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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又再度拿着鸡毛当令箭,鼻孔朝天,瞧谁做事不顺眼,就赏一顿骂,谁偷懒就扣薪俸! 阿良心里不断犯嘀咕:主子不在府上好些时日,严总管又恢复原来,跩得不象样。 反正主子不在,一切由他作主。至于护卫黎生在外处理主子出门前交代的事儿,回府哪有空闲管这些。 总之,他身负重任──必须严加看管府里的奴才,以防出错。 傍晚,姑爷巡视商铺回来,和小姐在厅上。 「夫君,你明日出门,要多久才会回来?」 「少则几日,多则十天半个月。」他旗下的商铺在临城县出了乱子,亟需调度资金。「我带妳回来,除了让妳和大舅子相聚,暂时将妳托给他照顾,我也放心。」 「嗯。可是哥哥还没回府。」 「他这两日应该会回府。」 「哦,真的?」脸上洋溢着惊喜,「夫君在外有打听到哥哥的消息吗?」 西门琰刻意忽略她的问题,兀自品茗。 今日晌午,他和旗下的人在酒楼洽商,是有听到一些传言,他那大舅子在暖春阁伤了几名纨裤子弟──无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夫君,说话啊,告诉我好不好?」芙蓉凑近他,眨巴着眼等待答案。 西门琰一抬眸,迎上娇妻的粉颜,凛然的脸色倏地变得柔和。 瞥了一眼厅上的丫鬟,「喜儿,把杯子撤走。」 「是。」喜儿踱上前来收拾杯盘,无须主子吩咐,她很识相地离开厅堂,留给姑爷和小姐彼此相处。 西门琰将娇妻抱来腿上端坐,转移话题,问道:「今日,可有胎动?」大掌覆上她隆起的小腹, 将为人父的喜悦仍掩不了满怀担忧──娇小的她在将来能否挨过生产的关头。 芙蓉揉了揉他纠结的眉宇,浅笑说:「孩子好动,像你一样闲不下来呢。」 「嗯。」他翻开她的领口,检视她穿了几件衣裳,这关怀的小举动每日都会上演。 「饿吗?」 「还不饿。」 「可有午睡?」他一早就出门,陪伴她的时间少。 「有,睡了近一个时辰,你放心,有喜儿在一旁叨念,午后她不让我踏出房外。」 「这丫头伶俐。」 「她怕你凶人。」 「呵。」他承诺:「待我这阵子忙完,我会陪着妳,直到妳产下胎儿。」 「嗯。」她明白,夫君除了事业之外,也很重视自己。 厅上无外人在,她蹭了蹭,紧偎在他胸怀取暖。 他握来她略显冰凉的手,轻搓着,传递些温暖给她。 夫妻俩处在无声胜有声的世界,西门琰搂着轻盈且娇小的她,不禁回想婚嫁前,他排斥她的下嫁,先入为主地以为她骄纵任性,岂知会出乎意料之外── 她善解人意,既贤慧又不端架子。 然,她彷佛易碎的搪瓷娃娃,一年到头,染上的毛病不少,病痛都锁藏在笑颜之下。至今,她仍在吃安胎药帖,怕孩儿早产,对他无法交代,多傻。 「芙蓉,我只要妳平安的伴着我。」他宁可无后,只希望她长命百岁。 「夫君,别担心我。」她笑了笑,坚信善有善报,广积阴德必有后福。 西门琰勾起她的下颚,落唇轻刷过她的,印上一份内敛的情意。 脸庞倏地浮上一抹嫣红,顿觉手足无措,怕是让人瞧见两人亲昵。 剎然,门外传来阵阵呼喊── 「主子回来了!」一名仆佣从门外一路喊至厅前,「姑爷、小姐,主子回来了!」 「哥哥回来了?」 轻推开夫君,芙蓉回眸望着门口。 赶来报讯的仆佣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小姐,主子已经找到小宝儿,人回来了呢。」 「太好了,哥哥终于回来。」她就怕再离开之前,哥哥仍未回府。 芙蓉踱至门口引颈眺望,好半晌,不禁纳闷:「哥哥怎没来大厅?」 「小姐,主子回房呢。」 「咦,难道哥哥不知我回府吗?」 「知道、知道。」仆佣猛点头。「严总管已经提了。」 「哦。」 前两日,听府中的丫鬟道起哥哥出外找寻被偷走的小奴才,她好奇得紧,想瞧瞧究竟是哪位奴才赢得哥哥的重视,如同她重视喜儿一般。 笑容渐收,她纳闷,小奴才为什么会被厨子偷走? 问及丫鬟们,得到的回答均说不知道,就连严总管也不肯透露。隐约察觉事态不寻常,她却想不透个中原由,想亲口问哥哥。 「芙蓉,别一直站在门口吹风。」 夫君一喊,芙蓉乖顺地踱回身旁坐下。 「夫君,难道你不纳闷?」 「纳闷什么?」 「哥哥耗费心思找小奴才。」 「没什么好纳闷的。」 「......」彷佛被泼桶冷水,芙蓉登时无语。 主楼内,严总管毕恭毕敬地禀告府中近况,「爷,姑爷带小姐回府,小姐每日都盼着您回来呢。」 「哦。」一丝惊喜随即被一抹隐忧取代,「芙蓉回来多久了?」 「三日。」 孟焰并未再答腔。不禁思忖西门琰在年后才带她回来,可想而知其中必有原因。 怪了......严总管偷觑主子的脸色──心情明显不佳,主子得知小姐回府,怎不似以往那般心情大好,他一直瞪着昏睡中的小宝儿,啧啧......人是找回来了,那身伤,八成又是被主子给弄的。 「严总管,我带回的药帖,记得派人添加三碗水,熬成一碗端来我房里。三天份的药帖煎完,你上博济药堂一趟,找杜大夫开药方。」 「哦,好的。」严总管嘴上应和,心里头可真佩服自己──料得准没错! 小宝儿在外不知干了什么蠢事惹恼主子。否则,怎不见主子脸上有着喜悦之情...... 「拿套衣裳来。」 「是。」严总管立刻到衣柜前,取一套衣裳为主子更衣。 孟焰轻推开他,以往习惯由小家伙伺候,如今自己来。 在一道屏风后,他问:「黎生回来了吗?」 「还没,他在夜半才会回府。」严总管逮着机会,马上打小报告:「爷,您有不知,黎生趁您不在,擅作主张将小狗子放出铁栏外。」 「然后?」声音一沉,透出一丝怒气。 严总管火上添油,强调:「黎生还为小狗子接骨、疗伤呢。」呿,他很不满地撇撇嘴,有一回毒打小狗子一顿,若不是黎生阻止,小狗子岂能活到现在。 「他若回府,要他来找我。」 「是。」严总管暗自窃喜,思忖黎生这下子肯定遭殃。 孟焰将褪换的衣衫丢给严总管,继续吩咐:「上药堂时顺道将衣裳还给杜大夫。」 「哦,好。爷还有何吩咐?」 「明儿,请绣匠过来府里一趟。」 「是,小的记下了。」主子一回府,吩咐的事项不少。他偷瞄着熟睡中的小宝儿,几个月不见,又病恹恹。 离开房之前,孟焰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小家伙,估算时辰后,吩咐:「待戌时,你派厨子准备容易消化的食物,让丫鬟端来我房里搁着。」 「是。」 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