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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一声。” “奴婢知罪。” “退下吧。” 等到宫婢退去,淮钧就习惯地将那盅人参鸡汤推到自己面前,再握起双筷,将里头的人参挑出来。 他一边挑,一边说: “璞儿,你心里还是有我,我怎么可能让你走?这么多年来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以后你想我陪你,我就陪你,吃饭我伺候你,床我替你暖。” 说罢,他也挑好了人参,就推到陈璞面前,温柔地说: “快喝。” 陈璞却丝毫未动,只是低声说: “小时候一句戏话,难为你为我挑了这么多年人参。” “我以后也继续帮你挑人参。”淮钧看着陈璞的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无尽的宠溺。 “淮钧,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不喜欢喝鸡汤了?” 淮钧微笑地看着陈璞,今晚过去,他总算确定了陈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说的狠话也不放上心了。 陈璞又说: “那时我觉得这人参鸡汤是人间美食,想着喝个一辈子吧,却想不到也有生厌的一日。我连鸡汤都不喜欢喝了,你为我挑人参又有何用?”那盅人参鸡汤飘绕着熟悉的香味,他却把它推得更开了: “你的话很动听,我就当戏话听吧,免得我当真了,错付真心,让你有朝一日厌弃我。” 淮钧不禁笑了出声: “傻璞儿,你的真心不会错付,我也不会厌弃你。” 陈璞皱了皱眉头,不再回话了。 “好了,你好好吃饭,我先回去仁福宫。”淮钧看得出陈璞有些心软了,便不再逼迫他。 俗话说得好,以退为进,像陈璞口硬心软的性格,一定不能再硬碰硬。淮钧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回去想一个好方法,好歹先将他留下来。 陈璞怔怔地看着淮钧远去的背影,很久才回过神来,却不自觉地将那盎推开了的人参鸡汤推回自己这边,拿起勺子,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喝到最后,盎见底了,他恍恍惚惚地放下勺子,然而,清脆的 “噹”的一声,使他回过神来。他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下一刻,他站了起来,飞快地冲出昭和殿,跌跌撞撞地来到齐和殿。 当时宋乐玉和姚子余正在下棋,二人见到陈璞,正想招他过来时,只见陈璞冲走了。 他冲到姚子余的寝房,与刚拿完东西的赵天宝迎面撞上。 陈璞没有注意,便被撞得退后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他却无视了赵天宝,径自走进寝房里,打开里头一个漆木柜子,拿出一个长木盒。 他踉跄地跌到地上,颤抖着手打开木盒,里头放了一支玉屏箫,一个翠绿的玉佩和一张纸。他拿出那张字,怔然地看着上头苍劲有力的字,喃喃道: “山无陵,才敢与君绝。” 八个字说完了,他一颗心好像被人刺穿了,狠狠地痛着,他只得将纸抱在怀里,泪水从眼中倾涌而出。 赶过来的宋乐玉、姚子余连同赵天宝无措地看着此刻失控的陈璞,下一刻,宋乐玉走了上前,蹲在他的身边,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哭吧、哭吧,想哭就哭……” 听罢,陈璞就放声大哭出来了,哭得整个人撕心裂肺,却无从缓解胸口的痛。他心里不平地想——淮钧,为何你就不能只属于我。 良久,陈璞终于哭完了,他抬起一双红肿的眼,扫视过三人,将手里的纸放回木盒里,再将木盒放回进柜子后,就一言不发走了。 姚子余正想追上去,却被宋乐玉拦住了: “让他独个儿静静吧。” ? ☆、第四十五章(下) ? 淮钧回到仁福宫,踏進前殿时,看到董靖坐在主座上,双目紧闭,似乎在歇息。当她听到脚步声,睁开眼,与淮钧四目交投时,淮钧看到的是一双通紅的杏眼。 他愣了愣,忽然想起三年前,他与陈璞红肿的双眼交接,好像是從在那天起,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想及此,他心里就有些难过,但他走到董靖身边,溫柔地问道: “靖儿,发生什么事了?” 董靖摇着头,双手紧掐着绣帕,挣扎着是否该将事情放上枱面,说个清楚。 “没事的话,怎么会哭了?”淮钧关心地问道。 “他……”她一开口,素来温婉动听的嗓子有些沙哑,一个字后就闭上嘴了。 “嗯?”淮钧坐到对座,关切地看着她。 面对着他的关心,董靖一颗心不由来地绞痛着。她又想起几乎每一晚淮钧都低喃着的名字,这个名字又与当日在昭和殿里见到的陈璞重叠在一起,心里就愈发难受。 她只能不甘心地想着,他是一个好的夫君,但何以心里要住着别的人?偏偏她又不愿意放开这个她已许芳心的男子。 未几,她就下了一个决定。 她缓缓张开那张形状好看的小嘴,吐出淮钧意料不到的两个字: “陈璞。” 话出口后,她莫名地松了半口气,这个晚晚纠缠着她的名字,终于还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然而不到一刻,那些嫉妒、那些恨意都一一涌上。 淮钧双唇微开,脸上掠过一丝惊讶,心里也有一些慌乱,却很快平定下来。 想来董靖是知道了陈璞的存在,那么他就只有两个选择了,要么承认,要么否认,而当他想起了陈璞那些委屈至极的话后,他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你都知道了?” 淮钧的承认等于他拿起一把刀,狠狠地□□她的心房。到头来她讬付终生的夫君,果真是心里有人。 她咬了咬下唇,上好的绣帕被掐得更紧,一颗心不得不怨着淮钧,恨着陈璞。 “妾身睡在殿下的身边,怎能不知道?”董靖苦笑说: “你夜夜低喃着他的名字,你要他回来,你说你爱他……殿下,怕是你不知道而已。” 听罢,淮钧口里变得苦涩,安慰的话竟也说不出了。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陈璞——璞儿,你怕我终有一日不爱你,可是我梦里都是你,我竟是爱你爱得如此程度,连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可能不爱你么? 看着淮钧沉默不语,董靖一时气上心头,忽然痛咳起来。 见及此,淮钧连忙倒了一杯水,递了给她: “你先别说话,我们好好谈,你不要急。” 好不容易,那口涌上心头的怨气下去了,董靖抚着胸口,喝了一口水,将气息缓和过来,才抬起一双杏眼,直视着淮钧: “殿下,妾身明白,历来男子皆是三妻四妾,何况这帝皇家的,哪有从一而终之说?往后殿下要迎娶侧室或是纳妾,妾身都会一一替殿下办妥,不过但求他日我不负你,你也好好待我而已。” 她的话像鱼骨般哽了在淮钧的喉咙,使得他说不出话来。 她便径自说: “然而陈璞既不能娶为妻,也不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