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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嘴。 靳洋站在一片人工湖的拱桥上,看着湖面教学楼的倒影,几只鸭子排着队游过,水面泛开波纹。他摸了一下口袋,没有烟——为了嗓子的质量,他已经坚持戒烟有一阵了。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个棒棒糖,舔了舔嘴巴上糯米糍吧留下来的甜味,撕开包装含住棒棒糖。 校园广播中,温暖的女声开始朗诵诗歌,声音如平静的湖水一般,透亮清明——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 季落声把百亿那小祖宗送回宿舍公寓,并且嘱咐他一定不可以再去夜店了,被八卦记者抓到可不好。 本来可以直接回自己的公寓的,季落声还是决定去一趟公司,拐上了二楼的工作室,里面没有人,他把灯打开,桌面上的乐谱乱糟糟的。 季落声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靳洋明显没有好好工作。 在走廊里季落声遇见了加班的西奥,西奥一如往常的笑嘻嘻地打招呼,“小落,吃过了吗?” “嗯,跟着节目组,吃了点盒饭。” “走走,陪我喝酒去。”西奥知道季落声酒量好,从小喝家乡的米酒培养出来的,好几次都拉着季落声喝酒。 西奥开车带着季落声来到沿江路一个名为Paradise Dream的酒吧。这间酒吧以每日不同主题的音乐闻名,今晚是“蓝调之夜”。 季落声看见这间酒吧的时候,瞬间想了起来,以前靳洋带他来过——他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看了Lily他们的表演,第一次看靳洋唱一首完整的歌,第一次心跳得超出自己的预期…… 舞台上,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女歌手在麦克风旁轻轻吟唱,一位萨克斯乐手在旁边伴奏,曲调悠远而舒畅。 西奥和Paradise Dream的老板是老朋友了,近几年老板也招牌了一批优秀的调酒师,鸡尾酒的种类变得多了起来,有很多选择。 西奥点了杯代基里酒,季落声点了杯Mojito。 一边等着酒保调制,两人一边听着悠悠的蓝调音乐。 西奥的代基里先到,他微微抿了口。看着舞台上的女歌手,西奥说,“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靳洋,就是在这里。我和这家酒吧的老板是老朋友,靳洋他们的乐队是这个酒吧的人气乐队。第一次来的时候,快被现场的火爆场面挤成沙丁鱼罐头。其他人不说,有专业的也有不专业的,但靳洋却模棱于两者之间,他不兴奋的时候还勉强按着节奏,兴奋的时候简直是乱来。可是观众却特卖他的帐,他打得越疯狂尖叫的声音越大。那个时候,那种气场仿佛君临天下一般——他戏谑地歪着嘴巴,看着那些人为他疯狂为他尖叫,只是浅浅地笑,没心没肺。 我当时就想,这孩子真有魅力。撇开实力不说,就是打心眼里觉得他不该窝在这种小地方。或许不用打鼓,不用唱歌,他就只是站在那里歪着嘴巴笑,就能吸引人。我是经纪人、制作人,一眼就觉得这孩子有潜力,但是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或许驾驭不了他。” 季落声的Mojito也到了,他笑着说,“这确实是靳洋。”他当年对靳洋,一直是羡慕佩服的,就算在拍摄的摄像机前面,他也毫不隐瞒对这个队友的赞扬和自豪。 西奥点了点头,“我不能说我足够了解靳洋,但我至少知道他的过去。我大概猜到你们在纽约闹了什么别扭,小落,这几年也有不少人追过你吧,虽然假意的不少,但也有真心的,可是你总是拒绝了。我想你大概还是放不下靳洋……” 季落声听到这句话,眼睛不自主地低头看自己的鞋头。 “我是真的心疼你和靳洋,现在也不是在帮他说话,我只是想让你了解他的过去,或许你能对他的行为有些理解。有了那段过去,他的爱就是这样偏执、固执,不肯低头,不肯先说出口。小落,你愿意真正地了解他没心没肺的背后吗?” 季落声很少会看到西奥这么认真严肃地说话,他愣愣地看着坐在自己对方的人,想起—— 靳洋……没心没肺的靳洋……他喜欢过的靳洋…… 季落声开着车子驶上了通往大学城的高速公路,道路两边昏黄的灯光连接着后退,过去的种种像走马灯一样在自己脑海中播放,西奥刚刚的话配上低沉忧郁的女声蓝调,仿佛成为了这段影像的背景音乐和画外音—— 两人第一次住进公寓的晚上,吃着面条,他就和靳洋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mama的病、自己的梦想、才华得不到认可……他问靳洋,说说你的事情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进娱乐圈,靳洋怎么回答的?他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不过是想有人爱罢了。 他当时觉得,这是多么任性的理由啊,不想成为影帝,不想让自己的唱片销售过百万,只是想有人爱?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两人有心事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自己在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靳洋每次都听得很认真的,那段属于自己的美好童年,却指戳靳洋最不能碰触的心底柔软。 两人躺在漫天的芦苇地里,身后是一片葱郁的玉米林迷宫,小乌龟刚刚游回了家,小池塘上海泛着层层的水波。那个时候他说了什么呢?他说家乡的瑶寨、好喝的米酒、触手可及的星星、还有层层的梯田和油菜花。 他问,靳洋你呢?你在英国是怎么过的?靳洋回答,我?迷路了。他说,季落声,你带我出去好不好?他吻自己,说我们就一直接吻到死的那天吧。 多少玩笑话里包含着真正的渴求,靳洋每次没心没肺的笑容里又有多少不想他人知道的脆弱。 就算他伤过自己又怎样?自己从来没有试着去了解他的全部。把他的一切归结于性格、任性、和顽劣。 季落声开着车在大学城的中环路上绕了一圈,没有看见靳洋。他打靳洋的电话,关机。可是总觉得靳洋不会走远,靳洋一定会站在原地等他。 他绕上了内环路,XX大的侧门所对着的内环路,一边开车,一边往两旁看。 车站旁边的公交车离站,就在那一霎那,季落声瞥见马路对面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明亮的广告牌前,滚动的车站广告牌展示着靳洋在里饰演的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