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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雪。如今正是化雪的时候,最是寒冷。 脚步声伴随着些许喧哗声从大门内传来,戴铎和沈竹的注意力连忙收了回来,看着一双漆黑靴子跨过门槛,然后又是一双同样质地的靴子。 咦? 戴铎往上看,先是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胤禛,他的身影挺拔,此刻正转过头去同身后的人说话,侧脸在阳光下稍显温和,这是他难得看到贝勒爷心情愉悦的时候。 然后,他看到了贝勒爷身后的人。 清隽样貌,淡漠的神情,眉宇间带着淡雅之气,漆黑的眼眸深沉,那青年只是和贝勒爷在说话,并未曾看到这个方向。 那个人的模样如此熟悉陌生,戴铎恍惚间竟是看不出此人究竟是谁。 温凉的视线扫过台阶下一脸茫然的戴铎,同胤禛说道,“戴铎发现了。”他与戴铎关系还算可以,以他的能耐,只要看到他原来的模样,便能猜到温凉究竟是男是女。 胤禛淡淡地扫了眼戴铎,口中说道,“戴铎此人心思较沉,知道轻重的。” 直到温凉上了马车,他与戴铎沈竹之间的交集就只有一个点头。然后温凉便跟随着胤禛身后,上了第二辆马车。 戴铎在马车上恍惚了半天,原来是这样。 原本的马车变成了四辆,这多出来的一辆,便是为那人准备的。 那人,是温姑娘…… 不,是温凉! 戴铎如此镇静地意识到,他发现的这个秘密,或许在胤禛面前并非秘密。想起刚才贝勒爷与温凉间熟稔的对话,戴铎只是默默地、默默地拿着后脑勺敲着车厢。 沈竹有些晕车,上了车后便一直看着窗外,以求比较舒服。只是听着车厢内若有若无地砰砰声,他诧异地转过头来看着戴铎举止异常的模样,“戴兄,你这是怎么了?” 沈竹看起来一无所知。 戴铎咬着腮帮子,好吧,沈兄虽然和温凉的接触很多,但是对比此后戴铎和温凉的关系,又显得普通,若是沈竹从来都不曾往这个方向思考的话,那么沈竹没发现这件事情也是正常的。 只是……温姑娘?温兄? 温凉坐在马车内摇摇晃晃地看书,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他坐过马车,但心情不同。 温凉伸手捂住胸口。 在窗外大雪纷飞的时候,他感觉心口有点暖。 又下雪了。 漫长不可及的车队踩踏在洁白的雪地上,纯洁的美丽在瞬间被马蹄踩末,又被随后的车队碾压。可是这雪花仍然在天际中飞舞,带着独有的弧度慢悠悠地打旋儿,一层层覆盖住那原本的污垢。 踩踏,淹没,如此两个动作重复地在天地间上演着。而雪,是的,它总是胜利的一方。天色渐晚,车队终究有停下来的时候,等到人声鼎沸,又在吵杂中开始了夜晚的序幕,雪花悄无声息地落到领土上。 大地又是一片雪白。 温凉坐在车辕上,他原本打算下车帮忙,被朱宝忙不迭地请着坐下,便一直坐在车辕看雪。不同的马车有着不同的标志,阿哥们的马车自然是在前头,而且因为清朝崇尚马上功夫,今日几个随行的阿哥皆是骑马在前。 温凉所坐的马车上面自有标志,他们是四贝勒府内的人,停下驻扎的时候,也没旁人过来sao扰他们。温凉怡然自得地靠在车厢,伸手接了朵雪花,冰凉的触感在温凉手心显露,然后那朵晶莹漂亮的雪花就一点点地因着他掌心的温度融化了。 温凉坐在原地看着这渐渐化成水的雪,淡声开口,“戴兄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事情,不如一并问了吧。”他的声音比起往日更加低沉,比起温姑娘时的内敛更加的带着不同往日的感觉。 戴铎站在车厢边看着一脸淡然的温凉,心中原本郁郁的感觉也有些退散,“温……兄?” “是。” 温凉看着他。 戴铎苦笑,“温兄把这件事情隐瞒得真够隐秘的。”戴铎清楚,若不是有着贝勒爷的默许,温凉不可能时至今日才显露出身份。 只是戴铎不明白,他不理解,为何温凉要如此作践自身?戴铎一贯坦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那么,他也是这么发问的。 温凉安静地看着戴铎,语气如同他平素一般淡定,“这是某的选择。” 戴铎觉得他的腮帮子已经要被他咬掉一块rou了,他压抑着声线,看着温凉的模样有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若说他在往日对温姑娘多么推崇,如今看着温凉便觉得多么的失望。 他可是男子! 男扮女装,自甘堕落,如此岂是大丈夫作为! “戴兄。”温凉从车辕跳下,站在车厢边看着比他高不了多少的戴铎,语气平静,“某与你是友人。可便是如此,你也没有资格来评判某的选择。” “某之选择,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置喙。” 朱宝听到了温凉冰凉似水的声线,警惕地抬头看着戴铎。 戴铎咬牙,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一道温和的声线含着淡淡的笑意,“四哥,你这两个属下还真是有趣。眼前这位说的话,难不成是指连四哥的话都不听了?” 温凉连头都不曾回,便知道这是胤禩的声音。 倒霉。温凉眼神微眯,还没等他转身,身后又是一道声音,“四哥,这两个是你的人?”清脆利落,这是胤祯。 温凉站直了身子,转头行礼,“某见过贝勒爷,八贝勒,十四阿哥。” 胤禩和胤祯的结合。倒霉加倒霉。 这两人对温凉都存在着不同程度上的兴趣,而现在,都饶有趣味地看着胤禛,似乎是在为着刚才温凉的话而感到好奇。 毕竟,刚才的那一番对话,不管是他们还是胤禛,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四十章 胤祯和胤禩的目光都落在胤禛身上, 像是在好奇他们的四哥会怎样处理这件事情。处理他的属下争执的事情。 胤禛下马, 牵着缰绳看着戴铎, “回去, 不得再惊扰温先生。”声音虽浅,声威甚重。 戴铎为胤禛献策良多,若不是为此,胤禛不会仅有呵责。可若是再犯,便不止如此了。戴铎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温凉身后有人给他披上了披风, 他冲着胤禛言道,“多谢爷为某解围。”他直接无视了胤禛身后那饶有趣味看着他们的两人。 胤禛点头,温声说道,“先生早点上车吧, 这外头寒冷, 不利休养。” 温凉欠身,知晓这是胤禛为他解围, 朱宝先跃上马车, 拉着温凉回到马车上。 胤禩看着胤禛的目光带着揣度, 而胤祯更是直接地说道, “四哥, 你这是在纵容。”他们当然无权越俎代庖,只是少有看到胤禛这么温和的时候。 既没有责罚, 也没有训斥。这代表着温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