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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想要将他推到一边。 然而玄无极身稳如沉钟,一动未动,倒是那个女医生被自己的力道反弹向后倒退。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女医生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抬头瞪大杏眼嗔怒道,“走路不用眼睛吗?” “好像是你撞的我?”玄无极侧身站定,瞥了一眼女医生的胸牌:急诊科主诊医师,白琳。 白琳见玄无极长得俊美,模样又文质彬彬的,声音不由放缓了些,“我急着去做手术,人命关天,你呢?” “呵,你着急去做手术还有功夫在这儿跟我闲扯。”玄无极轻轻一笑,“白琳,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玄无极。” 玄无极? 白琳呆滞一瞬,脑海中浮现出一名少年的身影。 玄无极小时候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跑,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后她便开始慢慢疏远玄无极。 直到某一天,她听到了玄无极父母双亡的消息,之后听说他被扫地出门,再后来又听说他当了下九流的主播。 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不是和林家那群妖艳贱货一个熊德行吗。 听说还是签的林云生那个脓包的公司,呵,真是物以群分,人以类聚。 “好久不见啊,无极,”白琳双手插兜向玄无极靠近两步,看模样竟是打算和玄无极长谈,“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听说你离开了玄家,现在生活困难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你。” “你不是急着去做手术吗?” “有沈屹在,没事,”一股幽香从玄无极身上丝丝缕缕飘进白琳的鼻尖,白琳心神一荡,有些恍惚地开口,“你身上好香,喷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玄无极笑了笑,举起手中的外卖晃晃,“我可不喷香水,你是不是闻到了饭菜味?” “好像的确是食物的味道,好香,我都饿了。”那股幽香持续飘来,勾得她垂涎欲滴。 看着白琳心驰神往的表情,玄无极俯身将头抵在了她的耳边,轻轻嗅闻,“你身上也有味道,是血腥、罪孽的味道。” 那股幽香随着玄无极的靠近更加浓郁,醇厚甘甜的味道顺着鼻尖直抵胃肠。 喉咙剧烈滚动几下,白琳根本没听清玄无极在说什么,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他身上珍馐美馔的味道。 玄无极,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是不是觉得我身上的味道很诱人?是你从来没吃过的美味吧?”玄无极继续伏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吹拂白琳的耳朵,声音喑哑带着诱惑,像引猎物进入陷阱的猎人。 白琳喉咙的吞咽声更大,她双眸失神,浑身犹如电流划过,瘙痒难耐,“是……是啊,好香。” “呵呵,”玄无极低声沉笑,一字一句道,“白琳,我的血,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哦。” 等白琳回过神来,玄无极已经进入了电梯。 玄无极在电梯里朝着白琳勾唇浅笑,似妖似魅,“我们下次再见,白jiejie。” 白琳站在电梯口许久,那股馥足幽香荡气回肠,肠胃紧紧地收缩着,无声地控诉着想要一尝佳肴的渴求。 良久,白琳才压下肠胃中翻腾倒海的饥饿感,匆匆向手术室走去。 玄无极上了三楼病房区,在332病床前停了下来。 房间里只有一名10岁左右的少年,少年双眼睁开一眨不眨,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玄无极踩着步子进了病房,发出“踏踏踏”的脚步声。 少年听到了声音,转过头去用空洞的漆黑眸子“望”向玄无极,“叔叔,我要喝水。” 玄无极坐在床边的看护椅上,接了杯水送到少年手里,“来,慢点喝。” 少年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颤,眼睛里立马蓄上了泪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你不是警察叔叔,我认识你的声音,你是那个害了我mama的男人,你到底想干嘛啊。” 玄无极表情纹丝未动,“高空抛物开心吗?” 少年朝床头瑟缩,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委屈得如同一只绝望的小兽,“大哥哥,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你从小就会利用你的柔弱,虽然你看不见,但你能感觉出来,只要你表现出这种委屈的模样,身边的人都会心软。”玄无极接过少年手中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所以从第一次高空抛物开始,你mama纵容了你,不仅没有制止,甚至还拍手叫好,不忍心责骂你。” “你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吗?”玄无极的声音突然变得悠远飘渺,似在银河之中。 他伸手在少年耳后做了个捻指的动作,“小小年纪,竟然生了杀念,你想杀谁?杀比你幸运的人?” 少年脸颊涨红,表情已没了刚才的凄苦,他后槽牙咬得紧紧的,脸上一副狰狞模样,“我就是恨,恨所有比我幸运的人。凭什么我一出生就看不见东西,我连色彩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天天在窗边坐着听声音,那几个被我砸的人我都认识,我就是故意的,我嫉妒他们为什么能那么开心。” 随着少年真面目的暴露,只有玄无极能看到的黑色虫子在他拇指食指指尖疯狂地扭曲挣扎。 “别再为你的恶念找借口,世间比你可怜的不知有多少。一出生就夭折的、被虐待身体的、饱受饥饿战争的。你虽然看不见,但你却拥有无微不至的母爱。你几乎没有磕伤过,从未受冻挨饿,从未得到半句责备。就连在众目睽睽之下,你母亲也用她独特的方式保护了你。你母亲虽然没给你一双看尽繁华的眼睛,却给了你一双聆听万物的耳朵。” “不过你mama对你的过度纵容和溺爱,害了她自己,也害了你。子不教,父之过。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你是不是以为你mama永远都能挡在你面前?做错事情总要付出代价的,你mama已经付出了代价。你也将会为之付出代价,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她,这样你还不知道悔改吗?你用软弱将所有的责骂都推给了你mama,她很有可能会失去你的监护权,你知道吗?” 从没想过有一天mama会离开自己,少年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眼泪一颗一颗顺着脸颊往下滑落,“那……那怎么办?我要mama,我不要跟mama分开!你们不能把我和mama分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要抢走我mama。” 他毕竟只是个十岁孩童,心智不全。 那股嫉妒衍生而出的恨意杀念,如今全部被会失去母亲的恐惧所替代。 在他的意识里,母亲是万能的。 他浸泡在母亲的溺爱之中,未曾遇到挫折,内心不曾成长。 他任由嫉妒滋生,恶意蔓延,因为他不管自己做什么母亲都可以为自己善后。 可现实并非如此,母亲不是万能的,她只是个最普普通通的妇女,她也会做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