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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当年是金榜题名的三甲探花郎,文韬武略,令人艳羡,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一生待在京城里呢。 宋家不过平常人家,他在京城,毕竟不如在外面闯的自在。 甚至留在京城里还会被人打压,也没有如今的远大前程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是对是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我只是思念,总觉得这样的晚上,会有个人端着碗面,面里还窝着个鸡蛋,走进来,面香便飘满了整个屋子,吃一口,暖洋洋的浑身舒畅。” 可惜,只是个奢望。 厨房做的再好,也不是她儿子送来的。 刘嬷嬷也无法安慰她,大老爷远在天边,就算不怨她了,也没办法尽孝。 室内寂静一片,老太太又望着那梅花出身,只有浅浅的风声刮过窗子,带来一阵阵声响。 萱茂堂的门忽然被扣响了。 老太太直起身,听见外面的丫鬟打开屋门喊道:“谁呀?” 随即是大门响起的声音。 却一直没有人说话。 正屋的门被打开。 老太太忽然问道:“刘嬷嬷,你闻见什么味道了吗?” 仿佛是记忆里,每个冬夜的香气。 她紧张地握住刘嬷嬷得手,“是不是……大儿回来了?” 刘嬷嬷一怔。 怎么可能是大老爷呢?老太太是魔障了? “不是爹爹,是我啦祖母。” 门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艳若芙蓉的脸来。 宋语亭带着笑意道:“祖母是不是想爹爹了?” 她侧过身子,身后的朱砂捧着个托盘,里面是个不大不小的瓷碗。 老太太没说话,只愣愣看着那只碗。 宋语亭也不以为意,只道:“我手艺不好,祖母尝尝吧,过寿还是要吃寿面的。” 她素手如雪,掀开洁白的碗盖,便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素面,面上几片碧绿色的菜叶,底下一只金黄的鸡蛋。 老太太依然怔怔看着。 女孩子的手纤细娇嫩,比那洁白的瓷器更细腻几分,是极为好看的。 可,给老太太的冲击力,却是万分不如那碗面的。 多像啊。 和多年前的冬夜。 她已经有十几年,没见到这样一只碗,这样一碗面了。 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那样一个人了。 老太太真的流下眼泪来。 她哽咽着问:“语亭……你为什么要这样?” 宋语亭眨眨眼,“我在北疆的时候,每年过生辰,爹爹都会给我做,我想着爹爹不在家,我该替他尽孝。” “祖母喜欢吗?” 老太太拿起筷子,挑了一根进嘴里。 面放的时间久了,已经坨了,吃在嘴里没有什么味道,可老太太却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爱的食物。 “喜欢……” 她这般年纪,早已练出了铁石心肠,莫说流泪了,就是感动都不常有。 可是自从见了宋语亭,却仿佛换了个人。 这小女孩做的每一件事,都正中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将她心里所有的感情都揭露出来。 宋贵妃是亲女儿,二儿子三儿子常伴身侧,都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rou,却没有一个人想过,他们的老母亲想要什么。 她这么些年来,为了宋家兢兢业业,子孙们视她为庇护,将她看做保护伞,是参天的大树。 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也是有感情的。 唯有这个不熟悉的小姑娘,一举一动,就能看出来她想要什么。 老太太的眼中,流下浑浊的眼泪来。 刘嬷嬷看着这容颜绝色的小姐,安慰道:“老太太,二小姐懂事又孝顺,是您的福气呢。” 老太太点头:“是福气,能得语亭,是我们宋家的福气。” 她想起那日宋语亭说自己福运天成,逢凶化吉,她们都当是个笑话。 可是如今看着,冥冥之中,这个女孩儿,就是来救赎她的。 宋语亭拿出手帕,替老太太擦拭掉眼泪。 声音娇气又温柔:“祖母您别哭呀,不然爹爹看见,又要骂我了。” 老太太破涕为笑:“不哭不哭,你爹爹若是骂你,祖母就替你骂他。” 她吃完了那碗面,宋语亭收了碗筷递给后面的丫鬟,便道:“祖母,我先回去了,今儿好晚了,我明天早上就不来请安了。” 老太太点头:“好好,语亭早点休息,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你们几个送二小姐,天黑了,看着脚下的路。” “好了祖母,别cao心了,我先走了。” 她戴上帽子,遮住精致的脸庞,冲老太太挥挥手,提着灯笼走出门去。 老太太让刘嬷嬷搀扶着,站在门前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她道:“嬷嬷,我原先想着,这丫头绝色无上,是个攀附权贵的利器,如今一想,我配不上她如此用心。” 刘嬷嬷只道:“小姐孝顺,老太太慈和,是最好不过的,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老太太闭了闭眼。 “今日这话,你知我知,从此,就当不存在了。” 语亭这样好的姑娘,值得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她该寻一个一心一意爱着她的好儿郎,一生幸福安康。 老太太躺在床上,手里握着宋语亭那副百寿图,渐渐进入了梦乡。 --- 宋语亭回到清辉院,脱下外面的披风,轻轻嘘了口气。 “外面可真冷啊。” “早说了冷,小姐偏不信邪,非要过去,还差这点子事吗?老太太已经很喜欢你了?” “当然差了,我敢保证,过了今晚我就是老太太的心尖rou眼中珠了。” 以前再喜欢,也越不过亲手教养的宋语珍。可是现在,打蛇打七寸,可比慢慢折磨效果好。 她记得前世那时候,听见过祖母和别人说话。 是在谈论爹爹。 祖母说爹爹是最孝顺的,以前过寿,总会给她做面吃。 可惜永远也吃不到了。 那时候爹爹已经没了很久很久,她和祖母,都找不到那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了。 她会这么做,一是为了自己,让自己在宋家站稳脚跟,另一方面,也的的确确是为了帮爹爹尽孝。 在北疆那么多年,爹爹嘴上不说,可是她看的出来,爹爹也是思念祖母的。 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多年不见,母子之情也是割舍不断的。 嬷嬷给她倒了盆热水,无奈道:“都是你的理,快烫烫脚,去去寒气。” 宋语亭脱下罗袜。 白皙娇嫩的脚几近透明,没有一丝下次,毫不犹豫伸进冒着热气盆里。 宋语亭舒服地叹息一声。 “嬷嬷,真好啊,我好喜欢你。” 嬷嬷宠溺一笑,等着水不烫了,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