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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泪了,不管那栎阳侯府是什么样的龙潭虎xue,不管那生父继母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他都宁愿闯一闯,日子再难,也比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强啊! 他都快散架了! “山……”正感慨间,一个半大的孩子朝他们冲过来,脚下一蹬,跳到了山的身上,四肢紧紧攀着他。 “山,你可回来了,一去半载,我每日都守在这里等你回来,日思夜盼。”小男孩哽咽着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唐越被他rou麻的全身发毛,要不是这二人年纪悬殊太大,唐越都要脑补出一段“山无棱天地合”的言情剧来了。 山拍着他的后背哄了几句,然后将他从身上扒下来,“不可无礼,快来见过郎君。” 男孩从欣喜中回过神来,忙跪下给唐越磕了三个响头,动作之快,让唐越想拦都来不及。 “不必行此大礼……”老子怕折寿阿! 唐越把人拉起来,看来以后还得习惯被人跪来跪去,否则不仅显得自己异类,还容易被人当成乡巴佬。 那小子拿眼角睃了唐越一眼,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人瘦瘦黑黑的,一双眼睛倒是有几分机灵劲。 老男人对小孩总是容易生出好感,唐越抓了一把糖塞给他,又问了他的名字。 这一路来,唐越买了不少东西,不仅给自己和山买了两套新衣服,还给家里素未谋面的大人小孩都准备了礼物,把赚来的钱花个精光。 这糖就是他路过最后一个县城时买来的,有点像现代的牛轧糖,粘牙,甜的发腻,有一股淡淡的米香味,但贵的离谱,小小一包抵得上他两套衣服。 “奴……奴……”小男孩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视线落在手心里的糖上,全身都抖的厉害。 唐越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家奴虽然比奴隶社会时期待遇好些,但也只是好一些,价钱还没有一匹马贵,还可随意买卖,平日里主家能给他们一口饭吃,不随意打杀就是好日子了。 “他唤禾。”还是山替他解了围,然后板着脸冲小禾说:“郎君心善,赏你的东西就收好,要记得感恩。” “嗯!”禾狠狠地点头,挑了一颗最大的糖塞到山嘴里,自己选了一枚最小的舔了几口,然后宝贝似的藏进怀里。 “真甜!”一老一小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唐越暗叹了一口气,人到中年,心也比年轻时软了,实在见不得这一幕。 但他也知道,在这个政权动荡的年代,比这小子命苦的孩子多的是,这一路就见了不少,可他一个人一双手,也改变不了什么。 第009章 这种局面太小儿科了 一路无话,唐越保持着沉重的心情抵达栎阳侯府,直到看到门口那两座霸气的石麒麟,他才调整好心态,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想他堂堂一个医学博士,外科主任,接触的病患形形色色,再难搞的都有,还怕搞不定几个古人? “快……快去通报,小郎君回来了……”整个栎阳侯府因为唐越的到来而热闹起来,唐越跟着山走进府内,一路遇到的下人纷纷下跪行礼。 他们态度未必真诚,但礼数很周到,唐越此时几乎能认定,自己在这个府里的生活不会太糟糕。 “人到哪了?……快把人带进来给老婆子瞧瞧……”一道暗哑的声音从正屋里传来,唐越一脚跨进去,就接收了十几道各异的目光。 屋内安静了几分钟,还是栎阳侯唐守成最先打破这份平静,他上一步,握住唐越的胳膊,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总算是回来了。” 唐越也瞅了他几眼,确认是亲生的无疑,眉眼长的挺像,鼻梁也像,感谢伟大的基因遗传学,否则他的身份没那么容易被接受。 对方显然也从他这张脸上确认了血缘关系,更加激动了,“孩子,这些年受苦了!我是你父亲。” 唐越从心底感受到了一股悲喜交加的情绪,忙低下头,不自然地喊了声:“父亲。” “善!大善!哈哈……本侯有儿子了!”一句话令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只是有人是高兴的,有人是悲愤的。 “快过来让我瞧瞧。” 栎阳侯忙拉着唐越过去,介绍说:“这是祖母。”然后又给他介绍了其他人,有叔伯,有继母,还有七个天仙一样的meimei。 按理说,这个时代见父母见长辈是要磕头的,可是唐守成激动地忘了,唐越也就当不知道,反正他是在乡下长大的野孩子,不懂礼也很正常。 唐越其实不介意跪天跪地跪父母,只是现在,他很难说服自己给这一家人下跪,一个抛妻弃子的父亲,以及一家子陌生的亲人,如果原主还在,不知道会如何面对这家人。 而他,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情来看待,只能当他们是自己未来的衣食父母、顶头上司了。 每个长辈都给了见面礼,唐越把山叫进来,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一一送出去,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这家人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但唐越的这一举动还是赢得了长辈们的好感。 原主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这家人也打听清楚了,如果不是唐守成这么多年都生不出儿子,大概这辈子都会任由他在边境自生自灭。 在这样有愧于他的情况下,这孩子表现出来的大方就显得难能可贵,老夫人拉住唐越的手,对他赞不绝口。 “这孩子心善,眉眼端正,将来必定是个好郎君!” “母亲说的是,我儿行事慷慨,有大家之风,将来必能撑起唐家门楣。”一句话令侯夫人脸色骤变。 坐在她身旁的小姑娘也不乐意了,跳出来说:“阿父,他自幼在乡野长大,无人教导,文武不济,走出去不丢侯府的脸面即可,岂能撑起一家门楣?” “阿雅!”栎阳侯呵斥了一句:“他是你兄长,岂可如此无礼!” 唐雅跺了跺脚,将唐越刚才送给她的糖果丢在地上踩几脚,“阿父偏心,谁要这些廉价的糖食,他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阿父竟然要将家业交给他不成?” “这是什么话?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嗣,不交与他交与谁?”栎阳侯到底是疼爱长女的,说完后怜爱地摸了摸她的长发,“你明年就要出嫁了,若是少了娘家的依靠,将来在夫家的日子怎么过?” 唐雅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母亲说过,这个家如果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将来哪还有她们的立足之地? “哼!”唐雅越想越伤心,拉着meimei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