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
处处带他参观,耐心细致地介绍了各处的用途,又间杂着讲了府里的规矩,他均默默熟记在心。 走进楚府才发现,楚长歌虽为武将,生活上却尤为讲究雅趣。 且不论一路走来所见画室、琴房、藏书阁等等,位于府中最深处的静园,当真是清丽静美之地。 甫一踏入便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初秋的荷莲已近凋零,却在生命之末,红透了半边碧水。一方孤亭独立于湖中,与岸仅一条窄桥相连。 “那是将军的卧房,平日将军会在此处歇息。”管家指了指立于清湖之北最高的屋宇,又指了指清湖之东的三两座,“那些便是客房,都收拾过了,您可挑一间合心意的住下。” “好。”墨白远远看了看,点头答应,又看向西面的别致楼阁,“那间是……” “那是琉玉阁,亦是小姐的闺房。” “小姐……便是长歌的meimei罢?”墨白接话道。 “正是。”管家见他知晓这位,心里有些惊讶,面上却未露半分,靠近墨白掩嘴道,“墨公子,老奴提醒一句,平日无事,切勿靠近。” “我知晓。”男女授受不亲,男子是断不可随意进闺中女子的房间,这点儿常识他还是有的。 管家的眼神有些复杂,未待他捕捉到什么,便又开口:“将军好节俭朴素,府中下人不多,恐怕不便专门分派贴身小厮服侍公子,请见谅。” 墨白闻言松了一口气:“没事没事,我也……不大习惯被人服侍,自己来就好。” 管家想起方才在大门外的一幕,明了地笑笑:“那老奴下去忙了,有事尽管吩咐老奴。” “有劳你了。” 夕阳西下,金黄的斜晖淡淡洒入空无一人的亭内。墨白走在湖边,转头望去,不知怎的,仿佛能看见,有多少个黄昏,楚长歌独自一人,负手直立于那湖中孤亭,遥望天边渐退的日光,面容肃穆,静静忆起沙场的铁血,以及那些先一步离去的人。 几分孤傲。几分寂寥。 然而这般静谧美好的画面却被一声娇喝打破了。 “哪里来的登徒子,看招!” 墨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背后突然掌风来袭,他站得离湖边极近,毫无防备,手臂垂死挣扎地挥舞几圈,似乎胡乱抓住了什么,然而并无作用……还是整个人直趴趴扑进了湖里。 “啊——”身后一声尖叫,墨白刚努力浮起来准备呼口气,一冒头又被沉沉一压,泥水直接灌满了来不及合上的口,然后……吞了下去。 那是什么味道?呵呵,请不要问他,他如今只想吐。 所幸墨白自小通水性,从那股恶心感回过神后,立刻手脚并用地往上游,只是感觉背后老有东西扯着自己不放,他挣脱不开,花了好大力气才浮上来。 正不停地喘着气时,背后却被松开了,一只白嫩的手搭上了墨白的肩。他转头一看,另一颗人头也从水里冒出来了,乌发掩面,肤色惨白,乍一看真像—— “鬼啊!!!”那颗头发出尖锐的叫声,墨白被震得眼都眯了起来。要不是他两手在水里划,绝对要把耳朵死死捂住。 嗯?这鬼怎么自己怕鬼? 作为大夫,他死尸见过不少,亦并不大相信鬼神之说,故而还算冷静,伸手拨开披在脸上的湿发,看着“女鬼”说:“我,是,人。”又指指自己被她死死抓住的肩膀,“松开,痛。” “不松,你先带我上岸。”“女鬼”看清他的模样后,凑过来另一只手也搭上他的肩,一副等他游的样子。 墨白实在不想说话,因为一开口就有股奇妙的味道直呛鼻子,也不理这个推自己下水还要自己救的无赖“女鬼”,深吸一口气,往岸边游过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落水了!” 墨白正要爬上岸,听到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边跑边喊,手一滑,又回到水中。 小姐?这“女鬼”就是楚长歌的meimei? 墨白褪去一身湿衣,泡在温暖的热水里,脑子仍是一团浆糊,想不清楚。 一见面……不,连面都没见着就把他打进水里,被他无意拉入水后因为不会凫水而厚着脸皮要他救,最后还踩着他上岸的粗鲁无礼之人……竟然是楚长歌的meimei? 他还记得楚长歌初次提及meimei是因一条她亲手绣的手帕,当时他便以为,那必定是位知书达理、心灵手巧的文静姑娘。如今看来,知书达理、心灵手巧尚且不知,“文静”二字是半点儿不沾边了。 方才管家提到小姐的眼神那般奇怪,怕也是指这个罢,他还傻傻地会错了意。 想到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墨白长叹了一口气,将脸深深埋入了水中。 而另一厢…… “灵儿。”外面传来楚长歌的声音。 “额……等一下,我还在沐浴……” 躲在屏风后原地绕圈的少女,底气不足地扯着谎,谁料一抬头,便见自家哥哥沉着脸站在面前,她刚使唤出去把风的贴身丫鬟翠花正站在旁边,低头不敢看她。 被当场拆穿的楚书灵扯扯身上刚换上的衣裙,干笑两声:“哥哥,你回来啦。” “再不回来,怕是这楚府都要被你拆了罢。”楚长歌淡淡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 “才没有!”楚书灵下意识欲反驳,但感觉到哥哥缓缓眯眼的怀疑神情,便蔫了下来,“好罢,我知道李叔都与你说了……” 楚长歌踱至圆桌旁坐下,楚书灵心知自己犯错,立刻讨好地跟过去给他倒茶。 “旁的不论,”他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今日下午的事,你且说说。”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在楼上看一个陌生人停在我的房前那般久,不知所图,才……” “你不知他是何人?前两日我不是派人送过画像回来,通报此乃我府之贵客?”楚长歌深知她喜多管闲事的性子,这等事情不可能未曾听闻。 “他当时背对着我,我不是没看清他的模样么……” “还狡辩?”楚长歌皱眉喝道,上好的瓷杯被重重放在桌上,“与你说过多少回,切勿随意偷袭他人。你爱习武,我不阻拦,想找人切磋,与我说便是,为何做出这种为人不齿之举?若恰巧遇上高手,回你一掌,你这三脚猫功夫,又有几成把握躲过?” 楚长歌一向沉稳平静,少有辞严色厉之时,此番却带着几分薄怒,语气冷硬严厉,直叫楚书灵一声不敢吭。 连日赶路,今日一到京城便马不停蹄前去面圣,交待完正事,又被皇上留下品茶对弈,回到府中已然有些疲惫,管家李叔与他说了说数月来府里的事儿,亦称墨白已安置好,他便放了心,准备来看看久未相见的meimei,便回房歇息。 怎料前脚还未迈入静园,便望见meimei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