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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却开了。”又道:“三位果然与我家有缘。”说着连忙带他们去休息,自己匆匆回禀老爷。 主仆二人想了许久,最后沈老爷道,“今日一天无宾客上门,又因他们到来,兰花吐苞,这三人气度不凡,便是有什么,也该是吉兆,或许暗喻着什么,又岂是你我能猜得透的。”说着洒脱一笑,挥推管家,闭门重新拾起书来看。 看了两行,脑中突然一闪念,沈珏,可不是陈文帝身旁那位大将军吗? 爷爷在世时,同他说过,这将军是沈家人。或者说,非人。 这种机密,自然也传与长子,他便是沈家第十九代长孙。 虽然觉得狐疑,却也没有犹豫,沈老爷打开门,步伐匆匆走向沈家祠堂。 重新修建的祠堂,里面祖先牌位也都一一摆放好了,重新修边整理誊抄的族谱也收在盒子里。 沈老爷打开木盒,取出族谱来,细细翻阅,在祠堂里呆了一个时辰,出来后又匆匆赶往别院,叩开了柳延的房门。 柳延一家三口正在谈论沈家的事,果然现今的沈老爷,是申海的孙子,陈文帝一死,申海第二年也跟着死了,其时申海长子入仕五年,一直在太zigong当差,陈文帝一死,太子登基,不过十年时间,他便完成了父亲一辈子未完成的心愿,让沈家百年冤屈得以昭雪。 只是从此家训里多了一样,子子孙孙,不得再入仕途。 刚说到这里,房门便被叩响了。 伊墨似是有些无奈,揉了揉额角道:“沈家人,都是难缠的。”说着手一挥,房门自己开了。 柳延从他话里听出两分意思,望着门外沈老爷,心里计较一番,便坐着不动了。 沈老爷走进去,认真打量着沈珏,许久才道:“可是那位突然交出虎符,而后消失于世的沈将军?” 沈珏已经从两位父亲身上琢磨出了意思,顿了一下,道:“正是。” 沈老爷便跪下了。 他若跪的是另外两人也就作罢,偏偏跪的是沈珏,头顶上还压着一双长辈,哪里能叫他起来,连忙看向伊墨道:“父亲。” 伊墨理也不理。 沈珏又道:“爹。” 柳延摆摆手:“与我何干,你自便。” 也就是这两声呼唤,让跪在地上的沈老爷豁然开朗,抬头看向伊墨问:“这位……可是姓伊?” 伊墨“嗯”了一声,说:“你起来。” 沈老爷站起身,这屋中四人,心头各自明白,也无须多言。 柳延起身道:“我们该走了。” 沈老爷看向他,“公子姓柳?” 柳延道:“也可姓沈。” 沈老爷又要跪,被柳延一手托住,淡淡道:“我这命来之不易,虽有前尘往事,于我来说也早已作罢,论起年纪大小,你这一跪,怕是要折我的寿。” 简单几句话,沈老爷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先人在前却不跪,岂不是不肖子孙? 柳延“呵”地笑了一声,“你该知道,我也不是什么礼俗约束的人,何必在这点小事上纠葛不放?” 沈老爷自然想起来家族流传的故事,沈家第十三代长孙,与妖相亲,如同夫妇,且抚养一子。 沈老爷应了一声,站在一旁,才问:“你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柳延说。他是实话实说,听的人却以为他刻意隐瞒,却也无可奈何,即便他有心侍奉,又哪里比得过天高海阔的快活,在他心中,这三人都是半仙了,也不敢约束,只道:“说好住两日再走,如何就不肯留了?” “自在惯了。”伊墨说,扬起眉望着他的诚惶诚恐,道:“告辞。” 沈珏过去开了门,三人鱼贯而出,刚迈出步伐,却听身后沈老爷道:“伊公子留步,有一事……” “何事?”伊墨问。 “当年沈家遭难,逃难中族谱残损了一部分,重新修订时……” “嗯?” “我爹将您的名字,放在了先祖沈清轩旁边。……不知可妥?” 见院中三人脸色俱是微妙,沈老爷真正惶恐起来,连忙道:“只因那山中石碑,‘未亡人’三字雨打风吹尚未消退,所以家父便做主……” 伊墨打断了他的话:“妥。” “什么?” 伊墨静站在那处,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妥得很!” 说着看向柳延,柳延也正直直的望着他,眼神相接,眼底各自含笑。 真正是万水千山都看过,最后闭目轻叹一声——原来你在这里!。 卷三·十六 入冬时分,柳延病了。 有病人住客栈也不方便,游玩的行程也暂时停下,马车在南歌城。沈珏在城里买下一座小宅院,一家三口人住了进去。 柳延病的不严重,只是低热。沈珏找了好些个郎中,都看不出什么问题,只说两服药下去就好了,如今已经病了七八天,汤汤水水沈珏也熬了不少,可柳延的低热始终未退。 既然普通汤药不济事,沈珏收拾了一下包袱,准备出一趟远门,去寻些不普通的药物来。 已经入了冬,他一拉开门,寒风就打着旋的吹进了屋,沈珏眯上眼走出去,反身掩门,身后走来脚步声,正是伊墨。 伊墨见他背着包袱,便知道他要做什么去,道:“别去了。” “不去哪行,”沈珏道:“低热持续这些天了,再不想法子多伤身。” 伊墨摇了摇头,似叹了一声:“他向来心思重,心病哪里是药物能医得好的。” “就因为季乐平?”沈珏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三分恼意,恨声道:“当年我就不该送他那粒药丸,早让他死了也省的今日不肖!” 沈珏懊恼之极,言辞也激烈起来,全然失了往日风度。这世上,能叫他失了风度的人不多,唯亲人而已。 其实,硬要拉扯上关系,死皮赖脸的攀算,季乐平也算他的亲人。 不过这亲戚关系,有点说不清。或者可以说,季乐平该唤沈珏一声哥哥。 季乐平,季玖长子。幼年时或许读书太多,看起来有些痴傻,季玖常年不在家,难得回家一趟,望见自己儿子成了个书呆,满腹儒酸气,虽没说过什么,其实还是失望的。想他自己是戎马一生的将军,沙场点兵,日夜听的都是刀戈之声,虽有严令,不准儿子习武,却也没想让他成个书呆。而且是书呆里的最下品——一张嘴,全是腐酸气,毫无自己主见。 季玖一生都活的清醒透彻,无主见的人,是他最不屑交往的,偏偏这人是自己儿子。 所以每回见到自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