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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好像喝多了。” 伊墨笑了,问:“为什么这么说?” 季玖指了指左边,又指了指右边:“现在两个你。” 伊墨只好走过去,抓着他的手腕,轻易取走了那摇来晃去的匕首,将武器卸下,才问道:“现在看,是几个?” 季玖听懂了他的话,就认真凑近了看,只是脖子仿佛支撑不住脑袋,他的脑袋一会歪向左边,一会又歪向右边。 伊墨捧了他的脸,问:“几个?” 季玖努力瞪着一双泛满雾气的眼睛去看,看不清,就贴近一些。再看不清,就又贴近一些。等他看清了,却不说话了。 伊墨望着眼前放大的脸,布着霞色,睁着略显迟钝的眼睛,呼吸里带着陈年的酒香,仿佛一瞬间回到一百五十多年前与沈清轩在一起的日子。 只是沈清轩,从来没有真正醉过。 季玖正在说话。明明在眼前,伊墨却觉得他的声音像是穿过了时光的间隙,越过了遥远的冰河世纪,透过了忘川河畔,才袅袅传入耳膜,耳膜又震动着,将他的声音放进了他的心脏里,辐射出强大的颤动。 季玖说:“你……好看。” 他的声音很轻,有着含糊不清的语音,是醉酒人的喃喃自语。 伊墨却分明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随着他这句话落音,动荡的愈来愈疯狂。几乎是一个忍耐的姿势,伊墨前倾少许,嘴唇离对方只有一线之隔。 “你……再说一遍。” 季玖望着他,仿佛被酒精麻痹了理智后成为他的提线木偶,如他所愿的重复了一遍:“你,好看的很……” 话还没有落音,最后一个字在空气里飘洒的时候,伊墨终于攫住了他的嘴唇。 凶狠的,盲目的,激烈的,带着生吞活剥的疯狂。与此同时,还有巨大的酸楚的委屈,从仿佛皴裂的心里,汩汩流出来。 季玖一动不动,仿佛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站在原地,只有些呆滞的看着他的眼睛。 直到嘴唇被吮的麻痹,连舌尖都传达出痛楚来,季玖才眨了一下眼。 唇分开,他们怔然相望。 季玖哑着嗓子,说:“叫我的名字。” 伊墨顿了顿,道:“季玖。” “再叫。”季玖加重音量。 “季玖。” “再叫!” “季、玖——” 季玖抓着他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身前,贴紧之后,倾身咬住了他的唇。 他是咬的。 用洁白而坚硬的齿缘,在他凉薄的唇上撕咬着,像是要咬下他的rou来,然后吞下去,将这个唤出他名字,清晰精准叫出他名字的部分,吞进肚子里去。 仿佛这样,就能被救赎。 伊墨伸手抱住了他,将这具散发着高热,似乎随时会燃起来的身体更紧的抱住了。唇舌纠缠在一处,比身体贴合的还要紧密,互相缠绕着,卷住了对方不肯放开,大力的吮吸伴随着咬啮,有液体被他们吸出来,彼此吞咽,又急急渴求着继续吮吸。像是沙漠里游荡了千年的人终于找到自己的水源,又像是干涸潭里无处可逃的两尾鱼,嘴贴着嘴,以彼此的唾液维生,因为他们早已无处可逃。 人类的佳酿,就是千千万万,也醉不了伊墨。 伊墨却分明感到了眩晕,仿佛醉酒的人,身在人间,灵魂已经踏上了云朵。他知道搂在身侧的手臂是结实的,结实而有力的环绕,以一个需要并渴求的姿势,将他搂着,禁锢着,仿佛铁臂,却不会疼痛。伊墨以更紧的力道还回去,双方都在调整姿势,恨不得紧点,再紧点,紧到融为一体,不用死亡,不用消失,不用寻觅,也就没有了挣扎。 他们翻倒了木桌,打碎了酒坛,连桌案一起倾倒,那些文书笔墨洒了一地。完整的白纸变了碎片,凌乱的碎页飞起来,又落下,无秩序的洒着,他们翻滚在其中。 季玖扯着他的衣袍,在伊墨同样撕扯自己时,擒住了他的手腕,往上固定住。 胶着的唇瓣没有分开,他们再一次睁开眼,对视着,对峙着。 一个酒醉,一个清醒。也或许都醉了。 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伊墨也没有说话,没有收回被压制的双手。 季玖单手分开他的膝盖,将自己置于其间,彼此俱是裸裎相向。 滚热的身体没有犹豫的覆盖住身下的冰凉,那一刹那,像是冰与火发生碰撞,千年冰川被熨烫成水流,裹进像guntang的岩浆里,变成灼目的红,仿佛混乱的天地裂出的一道巨大的伤口,而他们却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季玖松开了对他的压制,双手下移,握住了他的腰,而后分开了他的臀。 低下头,他伤痕累累的唇贴上对方同样泛着血丝的嘴唇,季玖再一次道:“叫我的名字。” “季玖。” “不够。” “季玖。” “还是不够。” ——季玖。 ——季玖! ——季玖! 伊墨一声一声,重复他的姓氏,重复他的名。叫到最后,歇斯底里。 心底的酸楚也随着这样的喊叫流淌出来,像是割裂的伤口,伴随着喊叫的引导,导出了里面黑紫的淤血。 季玖的眼角在他的声音里逐渐湿透,沉下腰,他缓慢而坚定的,一寸一寸推进,直到完全而彻底的进驻这个身躯。季玖停顿了一下,抬腰退出稍许,又一次狠狠扎进去。 有水珠“啪嗒”一声掉下来,砸在伊墨的眼皮上,伊墨还未来得及看真切,又是一道水珠坠落,滑过银亮的光,落在他的唇上,伊墨舔了舔,咸苦的味道在味蕾上蔓延,接着是第四滴,第五滴……那样咸苦的味道,将他彻底淹没。【屯儿。整理】 直到最后所有的动作停下,季玖贴着他的额头,水滴才默默的干涸。 他们头顶着头,鼻尖相对,嘴唇相贴,而后一动不动,静静拥着。像两只伤痕累累的小动物,贴在一起取暖。 即使明知道这些伤,都是对方给予,也没有推开。 “明天走?”许久,季玖才发出声音,犹带哑涩。 “嗯。” “不送了。” “好。” 两人沉默着,伊墨翻过身,将他抱进怀里,覆在身下。季玖没有说话。 伊墨将他的身体打开,而后低下头去,咬着他的唇,一直往下,咬过尖尖的下颚,咬过突出的喉结,咬在他的锁骨上。 季玖抱着他,手指偶尔从他发丝里穿过,直到身体被彻底打开,被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