蒙面的小姐,据她说是表哥的未婚妻,但是她也没有见过很多面,在她来后不久,那位小姐就病倒了,病得下不来床,根本参加不了宴会。” “……不是。”李立群弱弱地道:“这不是凯恩·罗特里恩建的别墅。” 夏晴道:“可是,楼梯两旁不是挂着罗特里恩家族的画像吗?” “这个时期,罗特里恩根本没有多余的财力完成这种壮举。据后人考证,这个别墅、甚至这个岛其实都是佩达尔先生买下来的。但不知为何,发给别人的宴会请帖上写的是罗特里恩的名字,所以当时都以为是罗特里恩的别墅。这场宴会持续七日之久,极尽奢华,在当时很是出名。” 从他们到达别墅开始,凯恩和罗特里恩老夫人的言行举止都是主人做派,更不用说那些喧宾夺主的画像。 连一个度假别墅都要处处打上自己的标签,看来罗特里恩很清楚自己占别人便宜的意图,又怕人尽皆知,少不得费力遮掩。 沈光霁突然道:“既然是海岛盛宴,那……为什么只有这几个人呢?”别墅很大却也很空,除开他们占据的客房,还有不少空客房,三楼的房间全都是空的。 “也许……客人们还没来?”夏晴悄悄道。 想了想,沈光霁苦着脸道:“最好还是别来了。”。 纪楚戎让李立群将罗特里恩家族的事情重新复述了一遍。 “其实除了闻小姐听到的歌声,以及李立群的呼救声,昨天晚上,我的房门外,还有一个嘶哑女声在喊救命。”纪楚戎一句话又令其他人坐立难安。 夏晴干笑两声,道:“会不会是听错了?” “但愿。”纪楚戎道:“不管怎样,如果在晚上听到陌生人呼救,千万不要打开房门。” 气氛像将干未干的稀泥。 他取过一只杯子倒扣在桌面上,道:“罗特里恩家族。”又取过一只放在另一边,道:“尚未照面的小姐。” 第三只杯子放在中轴线上,道:“女仆。” 夏晴疑惑:“女仆应该和小姐放在一起吧,她的言行举止处处在维护小姐。” 纪楚戎道:“是维护也是一种隔绝,照女仆的做法,即使小姐出了什么问题其他人也很难第一时间知晓。在未和小姐打过交道前,无法做出客观判断。”他语气突然严肃,道:“比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更好奇的是,与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时代,可以说毫无关联的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他本人是受能晶吸引,为何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能晶的气息。 也许只有弄清楚这点,他们才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沈光霁道。 看了眼屋外的雨,窗户玻璃倒映着的人们憔悴萎靡。纪楚戎道:“我们分头行动,我去外面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可是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