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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调料包……池舒站了会,蹲下身主动收拾起来。迟鹿跟在后面不解:“你不看我?”表情没有丝毫的尴尬,似乎这些狼藉完全与自己无关,或者他心底就没有把池舒当作什么别的人。 别的“客人”。 池舒好歹把沙发收拾出来了,“躺好”,转头望了望整个屋子,问道:“药箱呢?”说着拿起迟鹿随手丢在一边的配药,仔细找出了几盒。 迟鹿指了指游戏机的后面,就乖乖躺到了沙发上,长腿一晃一晃的,脑子里却不大有意识。眼睛骨碌碌地跟着池舒转,黑白分明,好多事情他想不明白,但是他现在真的挺不喜欢池舒的。 这么想着,还没想通该怎么个不喜欢法,就听见池舒说道:“你发烧了。” 然后,迟鹿就彻底没了意识。 迟鹿最后对自己说,一定要不喜欢。 第八章(下)我心永恒 初三末尾的时候,一场席卷全市的流感打乱了所有学生的中考。迟鹿感冒近一个月,天天带着眼泪鼻涕一起刷题,学校最后放了一个月的假,让所有备考的学生在家复习。 池舒回了河对岸的别墅,池舒mama的病渐渐转好,只是精神有些问题。迟鹿每次在电话里问池舒的时候,池舒总说没事。 “要不是怕感冒传染,影响你考一高,我就去找你了。”迟鹿一边擤鼻涕,一边记下池舒的知识点,“方括号里是啥来着……” “根号X。”池舒躺在床上给迟鹿补习,手里一大叠做好的卷子,“你mama还给送来了草药,帮我说声谢谢。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吴阿姨说民间的偏方也是可以试试的”。 “别听我妈的。她每天还让我喝乡下的草根子呢!苦死了!” 池舒听了哈哈大笑。 迟鹿转着笔,在床上翻了个身,悄声问:“你妈是不是还想着你爸?” 十五六岁的少年,不是很懂大人之间复杂的感情。池舒mama的久病不治,在迟鹿看来难以理解。 “你爸不是都找了一个吗……” 根号X后面跟着一大串的公式,池舒正想怎么和迟鹿说,一时间愣住了,过了会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爸不爱她。” “为什么不爱啊?你妈那么漂亮。” “我不知道。” “那你爸爱谁?” 池舒认真想了想,自从小学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爸爸和那个结婚对象,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迟鹿叹了口气,“根号X后面呢?” 池舒重新拿起卷子,刚要开口念,就听迟鹿忧心忡忡地说道:“我要是考不上三高怎么办……” 三高是平市排名第三的高中,迟爸迟妈对此寄予厚望,并承诺一旦迟鹿考上三高就奖励他一部新手机。 “不会的。你成绩可以的。” “万一发挥失常呢……” “……” 迟鹿没有发挥失常。 池舒发挥失常了。 得知池舒也考上三高的那个晚上,迟鹿做贼似的从院子里爬进了池舒家。整幢别墅黑黢黢的,要不是经常来,迟鹿才不敢进来。 一路上楼,池舒房间里果然亮着灯。电视开着,电影频道正在播放。池舒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边放了好些新鲜的水果,自从吴阿姨跟着池舒mama去美国治病,家里就换了一个保姆。 “别看了,会哭死的!”迟鹿走过去坐在一边,“你没事吧?” 池舒把水果盘子递给迟鹿,摇了摇头。 “你这是发挥失常,放心吧,高考的时候你肯定能上重本!”迟鹿捧着水果盘,仔细看着池舒脸色。“我妈都不让我来你这里了。说我抢走了你的好运气,然后自己撞了个狗屎运。”迟鹿低头拿起一个橘子,“吃吗?” 池舒转头笑,“吃”。 “那我给你剥。”橘子的清香淡淡的,池舒看着迟鹿没有说话。 “对了,我在新闻上看到你爸了。”递过去一大半,剩下的迟鹿直接塞嘴里,“你爸这次回来还给三高捐了两栋楼。太厉害了!” “迟鹿。”手心里的橘子很凉,池舒低头看着,没有吃。 “嗯?”盘子里还有切好的梨。 “我妈疯了。” 迟鹿低头拿牙签戳梨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抬起头就看到池舒黯淡至极的表情。 “怎、怎么……不是你爸亲自接过去治疗了吗?怎么突然就疯了……”迟鹿放下盘子,凑近,盯着池舒的眼睛,紧张得不行,一双手不知道放哪里,“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要疯了……” 池舒轻轻笑了笑,低下头,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我爸结婚了。” “结就结呗。不是很早就说要结吗……” “跟男人结。” 迟鹿彻底傻了。 “我妈无意中发现的。后来就受不了了……吴阿姨刚刚打电话来告诉我的。” 池舒深吸一口气,抬头勉强笑了笑。 “这……这个……”迟鹿挠了挠头,谨慎措辞:“这个正常吗……” 池舒撇了撇嘴角,“我不知道”。 迟鹿沉默。 电影里的泰坦尼克号沉了,男主在海里冻得全身结冰,女主痛苦不堪。 背景音乐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My Heart Will Go On,我心永恒。 池舒没有哭,他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没有。他像一块海绵,把所有的悲伤都吸收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可是迟鹿却分明感受到了那股几乎就要淹没他的难过。 迟鹿倾身把池舒抱紧,轻轻摩挲着他的背,“我们不看电视,其实结尾的歌还挺好听的。我们听歌吧。” 池舒埋头在迟鹿的颈窝,收手回抱,“嗯”。 第九章(上)无可奈何 雨停了。窗户打开能听到轻轻的风声,气温一下降了很多,迟鹿翻了个身,不由自主地往被子里钻了钻,温暖惬意。粥的香味在鼻尖萦绕,迟鹿慢慢睁开了眼。 饭桌旁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低头拿着勺子,光线昏暗,厨房里却很亮。 池舒好像换了身衣服,迟鹿脑子转了转,身上是干燥的触感,低头掀开被子—— 这家伙居然也给自己换了衣服! 重点…… 迟鹿继续往下看,傻了。 “别看了。我全部换了。湿的对身体不好。”迟鹿傻子一样的表情让池舒笑了笑,“哦,对了”,轻描淡写道:“我给你擦了身。” 迟鹿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过了会闷头哦了声。 池舒看了眼迟鹿表情,“起来吃点吧”。 迟鹿没吭声,掀开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摸了摸额头,纱布干燥柔软,伤口也不怎么痛了。 饭桌上是简单的蔬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