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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形容那样的目光。 好像暴雨来临时的淤积在天空的云,显出沉重的浓墨颜色,仿佛即将有倾盆大雨袭来。 但没有雨,没有泪光,什么也没有。 无比空洞。 病房门向外推开,老林离开,她来不及思考,下意识跟上去。 他跟在她身后,感受着他迟缓的步伐,见他又回到护士台,用最后一丝理智,在强硬地交流什么。随后,护士叫来医生,穿白大褂的男士站在老林面前。推了推眼镜,说了几句话。 空间里完全消音,她竭力分辨医生在说什么,却什么都听不到。 医生转头离开,老林仍旧站在原地。 像所有电影片段中类似的桥段一样,老林最后的目光让她心中酸涩不已。 她想伸手拉住老林,告诉他一切都好,但手在空气中撩过,影像化开,一切归于虚无。 整个走道的景象都如同蜂蜜入水,丝丝缕缕融开。在一切化成水前,她终于看清20多岁老林拿着的那封信。 林朝夕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她早该不相信了。 白底红字的印刷信封,上面有红烫金的校徽、地址,收件人是永川大学林兆生的英文地址。 那是是她曾见过的,老林chu录取通知书。 —— “怎么站这里?” 声音响起,林朝夕打了个激灵。 老林手里捧着一个篮子,站在她的面前。篮子里是注射针剂,透明液体轻轻晃动。 林朝夕怔愣地仰头,他的样子清晰立体,而走廊尽头是雪夜景象。这是41岁的老林,是芝士世界的现实。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老林的问题,避开他目光,一转身,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小卖部前。 护士站的轮廓还在,是原先的护士站被改成的。小卖部顶上吊着的灯泡灯丝轻颤,老板正用一种疑惑不定的眼神看着她。 雪夜、医院,对着空气满脸焦急的少女,配一盏孤灯,老板应该被吓到。 老林把手搭上她的额头,粗砺而冰凉的手感让她清醒不少。 林朝夕看着小卖部,柜台里摆着很少东西,大部分都是廉价的住院用品,还有泡面、小面包一类。她一眼望去,最后指着柜台里封口的纸杯说:“我想喝奶茶。” 老林没说“生病不能喝”,很干脆掏钱。 林朝夕捧着纸杯奶茶,轻轻摇了摇,和老林一起往前走。没泡开的茶袋发出轻微的沙沙,让她的情绪逐渐缓和。 她刚才看到的信,是chu的录取通知书。 在草莓世界真正的现实中,老林收到的是paul gee教授询问他为何没去读书的信件,所以她看刚才那段景象,应该是芝士世界的过去。 林朝夕继续回忆,信很宽大,信封并没有拆开,他放不进口袋所以只能拿在手上。 所以老林是刚拿到他的录取通知书,带着他的美好未来走进医院,却因为她mama的那段话,而放弃一切? 像是有什么极为沉重的东西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 她和老林一起走过漫长走廊。 热闹的产科变成一条冷清过道,走廊两旁病房门一扇扇紧闭,只有尽头有光亮透出。 林朝夕走到输液室门口,意识到那正是她刚才来过的产科病房。 十几年过去,产科病房被改成输液室,摆着几十张输液椅,但都空着。 老林把配好的药水交给护士。 林朝夕坐下来。 针刺入血管,冰凉药水滴入,皮圈解开,老林提起她的吊瓶,林朝夕看向曾经摆着病床的窗口位置,走过去在它对面坐下。 窗外的大雪簌簌落下,她一直盯着对面曾摆着病床的位置,始终不明白老林的放弃。 茶和奶混合的香味飘来,林朝夕低头,看到老林因为做了很长一段时间公园管理而变得粗糙的双手。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爸爸,刚才王教授说‘死胎’,其实你当时以为我生下来就死了,所以你为什么不继续读书呢?” 老林对面的空位坐下,并未因她的问题而显得动作迟滞,但也没有回答。 “数学难道不是你的梦想吗?”她继续问。 “我想想。”老林声音轻缓,像终于明白她在问什么,“你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会因为失去你这件事,而放弃数学?” “是的。” “为什么不理解?” “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天才,应该可以理智地衡量得失,做出正确的决定。” 老林仍旧显得很轻松,“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在内心深处,林朝夕不知如何回答。但她知道老林会这么反问,所以她也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回答:“我认为对你来说,正确的选择就是继续攻读数学,摒弃悲伤,寻找自然真理,为人类谋福祉。” 窗外是纷纷扬扬的大雪。也就这会儿看病的功夫,原先还灰的水泥地面已经完全变成白色。 过了一会儿,老林忽然动了。他在自己怀里摸索什么,片刻后,他从夹克里层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林朝夕低头,僵住了。 那是老门卫去世前留给老林的信。信封褶皱,老林像很长一时间都把它随身带着。 这时,老林抖了抖信封,忽然笑了:“别怕。” —— 信封薄而脆弱,林朝夕捧着它,仍不敢拆开。 老林缓缓开口:“其实我没去美国,是因为对我来说,一切发生的太巧合了。虽然听上去很像在推卸责任,但我接到那个电话之前,我确实不知道你马上要出生了。” “我那时候遇到了学术论文抄袭的指责,我太专注于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样也因为论文抄袭的事情,我在校内的学习环境很恶劣,所以一直混在隔壁三味大学,并不知道你mama已经怀孕了。” “我之前说过,她是个非常特别的姑娘。她把个人独立和意志自由放在第一位,可能我们都无法理解,但我们必须尊重她的想法。所以直到你出生前,我才接到电话,电话是打到宿舍里,你母亲找我,让我来这个医院一趟。”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