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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邀请他吃晚饭,遭到了拒绝,“不行,你应当提前和我说,我和妻子说好了会回家的,我们可以改天吃饭。” 于是埃尔只和他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其实是我的两位朋友想拜谒您,他们很推崇您,当初就是他们向我推荐您说您有能力帮助我的酒厂。” 巴斯德教授左手胳膊挂着围巾,手上拿着帽子,向道林和埃里克颔首致意,也不奇怪埃里克为什么戴着面具,对他们伸出手,“你们好。” 道林同他握手,有点小激动,他自己笨,所以特别崇拜聪明人,巴斯德教授这种程度的学者对他来说简直像是天神了,大言不惭说:“教授你好,久仰大名,我是道林·格雷。我在巴黎开了一家歌剧院,假如你去巴黎的话,可以去我的歌剧院看表演,我给你安排贵宾席。” 巴斯德也不是完全不进行业余活动的,他有空也会去滑雪打网球看歌剧,于是寒暄说:“好的,有机会的话。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无法决定确切时间,所以只能谢过你的好意了。”他瞧着是个标准的苦行主义者,剪成板刷头的头发,尖翘的胡须,从头到脚一丝不紊干净整洁。 于是道林三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目送教授离开,连埃里克也不例外。 埃尔真的也十分推崇巴斯德教授,又带道林去参观巴斯德教授作为院长为工人们开办的夜校,身为工人的孩子,巴斯德无比明白知识的重要性,且希望能呼吁更多的人知道,知识并不是空中楼阁里的美好物品,而是切实的可以用于改变生活的。 这给了道林很大的启发:是啊!还可以这样!像自己仅仅出点钱养活一条人命的慈善算什么呢?巴斯德教授这才是真正的善事啊,他引导别人去学习,让这些人自己立起来,其实拯救的不仅是一个人,而是他们的家庭,当这些工人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又教导孩子,再延伸下去,救助的人就更不计其数了。而不是自己这样肤浅的用物质去挽救rou体的生机,他是在灵魂上下功夫了。并且他教育学生要联系科学和应用也十分好,这样一来,他的学生能为社会做出多少实实在在的贡献啊。 这才是真的做善事啊!道林觉得羞愧,心想,或许巴斯德教授自己都没有把自己的行为能带来的结果想的如此深远,他只是在秉持自己的标准而已,可他无心之中却是真正达到了善人的标准,并非为名利。他以前不信,可真的见到了,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是真的有魔鬼口中说的这种真心为善的人的。 “不然你以为我只是在吓唬你吗?”魔鬼狡猾的跑出来,“看看吧,这才是标准。你做得到这样吗?” 道林心虚,有自知之明,知道比不上巴斯德教授,可也自认为做的不算糟糕,想着吸取巴斯德教授的经验,回去以后也开办学校教导孩子,也开办给工人的学校,培养他们的工作能力是一辈子受用不尽的。 非常幸运的是,正好在他们逗留里尔的期间,巴斯德教授似乎研究出了酒液里的小秘密,且想出一个消毒法,用较低温度对食物进行加热,说是这样就可以杀死食物中的微生物比如让酒变酸的微生物,使酒不会酿坏。 比戈先生在尝试了这个方法后万分惊喜,这可大大提高了酒厂的生产。不过,巴斯德教授是德高望重的学者,他有权力申请这个消毒法的专利,比戈先生表示愿意花钱买这个法子,和酒厂能增加的利益相比,向巴斯德教授付出的使用费绝对是不值一提的,他敢保证,任何一个酒厂老板都愿意花钱向巴斯德教授购买这生金的方法。 但巴斯德教授没有向他收取费用,不仅如此,他准备免费公布他的消毒法,对自己潜在的损失的金钱不以为意。 那时道林已经和巴斯德教授打过几场球有了点交情,道林知道酒业的暴利,是他参股的那些个工厂都不能比,简直要为巴斯德教授心疼。 巴斯德教授却说:“你要这样想,整个法国的酒厂都用了这样的方法以后能挣多少钱呢?比起我捏在手里只给几个人使用相比,那样的话,能得到更多的利益,能养活更多的工人。” 巴斯德消毒法可以说得上是挽救了法国酒业,道林当时已觉得很伟大,再到后来,巴斯德教授一生投入在科学研究中,后来发现了蚕卵病死的缘由,挽救了法国丝绸工业,还首创用疫苗接种法预防炭疽、鸡霍乱和狂犬病,而后道林每次听说巴斯德教授又有了新的成就,一面惊叹,一面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很多年以后,道林回头发现自己与最初的改变时也挺感慨,他明白自己是个十分容易受影响的人,上辈子他遇见亨利,被亨利的人生态度影响,成了个自私的享乐主义者,而这回他遇见了不同的人,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如果不是埃里克的话,他可能永远也不会近距离接触到巴斯德教授这样的人。 第36章 Act.36 12月。 巴黎。 清晨,天色溟濛。 道林醒过来,呆呆的盯着一会儿床帐,有种无能为力的认命感——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埃里克给调整的生物钟,再也没办法一口气睡到中午了。 结果现在醒的比埃里克还早。 道林想了想,轻手轻脚从被子里钻出去,穿好衣服,然后蹦上床,突然往埃里克肚子上一坐,啪啪啪拍他脸,“快起来!快起来!你怎么这么懒啊!” 这样一做,道林觉得真是身心舒畅,呵呵,埃里克你也有这么一天。 埃里克皱了皱眉,胸膛起伏,惺忪睁开一只眼睛,抓住道林拍自己脸颊的手,捏着手指放到自己嘴边亲了一口,他刚醒来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低沉,“早上好。” 听到这声音,道林有点脸红,继续说:“快点起床了,我们约好要去探望孤儿院的孩子们的。” 这家孤儿院就是道林从里尔回来之后办的,这回是没有回报的投入,在巴黎的几个朋友得知他要开办孤儿院之后非常赞同,但开销不小,提议可以向上流社会的各方富豪筹集善款。道林思考了一番,没有同意。 “为什么不呢?就算只是供养孤儿到成年,还得负担教育费用,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不是还说歌剧院投入太大,流动资金不多吗?” “至少最开始不,我得有绝对的话语权。”道林曾经是个坏透了的家伙,所以他熟知上流社会的那点儿龌龊事情,有些看上去人模人样的贵族往往会给圈养着孤苦无依的孩子们的济贫院提供善款,然后以此挑选玩弄其中长得清秀可爱的男孩女孩。巴黎混乱的还不比伦敦呢,这里的妓院比伦敦还多,道林可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不然到时候就不是做善事而是造更多的罪孽了,至少在他的地盘不能发生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