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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喊了一下,向他们招了招手。万小勇发现了我,继而拽着惊讶与尴尬齐飞、红晕共脸庞一色的李蔚然站在了我们桌前。“我可没迟到,是你们俩等不急早到了!”万小勇笑嘻嘻地把李蔚然推到我和沈薇薇面前,“我就不替你介绍了,你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李蔚然明显还没有从惊慌中反应过来。“李小姐,真的好巧,我们又见面了。”我满脸笑容地看着李蔚然。这笑脸在万小勇和沈薇薇看来是热情,在李蔚然看来是嘲笑。万小勇讶异:“你们认识?”“昨天刚见过--”“工作上的事儿。”李蔚然打断我,“莫墨帮我修过网络。”“恩,我们黄总带我去了李小姐的家里---”“这位meimei怎么称呼?”李蔚然又一次打断我,手指着沈薇薇,眼睛却盯着我,以一个很隐蔽的角度跟我对视,眼神中带着恳求。沈薇薇嗔怪地说:“莫墨,你别跟谁说话都这个阴阳怪气的调儿。老是‘李小姐李小姐’地叫,多生分!我叫沈薇薇,jiejie叫什么呀?”“她叫李蔚然。”我抢先答道。沈薇薇略带疑惑地看着我,得到我眼色中肯定的答复后,双眼瞪得老大。万小勇带着李蔚然坐下,叫了两杯橙汁。“李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我继续找茬,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莫墨,蔚然跟你算半个同行哦,你猜猜她的工作是什么。”万小勇的调皮无意中给他的女朋友解了个围。“我是修电脑的,难道李小姐是卖电脑的?”我笑,“不过修和卖完全是两个概念的问题,算不上同行吧。”万小勇反驳:“你看蔚然的气质像是卖电脑的吗?蔚然是作家,专职的哦,可不是你这种野狐禅能比的。”“李小姐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沈薇薇明知故问,似乎是想接过话头,不想让我再说下去了。李蔚然:“中影,法学院。”沈薇薇说:“那我该叫你一声学姐了!学姐为什么不找一个与法律相关的职业,而选择做这一行呢?”李蔚然低头喝橙汁,淡淡地说:“人各有志。”我感觉这句话是从她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站起身来:“电影快开场了,我们进去吧。”我拉着沈薇薇走在最前面,问她:“怎么看?”沈薇薇正色道:“这件事儿不适合同时跟他俩说,先淡定。”我觉得有道理。第12章谈判与交锋星期天。睡到中午十一点我就醒了,过早的醒来直接打乱了我准备节省一顿午饭钱的计划。穿上衣服跳下床,刷过牙齿洗过脸,我开始对着镜子里那个故作深沉的傻逼沉思。从我三岁能够简单理解人话开始,mama就一直教导我“少管闲事”;从几千年前中国封建社会萌芽开始,祖先就恪守着“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信条。如果我告诉万小勇实情,他会猜忌生气甚至恼怒,纵然对象不是我,也会给我们俩长达八年的友谊留下隐患。而且我还会得罪老黄的情人,天知道老黄有多么喜欢李蔚然,天知道李蔚然会不会因此在老黄面前说我什么坏话,天知道老黄会不会一怒之下开了我,天知道离了老黄我会不会饿死。可如果我不说呢?早晚李蔚然会跟万小勇摊牌,早晚万小勇会知道所有事情,早晚他会承受一次“给小三做小三”的痛苦,早晚丫会恨我的知情不报。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万小勇谈谈。“不是必要,是义务!”我喃喃自语。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电话:“您好,畅达公司工程维修部莫墨,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公司规定,在接到陌生电话的时候,都要说这么一串rou麻的机器人语言。“我是李蔚然。”电话那头说。“李小姐。”我顿了顿,“现在是周末休假期间,老黄只发给我一个礼拜五天的工资。您要是网络有问题,请明天打电话给我,好吗?”“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喝茶。”“时间,地点。”“天语雅阁,现在。”我挂断电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前几天刚看过的电影。时间掐的真准,先下手为强啊。她不会找人揍我吧?我苦笑着想。穿了件很严实的棉衣,赴约去。天语雅阁,包厢,桌前,茶香袅袅。一个星期前我跟林悦在这个地儿分手,一个星期后我故地重游,面对的却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李蔚然显然早就到了,然而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动摇了此行的目的。自己到底算哪根葱?刚被女人甩了一个礼拜,伤口未愈血迹未干,现在居然还煞有介事地对着万小勇的恋情指手画脚?人李蔚然好歹还为了万小勇把我约出来谈判,为自己的“爱情”扫除障碍。而我作为一个感情上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人爱情的是非对错?“李小姐。”我坐下,“但愿你今天能够说服我。”李蔚然站起来弯腰给我倒了杯茶,姿势相当标准,服务相当到位,看来平时没少这么伺候老黄。“有话直说吧,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不管是老黄还是万小勇,如果发现我单独跟你坐在这儿喝茶,我想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莫墨,你家乡在哪里?”李蔚然问。套近乎就想把我搞定?太小瞧我了吧。“江苏高邮,穷地方。”“肯定没我家乡穷。”李蔚然接过话头,“我家在陕西山区,住窑洞,睡土炕,至今连自来水都没有通上。”“so?”“我还有个弟弟,今年读高三,成绩优异。爸妈最大的希望就是弟弟能够考上大学,出人头地,所以就拼命地种地攒钱,准备给他读大学所用。”李蔚然停下,掏出包烟递给我,“我知道你喜欢抽烟。”我接过烟:“你别停下,继续讲。”“让我父母没想到的是,五年前我居然瞎猫蒙到死耗子般地考上了大学,他们开始犯难。”李蔚然抽出一张面纸,“最后,父亲拿出了积蓄给我交了学费,自己却一个人去了山西当了挖煤的矿工。”“嗯哼。”“两年前,矿地塌方,我爸拼着命爬了出来,但已经残废,至今瘫痪在床。”李蔚然喝口茶,继续道,“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在弟弟上大学之前帮他挣足大学四年的学费、伙食费、谈恋爱费,总之所有的费用我一个人包了,不会让父母出一分钱。”“故事很感人,但我不信。”我躺在椅子靠背上对视着李蔚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