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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在姑姑家里,两人就直接回事务所了。 程天海确实不少挣钱,某财富榜经常能见到名字的那种,但这个人十分念旧,当年挣到第一桶金的时候,他就在榆城的富人区买了一套精装别墅,时至今日,这边已经跟新开发区那里天差地别,他依旧不想搬。 别墅的墙壁已经渐渐开始褪色。 但是院里的花草依旧长势旺盛,全都是吴女士亲自照料的。 秦蒙拖着皮箱进门,新来的小保姆紧张地过来接,她摆摆手,和善地叫她回去休息。 真是种奇妙的感觉。 她从没想到,一枚戒指而已,却能让人的心境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有种回娘家的感觉。 吴万彩已经亲自在厨房准备午饭,她喜好米色的针织开衫,各种款式不下十几件,在这个家里成为鲜明的标志物。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回头去看,眉开眼笑地揶揄道,“哟,小碎钻回来啦。” “……” 碎钻怎么了! 秦蒙气呼呼地举起手说,“我这也算是碎钻里最大的好吧,不要用小来侮辱它。” 一家子暴发户,瞧不起人家的漂亮戒指。 她手上地捂着手指,决定再也不跟他们统一审美了。 放下手里的蔬菜,吴万彩身上带着她转了一圈,左看右看,继而长叹道,“这才你嘛。瞧你过去那些年的样子,还是现在最惹人高兴。” 秦蒙最萎靡的时候,她是看在眼里的,初中被无数次的叫家长甚至劝退,都是她一力承担,到处找人托关系,然后保住孩子的学籍。 但是她从未指责秦蒙一句。 谁忍心呢。 秦蒙笑着抱她,然后抽身主动去洗菜,脸颊还带着浅浅酒窝,“说得好像您以前不高兴似的,早先我在浴室里滑倒,不知道是谁笑的前仰后合呢。” 两人不禁开始回忆曾经,边说边做,倒也很快,不多久菜就下锅,而那边人也来齐了。 分明也不是什么节日,但是吴万彩把所有人都叫回来吃午饭,贺茴从幼儿园把小蘑菇接回来,累的气喘吁吁,还不忘吐槽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有多笨。 满桌大菜摆放整齐,程天海还专门开了瓶自己珍藏的名酒,放话今天谁也别走,喝他个不醉不归。 莫名嗨起来的气氛让秦蒙觉得好笑,她主动揽过小蘑菇喂饭,一大一小倒是也玩的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上头,陆子由的脸难得沾染上绯红,嘴角盛开醉人的微笑。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小帖子,递给吴万彩。 “姑姑,这是,这是我的彩礼,您看看满意吗?” 乍一听见,秦蒙还没反应过来,舀着鸡蛋羹的勺子倾斜了下,怀里的小娃娃出声提醒,“小姑姑把饭饭弄洒了哦。” 她急忙擦干净,满眼询问地看向那边两人。 然而对方并没有在意她,正热火朝天的讨论嫁妆和彩礼的分配。 “你这个房子是当时自己全款付的,现在婚姻法有规定了,就算改了名字也算你的,跟蒙蒙没关系的。” “那……那就再买一套,刚好现在这个装修她也不太喜欢,可以直接出手。” “嗯,那这个车呢,我觉得还是不要了,你们俩现在开的都很好了,别花这冤枉钱,多用来过日子。” “行,那我把钱打到她的卡上。” 秦蒙:??? 什么房子?谁的卡?跟她有关吗,但是为什么这个氛围看起来跟她并无关系。 最终,陆子由和吴万彩达成了愉快协议,至于具体敲定内容,秦蒙也无从得知。 她听不懂,跟个文盲似的,不知道谁是谁的。 扶着微醺的男人上楼,午后的阳光把客房照的暖烘烘的,这间屋子是以前给秦蒙收拾出来的房间,可惜她偷偷改了志愿,跑到了海城上大学,后来每天都有打扫,却始终空着。 床单还是粉红色的,秦蒙把陆子由甩上去,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他闷哼了声,乖乖仰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眼睛上面,继而吃吃笑了起来。 一脸的傻气。 嫌弃的踹了他一脚,秦蒙端着半杯温水给他,“快喝了醒醒酒,待会儿就说不出话了。” 陆子由抬起头来顺着喝了一口,却将她的手腕抓住死活不肯松开,怕把床给弄湿,秦蒙小力的挣脱那只大手,却效果甚微。 耍赖的男人坏笑。 “你嫁给我吗?” 明明都接受戒指了啊,秦蒙莫名其妙,依旧往外抽着自己胳膊。 他却越来越用力,越来小声,“你说你要嫁给我,明天就去领证。” 心疼自己酸软的手腕。 她无奈地说道,“我要嫁给你,明天就去领证,好了吧。”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陆子由笑容灿烂地松手,喜悦在眉间跳跃,哼哼哼地闷笑起来,胸腔起起伏伏,俨然是个失心疯。 将水杯放在茶几上。 秦蒙也躺在他身边,蜷缩成虾子的形态,他长臂一勾,就把人禁锢在怀中,温软香甜。 陆子由的意识渐渐脱离,从母亲的脸开始跳跃,到少年离家的自己,甚至还是犯傻自杀的自己,再就是秦蒙的脸,她的每张笑颜,哭泣的委屈模样,还有生气时得赖皮。 好像一场梦就能过完一生。 因为有她就好像今生已经尽头。 神志模糊之间,他听见旁边有小猫似的说话声—— “我要永远都爱你。” 永远啊。 听起来都是骗人的字眼。 他把手臂收得更紧些,想,若是你骗我,那我就强制执行你的许诺。 说话就要算话。 对不对。 ☆、番外 领证的那天, 据说是陆子由查过黄历后定下的日子。 如果政法学院的老教授知道自己的学生变得这样迷信, 估计会气的吐血。 从家里开车到登记处不过半小时路程,结果这个男人早上八点半就把秦蒙从床上揪了起来,做了顿巨难吃的爱心早餐, 便喜滋滋拿着两人的户口簿出门了。 周一的早上果然还是堵车, 秦蒙有气无力的把座椅调低,半躺在车里,一双眼睛因为缺觉而水肿。 反观某位司机精神抖擞的模样,很难想象昨晚他两点多才睡。 “早高峰的时间肯定会堵啊, 我就说了晚点出来嘛,还能多睡会儿。”她不满地打他手臂,赌气的抱怨道。 陆子由胳膊被打痛, “呲”的倒吸口凉气,侧转过头去观察秦蒙,发现她不是在撒娇,而是真心实意想要再睡会儿。 太不像话了。 他拧起了眉头, 言语控诉道, “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居然觉得困?不应该心急如焚想要做今天第一个领到证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