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故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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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青色道袍的道姑手里提着个天青碧色的双耳瓷瓶,半跪着弯了腰,伸长手臂,这才在山崖下的石窝里,触到了自地底涌出来的寒泉之水。 将瓷瓶中打满了泉水,道姑这才起身,整理了下衣袍,提着盛满水的瓶子,朝山下的道观处走去。 这龙泉水,也算是这会真观的特色了。 水质清洌甘甜,用来烹茶,最是hé shì 。 因此身为仙姑的心腹侍女,她每天都会来打上两次泉水。 这两日仙姑得了一篓贵人送来的葡萄和蜜桃。 那葡萄味浓甜美,蜜桃香甜多汁。 会真观中人少,且这是贵人一片心意,仙姑不舍得浪费,便将吃不了的果子都zhǔn bèi 用来酿酒。 所用到的泉水自然少不了,她也不辞劳苦地来回奔波。 一角飞檐自浓重绿荫之中透出来,跃然进入眼帘。 年轻道姑加快了jiǎo bù 。 她才踏上石阶,忽然眼前一花,不知什么东西突然伸出来,就攀住了她的小腿! “啊!!” 年轻道姑吓得大叫一声,身子一歪,手上的的双耳瓷瓶就脱了出去。 “啊呀!我的瓶子!” 这双耳瓷瓶,可是前朝官窑的好物件,主子从东都城千里迢迢地带过来的,虽然不是最值钱的,但也价值不菲,若是打了,可是要被责罚的! 先前的惊吓一下子就被打破器物的恐惧给代替了去。 “碧玉,放心,瓶子好好的呢!” 一个男声调笑着叫出了道姑的名字。 能叫出名字的。自然是熟人无疑。 年轻道姑心头一松。这才站稳了脚。定睛观看。 “石勇!是你!你怎么躺在这里吓人?” 这是进会真观后门的石阶,如今会真观里都是道姑,石勇一个大男人,趴在这里,像什么话啊?幸好是后门,不会被来访的香客瞧见啊。 当然了,这处道观,从前名叫松风观。自从十几年前这里出过侯府小姐被歹徒掳走的事故之后,这边的香火就日渐凋零,到了五六年前的时候,越发连最后一个道士都弃观而去。 也是后来一位贵妇信女于夫人,出资将松风观修整一新,请了几个道姑来驻守。 而在东都名头正盛的石仙姑,也正是应着于夫人的邀请前来的。 于夫人索性作主,将松风观改成了会真观。 虽然在京城中还没什么名声,但不少在京城的东都人,也会时不时地慕名而来。 若是给他们瞧见石勇这狼狈的mó yàng 。引起了什么误会可怎么好? “小碧玉,你瞧瞧是我乐意躺在这儿的吗?还不来搀你大哥我一把?” 灰衣人躺在地上。手里抱着碧玉道姑丢出去的瓶子,那里头的泉水自然是洒了他一头一脸,显得狼狈之极,不过这灰衣人瞧见了道姑碧玉,原本一脸的倒霉悲摧立时换成了调戏小妹子的嬉皮笑脸。 “石勇?你,你这是怎么了?” 知道小姐手下zhè gè 男仆是个没正形的,然而体力好身手高,小姐在外头的事全都靠他,碧玉也就不计较他那些口花花的调调。 不过,要下手去扶他,碧玉还是谨慎地没有马上伸手,而是俯了身子,细细察看。 明明没有什么伤嘛……不会是装成这样的吧? 上回石勇去武安城之前,就说有临走之前有几句话要交待自己,结果却把自己骗到背人处,轻薄…… 碧玉道姑不由得脸上jiù shì 一红。 所以才不会再轻易上当呢。 “你自己起来吧,瓶子给我……哎呀,我的山泉水……” 又得huí qù 重新打过了啊。 石勇歪嘴一笑,作势把怀里的瓶子递了过去,待小道姑伸手来接时,却是一把捉住了小道姑的手腕,满把的滑嫩令他笑得咧开了嘴。 “哎,你干什么!” 这色胚! 碧玉道姑涨红了脸,急恼中就用空着的手用力推了石勇一把。 石勇唉地一声叫。 “哎呀,好痛,碧玉你好狠的心啊,明知道我身受重伤,撑着一口气回来给主子报信,不但不扶上一把,还要下此狠手,我……我……” 碧玉瞧着这石勇两眼上翻,一副马上就要断气的mó yàng ,心里也是慌张了起来。 “哎,石勇,你莫死,我,我扶你jiù shì ……” 明明瞧着他好手好脚,哪里似有伤? 可他那痛苦的mó yàng 又十分逼真啊…… 碧玉只得忍耐着拿肩膀去扶起石勇,石勇半推半就地把身子大半的重量都靠上了年轻道姑,半闭着眼睛,深深呼吸。 “碧玉,虽说你跟着主子出了家做了道姑,但做道姑可不是做尼姑,那头发一直留着,想什么时候还俗可容易得很,诶,说真的,小碧玉身上可真好闻啊,这是搽了什么香露?你喜欢啥wèi dào 的,你跟哥说,哥哥我送你……” 好想把这人扔出去啊怎么办? 碧玉道姑心里默默地念着才学会没有多久的道经,忍受着身旁zhè gè 人时不时地各种sao扰,尽量走得快速,好赶紧把zhè gè 人给弄进会真观去。 毕竟,这会真观里虽然也有其他下人,然而身为小姐心腹的,也jiù shì 自己的和zhè gè 色胚石勇了。 能不让她们瞧见石勇自然是最好。 “你先坐,我去禀告主子。” 占够了偏宜的石勇乐陶陶地就听话地往石凳上一坐,随即就跟活虾入滚水似地捂着屁股弹了起来。 碧玉这才发现,原来zhè gè 石勇还真是如他自称的那样受了伤,只不过。伤的是那个地方罢了…… 碧玉默然无语。 完全不能想像。这厮为主子办事。怎么就能伤到了那个地方? 身着一身天水碧羽纱道袍的年轻女子,正坐在窗下,照着桌上的花镜,细细地修着自己的眉尖,镜中的容貌,她是怎么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这两年,即使身处世外,她也从来没有放松过对于皮相的精心养护。 只是碧玉虽然还算可靠。可惜愚笨了些,而且只有一人。 所以她即使名声在外,也并不缺银,却并不能似那大户人家太太小姐们一般,有专门打理妆容,梳头保养的专才在身边伺候…… 不过,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过去了…… “叫他进来。” 听了碧玉通报之后,女子目光一转,轻启朱唇。 石勇扶着墙一拐一拐地踅了进来。 “见过主子。” 女子目光看向门窗。门紧紧闭着,从开着的窗户里可以看到碧玉守在小院门外。 这才敛眉问道。“可是去瞧见了那个人?” 石勇点点头,“见着了,那个人面上戴着个银色面具,跟武安城里那些人说的能对的上,他一个人住在后院里。” 女子目光闪过一道寒芒。 “他,可是么?” 石勇摇了摇头,“回主子,我看不是!” 女子神情虽然不变,但石勇明显地感觉到女子瞪视着自己的目光变得微微松散了些。 “可看准了?” 石勇拍着胸口道,“看准了,那人脸上有七八道伤口,不过也能看出来原本的mó yàng ,跟那人,除了个头相仿,其它半点也不像!” 女子唇边泛起一丝满足轻松的笑意。 “哦?那他可是会画?” “主子说的是,那人大约不知道是哪来的一个穷酸,不知道怎么就给伤着了,不但毁了容,连心智也不全成了个傻子,什么都不会做,只能画几笔画,我把他屋里的画都拿来瞧了,倒也是画的那些鸟儿雀儿啥的……” 说着,石勇又从怀里摸出半张纸来,递了上去。 “主子请瞧,这jiù shì 那傻子所画。” 他一介武人,只知道喝酒打架逛花楼,哪里懂得什么字儿画儿。 既然他认为这人不是那人,而又是因为他的画,这才引得了主子的忧虑,不免借机迁怒,把那屋里的带字有画的全给毁了个一干二净,为图稳妥,还扯了半张回来。 女人用纤纤玉白的手指将那半张画儿展开。 初看时,她不由得有一丝因为熟悉而生的心惊rou跳。 然而就着阳光细看之下,却是弯起了嘴角。 虽然笔意有点相似,然而在意境上,明显地和那人大有不同。 而且在用笔的细微处,也是不少的差别。 大约是人不相似,画有巧合,被那个爱管闲事的给误认了,又不能肯定,便只送了没头的信过来。 就因为他们的误认,就害得自己好几夜的失眠,两月的心中不安,真是多事之至! 女人把手中的半张残画,随手扔进了窗台上的香炉之中。 残画迅速地卷曲变黑,燃成了灰烬。 “好了,你这次辛苦了,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吧。” 女人随手从桌边的小抽斗里取了一个小袋子,扔了过去。 石勇手疾眼快地一把接在了怀里,眉花眼笑地谢了又谢。 “谢主子赏,小的这便下去了,主子有事尽管吩咐!” zhè gè 主子是个手大的,给她办事,油水丰厚得很。 这一小袋子,别看掂着轻,那里头装的,可都是金子,兑开之后,足够他花天酒地yī zhèn 子了。 石勇倒退着出了门,不过他背后的狼狈mó yàng ,还是落在了女子眼中。 女子的蛾眉微蹙,若不是这厮功夫不错,自己才不会从石家众多的下仆里,单独把他给挑出来做自己的心腹。(……) ps: 多谢不知名亲送来的月饼。 各位亲节日开开心心! 小剧场之过节: 罗姝娘:嗯,我最喜欢玫瑰味的月饼。 姬誉:我觉得咸蛋黄的不错。 霓儿:我都喜欢,可是吃不下了怎么办? 某宝:jiejie真笨,留着慢慢吃呗。 小叶:某宝,你欺负霓儿,别以为咱不知道你的小宝库在哪里? 某宝:臭姐夫,那天你在大街上跟一个漂亮jiejie说话的事儿…… 小叶:好meimei,来,这一盘都给你填充小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