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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忙摇头道：“店里本来也已经一团乱，要停业几天的。”

    迅速地将几件事敲定，邓布利多上楼看了一眼雷古勒斯，便没有多留。他走到门口，顿了一顿，又回身郑重说道：“请不要忘记你们的承诺。”

    众人再度参差不齐地答应后，邓布利多的身影才消失在门口，留下的五个人对视一眼，均觉心情沉重。洛伦希娅恳求地看了莱姆斯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请求些什么。但两人眼神相遇的时候，莱姆斯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我想，我就先送洛伦回去了。”他说道，“如果雷古勒斯醒来，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两个。”

    他主动伸手握住了洛伦希娅的手——直到被他拉住之前，洛伦希娅都没有发现自己手指冰冷。她甚至都不太记得具体怎么跟另外三人告辞，只是和莱姆斯一同幻影移形离开了。他们来到洛伦希娅家门外，穿过重重防护咒语，进了家门，点亮灯光，洛伦希娅才觉得稍微放松了一点点，她觉察到莱姆斯动了一动，似乎想要抽出手来。不假思索，洛伦希娅加了一把力气，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莱姆斯顿了一顿，反手握住了她，引她到沙发边坐下了。

    洛伦希娅顺从地坐下了，她放任自己陷在软软的沙发垫里，情不自禁地倚在了莱姆斯的身上。窗外夜色漫漫，屋内的一点灯火并没有给她太多安慰，反而更加让她觉得孤独，和恐惧。

    她没法不害怕。敢直呼伏地魔的名字、敢留在英国是一回事，可是伏地魔和食死徒这些年来杀死的巫师，和他展示出来的可怕力量，仍旧足以让大部分人对他感到恐惧，洛伦希娅并不例外。而今她却突然知道，即使他们打败了伏地魔，可能也不是战争的结束，他们要击败他一次、两次，甚至不知道多少次——而这消息甚至由她自己亲眼见证，连否认和侥幸的余地都没有。

    单单是一个伏地魔，已经让整个英国损失了那么多巫师，已经需要如此努力的战斗。如果他能够死而复生……这个念头让她轻轻地抖了一下，将侧脸靠在了莱姆斯的肩头。

    “害怕吗？”莱姆斯问，洛伦希娅咬住嘴唇，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很害怕。”莱姆斯轻声说道，这话让洛伦希娅不禁惊讶地抬起脸来看着他，“如果伏地魔能够死而复生，那将会是整个魔法界的噩梦，不仅仅是英国。”

    “但你……我以为……”洛伦希娅问道，“你向来都显得那么从容镇定……”

    “我可以不表现出我的恐惧，那不代表它不存在。”莱姆斯说道，“包括詹姆、莉莉、小天狼星和彼得，我们每个人都恐惧伏地魔，也恐惧他会夺取我们所爱之人的生命，这正是我们为何要奋力与之对抗的原因。不过，我跑题了。我想说的是，我们都会对伏地魔的力量感到恐惧，这很正常，洛伦。没必要不好意思承认。”

    “我没有不好意思承认。”洛伦希娅反驳道，感觉脸上微微发烫——就连她也知道这话听起来多么不可靠。停了一停，她有些不情愿地轻声承认：“至少……至少那不是不好意思。只是……如果我对家人或朋友承认了我害怕伏地魔，如果让我的父母听见……我就再也没办法跟他们争辩，没法留在英国了。他们会拿这个来反驳我的。”

    不知为何，也许是太累了吧，她从前并未觉得什么，如今对莱姆斯说起来，却忽然感到一阵委屈：“可我就不能害怕伏地魔、仍旧想留下吗？他们的态度好像并不存在中间的状态，要么我信心十足无所畏惧地去和他战斗，要么我就得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和他们一起避到美国……我就只好装作我一点儿也不怕他，他们又不信。可是我有能力判断我面对的风险，我也早就有能力自己下决定了。留在英国的那么多人都在冒着同样的风险和伏地魔斗争，为什么我就不能呢？”

    她说得很乱，但莱姆斯似乎理解了。“我猜已经有很多人对你说过，他们只是担心你，所以我不会再说。”他说着，伸出手来，双手握住了洛伦希娅的手，“但真正的勇敢从来不是无所畏惧，而是直面自己的恐惧。不管你怎样看待伏地魔，我都认为你的选择值得尊重。”

    洛伦希娅眼眶一热，她努力睁大眼睛，生怕一眨眼会有泪水流出来：“谢谢。”

    这远不是他们仅有的独处时光，可这是最亲近也最私密的一刻。将脸埋在莱姆斯肩头的时候，洛伦希娅心里清楚，他们已经跨过了朋友的界限。最初她只是希望新雇员是个好相处的人，后来他们成为了好朋友，而现在……早已经比那更多。

    可是谁也没有说破，因此她也不敢主动。莱姆斯对待她有时亲密，但却从不曾明确地表达出任何更进一步的意思，他的所有举动，仅从朋友的角度来讲，也勉强能讲得通。有些时候这让洛伦希娅感到稍微轻松一些，但这种轻松只是鸵鸟式的逃避，更多的时候莱姆斯的态度带给她的是不安——他真的对她有相同的意思吗？还是说他这样一个各方面都如此聪明的人，会唯独在感情上迟钝起来，以至于此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误会？

    也许这是个误会的可能性很小，但她太珍视这份友谊，以至于不想冒任何一点点的风险。唯独在此时，她累得不想考虑这一切——英国魔法界已经太危险，无论凤凰社还是普通巫师都如履薄冰；而魂器的事情牵涉更深又充满谜团。也许她太冲动了，也许这只是一时的感情用事——但这一刻对她而言莱姆斯是在动乱的世界中唯一一个触手可及的，稳定的可把握的存在，她无法忍受连他的态度她也无法看清。

    “莱姆斯。”她突然问，问得很快，生怕自己稍一迟疑就要后悔，“你——你喜欢我吗？”

    ☆、第二十四章

    “我是个狼人。”莱姆斯回答。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洛伦希娅说，她自莱姆斯肩上抬起头来，多少有些恋恋不舍地退后了一些，与他四目相对，“你喜欢我吗？”

    “这不是重点。”莱姆斯说，低头回避着她的目光，“我是个狼人……这太危险了。你的家人会担心，你也不该……你值得更好的人。”

    “可我从没有遇见过比你更好的人呀。”洛伦希娅轻声说道。“你也并不危险——还会有比我们眼下所处的局势更危险的情况吗？这些都不重要呀！”

    莱姆斯摇了摇头：“抱歉，洛伦。”他艰涩地说道，“我——我不能这样不负责任。”

    洛伦希娅张开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她慢慢地缩回了手来，感到浓厚的失望和羞耻几乎化作了实质的痛苦，让她感到喘不过气来，“其实，”她说道，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可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