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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乎还有话说,但沈柏已经调转马头离开,蹙着眉,看向谢征:“谢先生——”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明白你主子的心思,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替我转达给他。就说我说的,一切事宜,都等我们这边解决之后再谈。” 那人这才抱拳道:“属下一定一字不落告知主子。”他这话说的有点气性,大概是因为放在在沈柏那里受了气。 谢征扫过他,淡淡道:“恩。”正待离开,那人却突然道:“谢先生,主子还有一句话带给您。” 似乎是想到什么,谢征扬眉:“哦?” “主子说,那孩子,请尽管放心。”那人说完,也许是也觉得自己讲这话放在这会儿才说有点尴尬,一直垂着头不敢看谢征。 所以他没看到谢征一瞬间沉下来的脸:“回去答复你主子时,多加一句——” 马首一扬,发出一声嘶鸣,转瞬已离开十几丈远,谢征的声音裹着寒气远远传来:“我们自家的人的事,还轮不到他插手!” 那人一愣,再抬头,只看到一卷烟尘。 第五十三章 也不知从哪天开始,温江渐渐感受到空气中紧绷的氛围,像一根线,牵动着陈府上上下下,所有人每天都默不作声地干着手中的活计,不多看,不多话,整个陈府,不知何时,变得寂静无声。 连混熟了便知是老顽童一般性子的陈老都把时间越来越多的用在书房中,而书房,已经连续几天昼夜灯火通明,有几次,温江半夜起来,静静站在窗前,仔细凝听着外面,有细微地动静,从屋顶划过,然后落入一片无边的黑夜之中。 他也在某个假山转角听到有人低声交谈,说着外面变幻莫测的风云。 起风了,他站在园中,抬头仰望天空。 在这期间,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像平常一样,偶尔去一趟厨房,做几道新鲜吃食,更多的,是窝在房中的榻上,拿着一本不知谁写的游记,然后,发一个下午的呆。 直到某一天,他终于收到了一封回信,他之前一直有给于建业写信,直到从华黎出来,才断了书信往来,那时,他感觉自己踏入了一个漩涡,害怕牵连到于建业他们,所以才以一封‘近日有事缠身,然无危及自身安危,姨夫切勿担忧,只是往来不便,待事情解决,小七自会归家。’断了联络,后来谢征跟他说了那些话,他便忍不住再报一声平安,却直到今日,才收到这封回信,送信人应是谢征手下,将信递给他时,忍不住道:“温小公子,这几日,最好还是先不要与外面联系的好。” 温江诺诺地点头应下,忙回房间拆信。 这封来自清溪村的,由余怀生代笔,写满了于建业和于同对他满怀思念和担忧关切的信。 【小七如唔: 手书已接多日,今兹略闲,率写数语。 你知姨夫不通笔墨,特请怀生代书,家中一切安好,你哥与怀生,不日前才从京都回到清溪村,而小七你,之前闻得你将前往祝城,姨夫此生,最远不过省府,也不知祝城具体在何处,情况如何,担心之下,欲让你哥前去祝城寻你,被怀生阻止。】 温江心道,怀生与韩家有关系,又见多识广,想必也感觉到外面的变化,所以这个时候才会不让于建业和于同出村,他并不是不担心自己,只是,若是自己无事,于建业他们此时出来,反而会容易沾上麻烦,若是自己遇到什么事,也肯定会有人来找他们。所以不如就在家中等着就是。 【怀生给我们解释了一番,小七你是聪明孩子,若是有什么事,一定会提前告知我们,你那封信大概也是想让我们不要出来,安心在村子里等你的意思,所以最后我跟你哥商量了一番,决定听怀生和你的,就连怀生,我也让他在家中住下来。】 温江点点头,恩,这会儿,最安全的,应该就是远离一切有可能会与zhengzhi挂钩的村子了。 【但我们还是非常担心你,不知你现在是否,吃得饱,穿得暖,住的舒服,你之前说认识了几个朋友,还说有个很重要的人要带回家,怀生笑你终于见到心上人,姨夫本也以为你是找到喜欢的人了,但怀生却说那人我们认识。姨夫想了许久,我们认识的人里面应该不会有你喜欢的女孩子,所以你说的应该不是喜欢的人,那你所说那个重要的人,应该是谢兄弟了吧,你是不是见到他了?如果是他的话,姨夫就放心了,有他在,应该能够好好照顾你】 温江忍不住笑出声来,怀生这家伙,肯定在嘲笑自己说的模糊不清,由得姨夫他们乱想。 【虽然姨夫还有许多话想说,不过书信不便,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你只需记得,在外,一切钱财均是身外之物而,唯有自身安危才最重!切记!!!等你回家!】 温江看着最后那句话,感受到字里行间地关心爱护之心,将信折起来,放在胸口,慢慢,红了眼圈。 他也想念姨夫,想念兄长,想念余怀生,来这里这些时日,那里就是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离开的家。 自从收到这封家书,温江愈发不爱出屋子了,起初陈老太太还来看过他,担心他心思重,恐怕他憋出心病来,没想到来了之后一看,反倒有些哭笑不得了。 转过三月末,江南细雨蒙蒙,只见屋中已经大变了样子,木雕山水座屏风被挪走,一座四扇凌寒红梅绽地竹藤围屏半掩着,香炉里不知焚地什么香,飘出余烟袅袅地清甜淡雅。 月白色的身影蜷缩在窗边榻上,睡得沉沉地呼吸均匀,身旁矮桌上,还煮着一壶清茶。 “小七,小七,醒醒,小七。”陈老太太伸手轻轻拍了拍温江,柔声唤道。 温江睁开迷迷糊糊的眼:“外,外祖母。” “你呀,睡就好好睡,怎么连毯子也不盖一张,竟然倚着窗就这样睡了,幸好窗户是关着的。”老太太让人拿来一件大氅,直接往温江身上一过,絮絮叨叨地都是关怀:“虽然已是三月份,但寒气还在,你小心受风,着凉了有的你难受。” 话虽如此,但这屋里其实暖和的很,陈府现在只有两位长辈和算半个主子的温江在,一应好物都紧着他们来,而两位老人又是最疼温江,他反而成了整个府里最宝贵的。 温江转头看着窗外,谢征走后一天两天,他还算着日子,半个月后,再无消息传来,只听说薛家庄突然闭门不开,有天半夜西园突然火光冲天,似乎听到刀剑和惨叫声,方圆几里都无人敢去查看,连官府都睁只眼闭只眼,只随意遣人去问了一声,也不知道回复什么,第三日,薛家庄上下都举家迁走,竟是一丝风声也未曾传出。 又过了几日,突然祝城来了大批兵丁,百姓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