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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郭六小姐还有一个亲哥哥,魏国公的嫡子郭梓,这怎么糊弄得过? 诚然,她听到这个答案松了一口气,可疑惑并没有稍解。 卫襄并没有和她多解释,他有太多事情要做,留下一句他晚上来要回音的话就匆匆走了。 她垂下眼,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 卫襄开出的条件太诱人,虽然她明知他的话未必全真,可她终究还是信他多一些,更珍惜得来不易的第二次生命。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郭六小姐”只有成为他的未婚妻,才有足够保命的砝码。未来的明德帝手段有多厉害,她一清二楚。他要真对她动了杀机,她几乎只有借助卫襄庇护一条路可走。 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她现在只是丝毫不起眼的郭家六小姐,等和卫襄定了亲,身份是贵重了,可盯着她见过她的人必定会更多,到时三个月满,她想要脱身就不容易了。 而且,万一定亲后她假冒郭六小姐的事泄露,问题就严重多了,一个欺君之罪是跑不脱的。 她怔怔出神,心中辗转难决。 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门帘被掀开,鸣鸾小跑着冲了进来。 她心中惊讶:这是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 鸣鸾喘匀了气,笑容灿烂:“姑娘,我们马上要回京了。” 回京很值得高兴吗?江苒疑惑。 鸣鸾忍不住抬高了点声音,欢天喜地地道:“京里刚刚来圣旨了,封主上为福郡王,要主上即刻回京受封。” 江苒睁大眼睛,仿佛听到了心头大石落地的声音。 卫襄,他果然如前世一般被封为了福郡王!总算,还有一件事是没有改变。卫襄的命运还在沿着他的既定轨道而前行。 * 当天晚上,卫襄并没有能来要她的回音。圣旨一下,他有太多事要处理,等他从忙乱中抽出身来,早已晨曦微明。 传达圣旨的内侍等着他即刻起身,他叹了口气,依旧留下周耀带人护卫江苒,自己先一步回了京城。 临走前他让人传话给江苒,说他一时不会再有空来落霞山,关照她先回郭家,晚一点他会去找她。 所以,郭朴要是知道他回京的本意被卫襄歪曲成这样,他会想哭的吧。 两天后,江苒坐在郭家的马车上,也踏上了回京之路。 郭家派来接他们的是郭六小姐的胞兄,江苒久仰大名的郭梓。 郭梓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眉目秀逸、玉树临风,若不是脸色虚浮、眼袋浮肿,也算得上一个美男子。 奇怪的是,他对江苒这个“胞妹”冷淡之极,只是打量了两眼,随手扔来一个锦盒算作见面礼。锦盒中是一支式样极为普通的凤头金钗,一看就是随便找个首饰铺子买的大路货。 难道他知道真正的郭六小姐并不存在,自己这个胞妹是冒牌的?不可能,如果他知道,卫襄怎么可能让自己大剌剌地冒充郭六? 不过,他对郭朴郭棋也不见得多友好,几乎一来,就在不耐烦地催促他们赶快收拾好出发,说是晚上要赶着去看寻芳园新排的戏。 江苒忽然就想到,关于这位国公府大公子的传闻中有一条就是捧戏子、狎小倌,看来还真没错。 到京城时天色已晚,郭梓在城门外就焦急万分地说要赶不上听戏了,刚进了城就把他们三人甩了,直接往寻芳园而去。 江苒目瞪口呆,郭棋却是见怪不怪,反过来安慰她道:“大哥一向嗜戏如命,有新戏时连父亲都不大理会,不是有意轻怠jiejie。” 江苒心中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若是郭六小姐当真存在,委实十分可怜,不能说话幽居别庄不说,本来应该是依靠的胞兄还是这个样子的,不靠谱且不说,对meimei的关心甚至比不上一出新戏。 到魏国公府还有将近大半个时辰的路程,陪同郭梓来接他们的管事见时候已不早,赶不上府中的晚膳了,一边派人去报信,一边和周耀商量了后,提议几人去酒楼歇个脚。 郭棋第一个赞成,郭朴见江苒和郭棋坐了一天车,都是面有疲色,也点头同意。江苒见两人都不反对,让鸣叶传信管事去安排。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了城西一座清静的酒楼旁。郭棋的大丫头品香扶着她下了车,鸣叶正要下去扶江苒下车。 忽然,一大片白色的粉末从天而降,有人惊呼道:“是石灰粉,快闭上眼睛。”郭棋和郭朴都是刚下车,仆妇们紧张万分,纷纷过来护卫,还有人眼睛闭得不及时,顿时一片哀嚎。 场面瞬间混乱至极。 江苒和鸣叶还没来得及下车,见状下意识地躲回车内。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混杂在漫天□□中闪过,拉车的马儿一声长嘶,骤然发足狂奔。站在一边的车夫兀自用袖掩着眼睛,措不及防,被掀到一旁,再睁眼时,只看到马儿拉着车向前狂奔冲去。 周耀见状不妙,翻上马背要追。可他的马刚刚也被石灰迷了眼,在原地暴跳如雷,不肯前行一步。 护卫们骑的几匹马都中了招,周耀咒骂一声,留下几个人护卫郭朴郭棋,带着剩下的人徒步追去。 马车上,鸣叶一个趔趄,栽进车内,幸亏江苒及时扶了她一把,没有摔倒。 可两人此时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 马儿发狂,惊人的速度下,车厢剧烈地颠簸着,要不是江苒牢牢抓住窗棂,早就坐不稳了。 幸好城西本就人流较少,路上寥寥几个行人看见失控的马车纷纷闪避,否则,若要发生冲撞事故,后果不堪设想。 可这只是一时,奔马再这样横冲直撞下去,迟早会撞上什么,到时,在这样可怕的速度下,只有车毁人亡这一个下场。 “姑娘!”鸣叶脸色惨白,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猛地扑上来紧紧抱住江苒,颤声道,“我帮你挡着点儿。” “傻丫头。”江苒摇摇头,这又顶什么用?为今之计,是要想法子控制住奔马,不能让它撞到人或物。 可是,马儿为什么会发狂呢? 江苒想到先前的满头石灰粉以及眼角瞥见的那一闪而过的银光,神色微变:这不是意外事故,是有人故意为之!可究竟是谁要和她过不去? 她抿紧嘴,估量着自己从车门爬到车辕上控制住奔马的可能。 她幼时跟着蒙冲学过骑马,对控制奔马有一点经验,可这匹拉车的马显然已经发狂,以她的力量与敏捷度,根本没有把握完成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可……不管怎样,总得试试,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只要能坚持片刻,后面有人赶上来就能帮忙控制住马。 她推开鸣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姑娘,您要做什么?”鸣叶惊叫,再次抱住她的腰,哭丧着脸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