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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脸点头哈腰谢人家赏脸,被摆手允许推车子走了,一脸的感恩戴德,哪敢讨要银钱。 公子哥往算命摊前一站,合起扇子往穷酸道士头上一指,说:“道士,这雪团子是你家的?” 道长摇扇子的动作没停,笑得挺和气,回道:“公子识得这小东西?” “可不是认得。” 见他态度不错,公子哥觉得这回也就是一块银锭子的事,于是把扇子往腰带上一插,伸手朝随身小厮那里拿了一枚足十两的银锭,边拿在手里把玩,眼睛看着白团子边说:“今个儿一早我瞧着这小狗崽子讨人喜欢,喂了它一碗极品燕窝。原道是无主的,说了要留下陪我耍完,才喂给他吃的。好家伙,吃了我的转头就跑没了,害我好找。” 这话自然不是全部的实话。 这公子哥偶然在街上看见这雪团子似的小奶狗,更特别的是他脑门上那一抹亮眼的火红,便心生喜爱,打定了注意要寻回家里养的。 这不,接连几天都等在偶遇过小奶狗的地方,今日终于是等着了,上赶着给它为了许多好吃的。 没成想这狗崽子一抹嘴蹿没了影子,他派了许多家丁寻找,总算是叫他找到了。 眼下看着小奶狗趴人头上,那模样懒洋洋的,亲憨憨的,可羡煞他了。 公子哥哼了声,“未料想是有主的。” 嫉妒之意溢于言表。 这熊孩子就是那倒霉神仙里的一个。 只因他是紫丹殿殿主最宝贝的小儿子,这心肝rou被剜了一半,没心情炼丹,断了整个九重天的丹药,是以诸神心照不宣地请求神君把飞升上界的第一条绿色通道许给了这位。 却不知是不是孽缘使然,这公子哥打眼看见这雪团子就爱到了心坎上,全不知它就是把自己坑惨了的罪魁祸首。 为着这雪团子,公子哥也摆出了和善态度,说道:“不如这样。本公子瞧着这小东西甚合眼缘,你要是愿意呢,另给十两银子答谢你。要是不肯也好说,赔我那碗燕窝也就罢了。诶,小佑,你给道长说说,该怎么算的?” 他身后一个身量更瘦小些的小厮笑嘻嘻道:“回公子,那燕窝是咱家老太君用的,旁的倒不稀奇,只那是太后娘娘赐下的血燕,当然是千金不换。” “这样啊,本公子却是没注意,这下可怎生是好。” 公子哥抛了抛银子,一副替道长为难的样子,随即嘿然一笑道:“道长,本公子素来不爱为难人,这样吧,也不收你千金,算作十两黄金,你看如何?” 瞎子道长还没说话,那叫小佑的小厮已经拍掌说开了:“公子良善,公子您真是太亲善了。”好一番马屁,说的很直白,那些雅的迂回的,人家公子爷还不爱听。 瞎子道长仍笑着,“原来如此。公子有所不知,这狗崽儿本也是贫道在荒山里捡来的,看它饥寒可怜才养在身边。公子肯赏它一场富贵,是它的福气,这银子贫道却是万万不能收的。” 苟梁在一边听得直撇嘴,心道神君大大你也太入戏了。 公子哥听了却很高兴。 他那爱用鞭子抽他的驸马爹总说他鱼rou乡里坑害百姓,却不知他这人最是不爱跟这些平民百姓为难的。 这不,总算还有个明白人。 公子哥心情好了,说什么都要给银子,更额外加了十两塞他衣里。 这一靠近,公子哥才发现这道士原来是个瞎子,想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不像刚才那些没眼色摊贩子一样见了鬼似得躲他,一时只觉意兴阑珊。 他也不和道士多说了,伸手抱了他头顶上那小狗便走。 小厮生怕那小狗挠了他,捡着好话哄着把雪团子抱过了手。一群人走到了下个街巷,散去的摊贩才寻摸着回来了。 寻了瞎道士一问,知晓了原委,人人摇头摆脑,说这小郡王是越发了不得了。 ——至于那二十两银子,瞎子道士自然没提,人单力薄的,怀璧其罪不是? 再说回那倒霉神二代。 原本不是他的过错,因此下凡历劫也捡着好命数让他投胎成了长公主府的幼子,现而今在这四九城里是家家都知道的人物。 秦驸马少年登科,当年的英俊状元郎和年长五岁的长公主成亲后家庭和美,造就了一段佳话。 公主府里有三个子女,长子酷似驸马爷,不仅饱读诗书温和有理还十分能干,年仅而立已是一州知牧。长女是出了名的娴雅慧质,才貌双全,嫁的婆家也是顶顶好的门第,成了宗妇后没听见说一句不好的。 唯独这最小的儿子不像话。 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罢了,还顽劣不堪,自小便爱招猫惹狗,不干一件正事——这不,现下连带着乌合之众抢人爱犬的事情都干出来了,真是有辱斯文。 可这小公子再不成器也有一点好,而这一点好处就足够他横在京都城里走了。 秦三公子长得与他舅舅——当今圣上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皇帝喜爱他,不满十岁就破例封了郡王衔。而皇帝幼时丧母,没有外家帮持,是苦日子熬出头来的,回想过往寻不出一丝甜味,便总愿意纵容秦小郡王这飞扬不羁的性子,好似能在他身上再活一回,补一场青春华年。 如此一来,谁敢惹他? 午间太阳毒辣,小摊贩们聚在街口的大榕树下乘凉闲话,说的最多的自然是秦小郡王今天摆的阵仗干的大事。 等话头传进了长公主府,事情就变成了小郡王带着百多号人砸了一条街,拳打脚踢了十数贫苦百姓,最后——抢了一只奶狗崽子。 真是岂有此理! 驸马爷气得直跳脚,那马鞭被老母亲拦着只能抽在了桌子上,啪啪直作响,口里骂道:“娘您这次绝不能再拦着我!您看他可记得半点做人的道德?教他圣人之言全吃进狗肚子去了!” “成日里没给我干一件长脸的事便就罢了,他便是寻花问柳赌钱喝酒我也不稀得妨碍他,可您听听他这又是做了什么?咱家养的府兵护卫就是为着让他牵拉到街坊里耍横,残害乡里的吗?就为了抢一只狗崽,他就能闹得四街不宁!往后里,他还要干出什么荒唐事来?!” 驸马爷做了一辈子的清白人,为了这逆子却是背了一身冤枉债,想起来便要抽他。 老太太劝道:“你且先消了气,遣人问清楚事由再来发落不迟。” “问什么,又找谁人问去?” 驸马爷冷笑,“您这孙儿旁的本事没有,这大街上人人背后说他,当面里却都给他笑脸,一句不是不敢提,苦水都往自己肚子里吞,都不敢讨一句公道话。呵,他这般能耐,我真是太有福气了!” 说着又在桌子上狠抽了几下,气得脸红脖子粗。 长公主隔着几道回廊就听见这响动,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