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放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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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淮早早地用过早膳,由丫环服侍着穿上官服,便匆匆出府而去。 今天jiù shì 京城田溪人贩案开审之日。 昨日他是在书房歇着的。 当然了,朱姨娘又照例来给送补身汤,苏淮虽然没有留下朱姨娘在书房里红袖添香,但那汤却是很给面子的喝了个干净。 而夫人那儿,却是产后大出血,好险要了一条命去,幸好一早就请了宫里出来的御医候在一边,这才把夫人救了回来。 不过据小道消息传说,夫人这回伤了身子,至少要卧床静养上半年才能服侍侯爷,而且,日后怕是再难有孕了。 这长宁侯府的内院里,眼看着就要变天了啊。 同样的时辰,姬家却聚在桌边共进早餐,一派和乐。 “搬家?” 罗姝娘不由得讶然。 大妮儿也停了手上的小勺子,睁大眼睛望着说话的姬誉。 “爹,我们要搬到哪儿去呀?” 话说,她觉得这里就很好了啊。 姬誉冲着母女两个微微一笑。 “咱们一家去见识下京里的王府如何?” “子宁是说,要搬去瑞王府?” 罗姝娘讶然问道。 要知道,在京城,他们一家也就识得个瑞王爷而已。 “那瑞王府,不是已经空着很多年了么?就连瑞郡王都不爱住?” 在上一世,瑞郡王重伤缠绵而死之后,京里的瑞郡王府更是成了空无人烟的偌大居所。时日长了。还多了许多吓人的传说故事。瑞郡王府也成了京城中著名的废宅之一。 姬誉笑着点点头。 “可叫姝娘猜着了。近日圣上将要给瑞郡王赐婚,所赐的未婚妻正是那位东都的石氏,瑞郡王年纪亦是老大不少了,好容易娶回亲事,所需筹划甚多,咱们家算是受了瑞郡王的大恩,在这种大事上头,自然也要出把子力。帮着王爷早些把旧王府收拾整理一番,好为迎娶新王妃做万全zhǔn bèi 。” 罗姝娘挑了挑眉毛,就知道其中必有内情。 “那我们所有的人都要住过去么?” 想来京城的瑞王府,格局只有比在武安城的郡王府更大的,随便哪里都能塞得下姬家这几个人。 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罗姝娘皱了皱眉头,脑子里有点乱,这一生孩子傻三年,才怀上老二,这头脑就有点不够用了啊。 “都去。到时候王爷自会给咱们拨个院子,咱们仍是自己开伙。一切都跟在这儿差不多,姝娘不必dān xīn 。” 虽然姝娘并不怎么害喜,然而zhè gè 时候能让姝娘少cao心就尽量少cao心吧。 昨日诸仲道来时,就已是提醒了姬誉,留神自家的安全,特别是在这几个月里, 要知道有消息称圣上近日来身体不佳,而朝中又有大臣提起了立太子之事,在zhè gè 当口立太子,最为不利的jiù shì 原本自认为很有希望的三皇子,若不是有京城田溪人贩案转移了朝臣的视线,说不得这立太子之事就不得不拿到朝堂上议了。 三皇子为人心狠手辣,这一着急,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皇子郡王们身份高贵,三皇子要动手也难,但做为白丁的姬家人可jiù shì 池鱼了。 罗姝娘心里虽然对瑞王府有点排斥,不过她知道姬誉的性子,也不是个能受拘束的,若非有什么不得不如此的原因,怎么可能去依附王府而居? 要知道,看姬誉考秀才举人都那般轻松自如,想来考中进士也不难,日后自然有大前程,可若是做了郡王的门客,打上了郡王的人的烙印,将来的官途肯定会大受影响。 罗姝娘虽然能想到这点,但却不会开口劝阻。 反正在她看来,升官发财这事固然好,但也要看个人意愿。 做人娘子的,最好是夫唱妇随,由他去吧,望夫成龙,最是无谓了。 有多少小娘子们,盼着相公做官发财,结果等到相公真发达了,人家还瞧不上原配要换个更好的呢。 娶几个二房,停妻再娶那都不算个事儿。 再末jiù shì 几十年不归家,等衣锦还乡了,不是妻子已成老妪,jiù shì 命都不在化做了望夫石。 她先前看过的话本里头这种事还少么? 所以罗姝娘一点都没反对地就带着人收拾起了东西,zhǔn bèi 再度搬家。 大妮儿也似模似样地跟着收拾起了自己的各种物件,什么小玩具,小武器之类的,统统都收到了她自己专门的小箱子里头。 姬誉则先去了郡王府看看地形,虽是这般说法,但罗姝娘自然也晓得必不只是看看地形而已。 但她一个女子,且还是带了球的,不可能去参和那些事,所以既然姬誉没提起,她就不问了。 整个上午,她就带着大妮儿在家里收拾,中午姬誉也不曾回来用饭。 午膳过后,大妮儿吃饱了犯困,却不肯去她的房间,就滚在罗姝娘的卧床上睡了。 罗姝娘躺在床上合了眼,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来,让搬了竹椅放在廊下,她坐在上头,手里拿了给小衣裳,有一下没一下地做着。 这小衣裳是给还在肚子里的老二zhǔn bèi 的。 用的是京中布行里买来的上等细绵布,单是摸着,就觉得柔软舒适。正hé shì 刚出生的小婴儿做贴身的衣物,这料子还是姬誉回来时带的。 说是顺手买的,罗姝娘才不信呢。 这么好的手感,光是摸着都让人爱不释手呢。 难怪某个小丫头瞧了以后很是眼馋,只是她的衣裳已是多得穿不完,这才忍着没说。不过每次见了。都要跑过来摸上几把。 罗姝娘见她那样儿。想着布料反正也有很多,便拿来给小丫头做了一套中衣,还没给她呢。 罗姝娘正想着心事,却听安琴丫头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福身行礼,低声道,“娘子,大小姐来了。” 罗妧娘? “是只有大小姐。还是带着孩子和旁人呢?” 话说如果带着瑜哥儿罗姝娘还能招待,若是某个花花肠子的姐夫也来了,姬誉不在可没人相陪。 “只大小姐一人。” “那请她到院里的厢房来吧。” 罗妧娘一身秋香色素雅的薄绸襦裙,发髻也梳的是简单方便的堕马髻,斜插一支扁头金钗,柔美的鹅蛋脸上自然带笑,jiǎo bù 轻快,身形盈盈。 她这么走进院子里,在门口迎接的罗姝娘差点以为是换了个人似的。 “大姐今儿是怎么了,瞧着喜气洋洋的。气色也好得很。” 姐妹相见,自然不似外人般还要客套一番。罗姝娘拉着罗妧娘坐到了厢房外窗下的榻上,吩咐安琴上了茶水果子等物,瞧着罗妧娘这mó yàng ,定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罗妧娘瞧了眼屋内,跟她进来的两个丫头眉眼灵活,拉着安琴便说要问点什么事,三人都退了下去。 罗妧娘这才拍了拍罗姝娘的手,又轻抚了下胸口,似喜似悲。 “姝娘,你不知道,这回啊,我心里,才像是出了口浊气。” 咦,这话从何说起? 罗姝娘忙问究竟。 罗妧娘又瞧了瞧房内无人,便低声开口,“唉,这回这事吧,前两日就出了,当时我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可去旁人家吧,交浅言深,不好说家丑,跟母亲说吧,又怕母亲生气,而且府里才有了大伯母过世之事,我也不好这时候huí qù 。” “这不,就来寻你说说话了。” 罗姝娘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罗妧娘家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可瞧着罗妧娘比前两次jiàn miàn 时都要容光焕发的mó yàng ,又不似是坏事。 不由得好奇不已,“大姐,究竟是什么事,快给我说说。” 话说被吊着胃口也很难受的好吧? 罗妧娘拉着罗姝娘,目光闪了闪,才要开口,却是噗哧一笑。 “其实是,那天,范三不是从妹夫那儿得了瓶子bǎo bèi 药水么,他回到府里还洋洋自得地很,说zhè gè 东西他拿着一点用都没有,倒是可以送给他的好友,说他那好友家里的女人多,什么香的臭的都有,养着一堆孩子,可没几个肖父的……” “他说要全送,我没答应,说这好歹是妹夫特意留的,以后再想弄到,就只有求宫里了,倒底留下了一半,把半瓶送给了他那友人。” 罗姝娘眼睛一亮,“他那友人那里怎么说?” 能让罗妧娘这般憋不住地跑到自己家里来说话,定然是发生了十分狗血八卦jī dòng 人心的事了! 罗妧娘望了罗姝娘一眼,那神情简直难以形容。 “八个孩子里,除了正妻生的三个,和通房的一个,其余都是……” 后半句话虽未说完,那未竟之意,罗姝娘瞬间意会。 八个里头就有一半是喜当爹啊! 罗姝娘笑道,“范三郎的好友也着实……可笑又可怜。” 可怜他替人养娃不自知,可笑这蠢男人自认为坐享艳福,却不想想,自己可有那么大能力? “该!让他一头老牛要霸着许多田!这就怪不得旁人替他撒种了。” “胡说!” 罗妧娘轻拍了罗姝娘肩头一下,虽是薄嗔,但也没有指责的wèi dào 。 反而如同知心姐妹间说起禁忌话题那般,既有点抗拒,又觉得爽快。 这十六年来,她们错过了多少本应有的欢乐时光? “然后,他另外一个好友不信邪,便从那好友把用剩下的给拿回了家,一试,居然也有一个是……” 罗姝娘笑道,“哦,那这人还算比较幸运,只戴了一回绿帽子。” “可是这人只有一儿一女,jiù shì 那个儿子出了岔子。” 罗妧娘拿手撑着一张脸,不让自己吐糟的时候笑出声来。 “这两人,起初都怀疑药水有假,可等审过了那些孩子的生母之后,就知道,药水不假,儿子有假!” 罗姝娘为那位不幸的家伙默默地在心里烧了个纸钱。 “范三郎的友人都头上戴绿,他怎么不查查自己?” 看着罗妧娘那难以形容的神情,罗姝娘不由得失口道,“他,他也……查了?” 罗妧娘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道,“他,也,戴,了,两,回!” 说着,就不由得hē hē 笑起来。 这一笑,就根本停不下来。 起初只是寻常地掩唇而笑。 笑着笑着,声音渐高。 “hā hā,你是没瞧见他的脸色……” 罗妧娘捧腹,笑声欢畅,时不时地还要拍一下榻角。 又伸手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 “哎哟,笑死我了,在那边我一直憋着,如今到了你这儿,可算是自在了,让我笑个够……” 一个全身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子,如果不看她的脸色和眼睛,其实大笑跟大哭,并没有什么分别吧? “嗯,到了我这儿,就放心的笑吧!” 罗姝娘贴心地搂住了罗妧娘的肩头,罗妧娘索性趴在罗姝娘肩膀上,笑(哭?)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工夫…… 三个丫头都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ps: 多谢燕齐和菲主流猫亲送来的小粉红~~mia~~ 还看到了有亲送了月饼,有两个呢,可素怎么也看不出是哪位送的,在这里感谢下不知名的书友哦…… 这章略有点小肥,先将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