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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像个人,倒像块rou。 好在这个时代,“rou”,也有学习融入现代社会的权利—— 他们教他生活常识,教他使用终端,为他治疗辐射病,然后放走了他,仿佛实验室是什么大慈善家,致力于“复活”被冷冻的古代人似的。 季眠始终觉得,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搞不明白那些人的目的,始终抱有一丝防备。 这也是刚才他没有选择睁眼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那几个人对记录数据的关心超出对他身体是否健康的关心时,季眠反而松了口气,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可是这些……好像没必要告诉苏星沂。 “一会儿警卫处的人可能要来给你做笔录,我只是趁这几分钟问点私人感兴趣的问题,你不想说就算了。”苏星沂说,“你知道么?今晚进入结合热的不止刘宇一个Beta。” 季眠抬了下眼:“刘宇怎么样了?” “关起来了。” “要紧么?” 苏星沂摇了摇头:“人类一旦进入结合热状态,除了完成标记,几乎没有特效药。” “不是有那个什么……临时标记敷贴么?”季眠回忆着药名。 “那个东西只能在初期症状发作时缓解一些症状而已。”苏星沂说,“对他那种没有用了。” “但你之前说,他还没有分化……” “嗯,腺体未转化,闻得出来。”苏星沂看着他,“所以更惨,他没有标记哪个Omega的能力,可能会一直憋到……死去。” “……” 季眠垂下眸,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斜方肌。 “我也想做Alpha,其实。”他揉着脖颈,低声说,“实验室的人一直叫我除了医生之外别往外说,但是……算了,其实我是个古代人,没有腺体,所以本来……今晚看见刘宇……那样,我以为他分化了……还挺羡慕的,没想到……结合热这么惨……” 出乎他意料的是,苏星沂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意外,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羡慕Alpha?” “对啊,Alpha的力气好大啊,我以前就很希望自己能长成高高壮壮的体魄,可惜我连腺体都没有……” “极射线对人类有害,季眠。”苏星沂突然说。 “——啊?”这转进如风的,季眠有点愣神。 “Alpha和Omega的平均寿命低于未分化的Beta,另外根据历年来的数据,得过辐射病的人大多难以生育。”苏星沂看着他,“学界有种说法是……人类是为了繁衍种群才会选择这样进化的。” 那目光有些奇特,像怔忡,也像难过,但仔细看过去,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季眠因此愣住,等回过神,发现苏星沂竟然向他走了过来。 他的眼睛迅速瞪成了两颗黑珠子,脸胀成红色:“干、干什么……” 苏星沂扯下衣领,跪坐在大床另一边,向他倾身,语调平淡:“这是腺体的位置,看得出不同么?” 对方的脖颈处线条利落,肌rou下潜藏着力量,但乍一看,和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并无区别。 季眠咬着下唇,摇摇头。 “基因替我们选择维持原状。”苏星沂说着,扣上领口的纽扣,“你用不着羡慕Alpha,你已经拥有了最好的。” 平静的陈述句有一种史诗般的质感,季眠一时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感觉。 社恐在要犯不犯的边缘,内心感受介于震撼与否之间。 他的鼻尖渗出了一些细小的汗珠。 “能不能……”他张了张嘴,“让我摸一下?” 苏星沂一怔:“什么?” “腺体。”季眠说,“我一直很好奇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 “……” 苏星沂愣了好一会儿,闭眼哼了两声,隐约像是在笑。 “这个要求真是……算了。” 他睁开眼,重新将衣领解开:“摸吧。” 季眠试探性地伸出手。 他还住在实验室的时候,有问过几个好说话的研究员能不能让他摸一下,可惜,虽然研究员几乎全是Beta,但没人愿意给他摸腺体。 季眠想想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如果有人突然跟路人说“给我摸摸奶/子”,那也一定会被当成变态的。 可他真是好奇。 没想到苏星沂这么好说话。 指尖碰触到肩颈,苏星沂垂着头,半点没动。因为他的不防备,季眠稍稍放松了些许紧张,用三指沿着斜方肌的位置一点一点按压过去。 斜方肌是长条形微硬的肌rou,季眠在自己脖子上摸过好几回,但他按压下去,发现苏星沂的那里多了块椭圆形的东西,触感很奇妙。 说硬又软,很容易按下去;说软吧,又有点硬,和脂肪、肌rou的感觉都不一样。 “原来这就是腺体啊,那我果然没——” 一个“有”字还没说出口,卧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警卫队长一脸疲惫地走进来:“苏少,你是不是报——” 他的声音哑在嗓子里,半晌才接上后半句,“……告治安管理厅……了……” 警卫队长,连同后面跟进来的两个警卫都一脸震惊:“卧槽。” 尴尬之下,季眠的社恐顿时犯了,他的脸胀得血红,手倏地收了回去:“不、不是,我……” 苏星沂面无表情地扣上衣领,从床上站起来:“我是交了报告,怎么了?” “我们又找到八名有类似症状的学生,其中有两个住在Beta宿舍的人已经分化成了Alpha,但是并没有提交换宿舍申请到学校。而且,我们找到了上次体检的数据,他们的身体各项机能数值同样类似Beta。”警卫队长不愧是队长,很快收敛表情,肃容道,“事情大条了,我们可能需要直接和治安管理厅合作——廉贞少爷那边怎么样了?” “他找到了一个,我让他联络管理厅了。”苏星沂挑眉,“但你们就为了说这些闯我房间?” “……” 直面莫大压力的警卫队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从善如流道:“不是,我听说受害人醒了,来找他做笔录的。” 苏星沂回头看了床上坐着的人一眼:“想在哪里做笔录?” 季眠一脸惊恐地扯住了薄被。 这三个警卫他都没见过,光是这样被诡异的目光盯着看就够难受的了。 于是苏星沂回过头,指着门边的空地说:“他有很严重的社恐,你俩就站这里给他做笔录吧。” 两名警卫莫名其妙地被他指挥,看自家队长没反对,只好点头:“……是。” “出去说吧。” 苏星沂一抬下巴,跟警卫队长两人走了出去。 卧室门被合上,两名警卫拘谨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