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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要做之事实在太惊天动地。 潘小园任他发呆,直接叫过那牙行掌柜的,将那“待售房产”的小本子翻翻,手指划过去。 “这里、这里……便桥东街这三间铺子……州桥夜市这十个摊位……还有这里、那里,都给我签下来。” 这姐弟俩都衣着朴素,不像是大富大贵人家,可开口就是耸人听闻的大手笔,那牙行掌柜的下巴都快掉了。 “娘子,你们这是……这间铺子,开价八万……嗯,是八万贯,娘子看好,可不是八万钱……” “我知道。” “呃,不知娘子购买这么多地产,这、这……” “做我弟弟的媳妇本。” 几句话噎回去。东京城藏龙卧虎,那掌柜的不敢再问。 潘小园把岳飞拉过来,低声笑着催一句:“这个忙你帮不帮?是不是我还得真送你一套,给你做媳妇本呢?” 岳飞脸红了,想不出个拒绝的理由,只能说:“但凭师姐安排。” 潘小园笑道:“如此多谢!掌柜的!过来办手续!” 古人安土重迁,但有些许积蓄,总要到乡下换成几亩薄田,才算是真正心里安生。眼下潘小园也不能免俗。她院子里藏着巨额现金,晚上睡觉都未免不踏实,总觉得要换成房契地契,这财产才算安全。 而女人家单独买房有多麻烦,她早就有所体会。自从上次买商铺受挫,她就认真思考自己在东京扶植“经济人”的可能性。 论家世清白、无懈可击,自己身边只有这个“师弟”是最好的人选。把房产买在岳飞的名下,比用她自己的名字还放心。当即将埋藏的黄金现钱,一多半换成不动产。 见岳飞答应了,眉开眼笑,几块火炭似的金子甩出去做定金,让那掌柜的回头去跟她取钱。掌柜的恍惚出神,如在梦中。 岳飞签了字,他名下就立刻多了价值一百万贯的民宅、商铺和田产。他看着那一笔一划的数额,有些心惊胆战,核对了好几遍。 出了牙行,还是立刻跟潘小园表态:“这地契我不能要。” 潘小园笑道:“自然是我给你收着。这其中的多数商铺都是正常营业的,地也有人租种,咱们只要每月收租金就成——好好,租金也是我负责收,你不用管。我还买了几间空的民宅,其中曲院街这间,我自己要用;旧曹门街那一所留给你,你若需要进城办事,接待家人,甚至万一出什么祸事,需要隐藏躲避的,尽可以往那儿去。” 岳飞还是被她的手笔震撼了,结结巴巴来一句:“我、我不会出什么祸事的……” 潘小园不答他。以岳飞这样的高洁性子,要在淤泥般的大宋官与军队里周旋,要想一辈子不出事,怕是比李师师看上毁容版燕青还没可能。 眼下的他,意气风发,满心报国之念。但潘小园心中弯弯绕,还是免不得想到一些坏的结局。 突然心思飞出去。秦桧这兔崽子,眼下在哪儿发财呢? 只听岳飞再犹豫问一句:“师姐,你这买房的钱……” 这时候想起来问了。潘小园赶紧笑盈盈答道:“放心,不是打家劫舍得来的。” 按照梁山逻辑,这钱属于“劫富济贫”的“不义之财”,来源一万个合法。但在岳飞眼里可不一定。潘小园最终还是没跟他百分之百的透底儿。 岳飞便也不问了。既然是恩师“钦定”的关门弟子, 她必定有些寻常人所不及的能耐,比如赚钱。 便腼腆朝她一笑,还是要再三跟她确认:“我这是帮你挂个名儿,这些产业我不要。” 潘小园本想大方地跟他说,万一他真的急用钱,这些房产随便卖,她不心疼。 见岳飞如此坚持,这话便也吞下,改口笑道:“是是,就是要你挂个名儿,无功不受禄,哪天你凑巧救我一命,我再拿张地契来谢你大恩。” 岳飞瞟一眼她手中厚厚的一沓,终于忍不住笑了:“师姐这等盘算,定会长命百岁。” 第200章 绑架 有了额外的民宅做掩护, 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干坏事。 周通的主张终于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将西门庆绑来,细细的审上一审,看看朝廷派那“十节度”征讨梁山,究竟是如何布置调遣的。 但要引蛇出洞, 却也不太容易。西门庆也知道惹上了人,这些日子深居简出,陌生的邀约一概不接, 只是偶尔去衙门里办点公事,身后依然带着两个雄壮的保镖——这点钱倒是不敢省。 身边只剩下月娘、瓶儿两个女人。月娘吝啬无趣, 还是整日惦记绵延子嗣,延续他西门家的香火——倒是十分大公无私, 还说什么“冲喜”, 好像生个儿子,就能把他丢掉的财运带回来似的。 于是额外宠着瓶儿。这女人身边的嫁妆不比玉楼少, 但却对他不离不弃, 钱财随他使用, 可见真爱。 而且,居然还贤惠地考虑到他身为男子汉的需求。 这日在床上,忽然就说起来:“官人在外头, 若是见到可心的姐儿, 不妨娶家来, 也给你解解闷儿,跟以前似的,热热闹闹的多红火。不像现在, 奴便是想寻个说话儿的都难。” 西门庆叹口气。知道月娘善妒,眼下身边只剩瓶儿一个妾,火力自然都对准她。 可是,“哪有这个钱,先不想这个。” 这年头纳妾的价钱水涨船高,要寻个身家清白、模样齐整的,哪个不是三五千贯起。割他的rou呢? 自家的地优先的耕,先紧着手头有的,翻云覆雨。就算是瓶儿生出个庶子,也比月娘生个嫡子要让他舒心。 可依旧是心不太甘。好容易被瓶儿伺候舒坦了,这边爱慕着,回头却莫名其妙想起了阳谷县的潘六娘。要是寻到个她那样的平民娘子,也许不用出太多血? 西门庆府上眼见寒酸,往日的富贵气息迅速凋零下去。寥寥无几的来客们见了,无一不佩服赞道:“大人真清官也。” 西门庆哭笑不得,愈发烦闷无度。 这阵子忽然听家里的下人老妈子说:“……这东京城里,果真是富贵遍地,连妇人家都不把钱当钱!——曲院街那个俏寡妇,前些日子不是放出话去,但要能帮她打理家财便好,家境出身都不算事儿!啧啧,这分明是养汉……” 一句话没说完,见老爷踱过来了,几个婆子赶紧住口,各自干活。 西门庆却漫不经心问:“方才你们说哪家寡妇呢?” 几个婆子见他没责怪的意思,才大着胆子跟他嚼舌。其实也是转弯抹角听来的八卦,不知道转了多少次手,只知道城南有个新寡妇,带着巨额财产,等着找男人呢。 西门庆心中蓦然一动。当初在阳谷县,他也不过是个小有钱财的药材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