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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待着也没事,便叫了逐月陪她去看看。 外面有点冷,洛长然包裹严实出了院子,巡逻的侍卫来来往往,目不斜视,她暗松了口气,看来那件丢脸事没人知道。 过了青石板路准备进回廊时,不远处的小桥边传来喊叫声。 洛长然神色立变,急忙跑过去。 远远便看到陆如苓站在桥上,脚底下堆了许多拳头大的石子,她捡起来不断朝下仍,大喊大叫说着难听的话。 “畜生,别过来……看什么看,再看我砸死你……给我滚开,小畜生……” 离得近了才看清桥下的人,他身板挺直,面容冷峻阴狠,一动不动的站着,石块砸在他身上,脸上,留下满身脏污,额角受了伤,鲜血顺着侧脸流到脖子上,再一滴一滴落入脚下的泥土里。 不要随意伤人,尤其是自己的亲人。 她告诉他的话他都记下了,明明很生气很暴躁,却拼劲全力忍着,他怕她会不高兴,怕会令她失望。他将陆如苓视作亲人,可是她呢? 洛长然看着眼前的一幕,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胸腔间像是要炸裂开来,血气上涌,迅速冲了过去。 陆如苓看到她停下了动作,眼神不屑,隐含厌恶。 洛长然如同脱缰的野马,理智全失,并没有与她争吵的想法,冲上桥直接伸手去推她。 陆如苓没想到她会有此举,一时不防,脚步趔趄了几下,没有站稳,竟然一头栽进了湖里。 噗通的落水声惊来了一群侍卫,也惊醒了冲动的洛长然。 陆如苓的丫鬟大呼小叫着救她家姑娘,两个侍卫跳了下去,拉住在湖里扑腾喊救命的人,将她半抱上岸。 许是受了惊吓,而且呛了水,一上来人便晕了过去,丫鬟急的直抹泪,冲着洛长然便道:“姑娘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三夫人说……”逐月愤懑的瞪她,话未说完被洛长然拉了回去。 这个意外谁也没料到,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冲动了,不过她不后悔。 陆陌寒已经走了过来,神情恢复如常,眼神安静的落在她身上。 洛长然拿出帕子去帮他擦额上的血迹,他微微低头,眸中带了安抚的意味。 侍卫连掐带叫,折腾了片刻,陆如苓幽幽醒转,睁眼之后立即面露凶光,恶狠狠的冲过来。 “洛长然,我跟你拼了!” 陆陌寒下意识的转身,将洛长然护在怀里,陆如苓气怒交加,完全红了眼,朝着他后背拳打脚踢,形状疯癫。 洛长然心疼的要阻止,却被他抓着肩膀不能动弹,急的泪花在眼中直打转。 “闹什么!” 陆明成的声音从桥下传来,下一刻人已到了近前,将陆如苓拉开。 “堂哥,我差点没命了,你要替我做主,”陆如苓恶人先告状,委屈的双眸瞪着洛长然。 陆明成看了看他们,视线在陆陌寒脸上一顿,然后转过身吩咐丫鬟,“先带姑娘回去换身衣裳。” 丫鬟应了声刚要上前,陆如苓已经声泪俱下的控诉起来,“堂哥,你还要包庇他们!是不是太过偏心了,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没爹娘护着,今日我若是淹死了,就称你们的心了吧,好,我不在这儿惹你们嫌,我走!我看你百年之后如何跟我爹娘交代。” “你胡扯什么!”陆明成沉着脸喝道。 话音未落,她已经哭哭啼啼地跑远,丫鬟连声叫着追了上去。 陆明成叹气,吩咐旁边侍卫,“跟着去看看,别再出了什么事,”说完看向洛长然,目光炯炯的等着她的解释。 洛长然怒气已消退大半,眼下一心挂在受伤的陆陌寒身上,一句话不想多说,逐月对她的眼神心领神会,主动交代了前因后果,当然重点强调了陆如苓的恶行,落水之事只一句带过。 陆陌寒脸上挂着伤,一身狼狈,陆明成也约莫猜出了个七八分,听完逐月所言倒也再未多说什么,让他们回去了。 逐月打了水来,洛长然细细将陆陌寒脸上的血污擦洗干净,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伤口不深,只是看着可怕些。 上好药之后,想到他后背挨得那几下,虽说女儿家力气小,但陆如苓那会可是发了狠了,拳脚动作看着可不轻,总觉得不大放心,问他可有觉得疼,他只是摇头,也不知是怕她担心还是真的没事。 洛长然犹豫了再犹豫,让他脱了衣裳看看这话自己实在是说不出口,念头一起便觉得烧的慌,索性将药粉洒在水里,强逼他好好泡了个药浴。 此事之后,陆如苓再也未出现过,听说是回了老宅,而且重病了一场,长公主来过几次,明里暗里让洛长然先服个软,总归是个孩子,早早没了爹娘,疏于管教,兄嫂不得多让着些。 每每说到此,她便要陆如苓先向陆陌寒道歉,否则誓不低头,长公主没法子,只好就这样僵着了。 陆明成战场上智勇双全,所向披靡,显然在家事上略欠一些,又或许他压根没有将家长里短的小斗争当回事,知道陆如苓的性子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多半也放弃了让她回归温柔婉约的路子,转而让长公主开始帮她选婿,长公主挑了几日,拿不定主意,盯上了无所事事的洛长然。 金陵城未婚公子哥儿的名字轮番从耳边划过,家世好的个子太矮,个子高的风评不好,风评好的长相欠奉,长公主兴致勃勃,对此事及其上心,将去娘娘庙还愿之事都暂缓了,每日都要从头到尾的筛选一遍,洛长然听得是头晕脑胀,提不起半点精神。 夜里回去后倒头就睡,整晚好梦,早上一睁眼,便觉得周围亮堂了许多。 逐月卷着寒气进来,头发上落了薄薄一层晶莹的水珠,看到她起身眉开眼笑,“姑娘,下雪了。” 洛长然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她从小就怕冷,以前大哥和阿宁打雪仗堆雪人时,她都是拥裘围炉安静的宅在屋里,任凭外面如何笑闹也不肯出去,整个下雪天几乎就是在暖炉的陪伴下度过的。 但是今年不同,陆明成说陆陌寒会在下雪时开始冬眠,她想去看看。 想法很好,诚实的身体却是挣扎了再挣扎才从被窝钻出来,逐月服侍她洗漱更衣,听她说要出去,很是吃了一惊,再一听不要自己跟着,越发惊疑。 雪天路滑,洛长然裹着披风,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抱着昨夜吩咐逐月熬的骨汤,小心翼翼的往山丘而去。 知道陆明成在周围加派了人手,可洛长然眼拙,看不出来与平日有什么不同,深一脚浅一脚的上了山,中途跌倒了几次,不过在雪地上,倒也没怎么伤着。 陆陌寒安静的蜷在树洞中,呼吸轻的几乎听不见,双眼紧闭,神情安宁,额角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睫毛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