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
上去的?” 上官逸阳剑眉轻挑,并不答话。 木槿道:“想要这鸡rou中渗进荷叶的香气,是要先将荷叶裹在整鸡外面,再裹泥土。大少爷反其道而行之,该不是怕烫手?” 上官逸阳道:“是怕卖相不好。” 木槿横了他一眼,道:“能烤熟,我已经谢天谢地了。”她右手紧握成拳,轻描淡写地向下一砸,密实的土块已一分为二,倒也有鸡rou的香气飘了出来。 上官逸阳忙道:“总还是能吃的。” “哦?”木槿却是不信,撕下一块鸡rou,里面还带着血丝。她将手一扬,含笑望着上官逸阳。 终究有些尴尬,他讪讪一笑,将那只半生不熟的整鸡裹好,扔出门外。 木槿解下挂在床边的包袱,打了开来,拿出一张饼递过去给他:“早上将就一下,中午的时候,我做给你吃。” 上官逸阳眼望木槿洗漱的背影,不由叹息:“这谷中人也的确不懂礼数,不给客人准备早饭。” 木槿擦干双手,坐到上官逸阳身边,问道:“即便人家准备了,你可敢吃?不怕她再下药?” “两回事!”上官逸阳撕下半张饼递给木槿,顿了顿,正色道:“百里思果然已不在房中。” 木槿轻轻颔首,他二人早已料到了。 “说真的,你预备怎么办?” 上官逸阳正要开口,木槿忙道:“不准说‘不知道’!” “霸道!”上官逸阳笑了,旋即正色道:“我……我们总要见过这谷中真正的主人,方可再做打算。” 木槿直言道:“恐怕不好见。” 上官逸阳却问:“你体内药力可散了?” 木槿轻轻颔首。早在他二人为幻境所困之时,木槿的功力便已恢复,她心中却有不解:“依那小姑娘的性子,该不会出手这样轻才是。” 上官逸阳拎起桌上的茶壶添满木槿身前的茶杯:“解药。想来,是那‘小姑娘’自作主张,这谷中话事人并不知情。” 木槿端起茶杯,看着杯子里上下沉浮的茶叶,心中突然闪现出一抹光亮:“逸阳,这谷中‘夫人’待你这般好,有没有可能……” “绝不可能!”他迫切地说出这四个字,斩钉截铁。他知道她在猜,她在想。听说女人的直觉最是敏锐不过。他也猜过,所以,他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逸阳……”木槿轻轻将他的手拢进掌心:“你在怕?” “我没有怕!” 她轻叹口气,柔声道:“我的逸阳心思缜密,做事一向沉稳。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人能乱你的心,乱你的计划,即便是我……” 上官逸阳的另外一只手攥成了拳头,紧紧攥着。此时此刻,百里思在哪儿?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救他出来?怎样救他出来?他已无暇细想。此时此刻,他知道他不得不面对眼前最大的谜团:这谷中的‘夫人’究竟是谁?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何一定要‘请’他进谷?他一直都知道,逃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时间虽然会冲淡一切,可既存问题永远都在,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是面对。 那只紧握成拳的手终于松了开来,木槿的心也随之放松。 上官逸阳长长呼出一口气,合上双眼。良久良久,嘴角终于微微翘起:“她不来见我们,我们主动去见她。” 木槿也笑了,她嫁的上官逸阳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任何人打不倒他、任何事压不垮他。也许,这世上唯一能打倒他的就只有他自己,那应该是,一种自我的放弃。 山谷北侧,阁楼。 美妇人支开窗子,望着窗外的绿竹,一双眼睛布满了心事。骨rou至亲此刻距离自己很近很近,越是近在咫尺,她心里越是慌乱。当年的怯懦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变淡,剩下的只有悔恨和遗憾。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活得越来越明白,过去的事,一旦被贴上‘过去’的标签,就永远无法弥补。既然无法弥补,她又有何面目见他?长长的一声叹息,美妇人终是放下了窗子,也许,千方百计引他入谷本就是个错误。 “夫人……”那紫衫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屋内,微躬着身道:“紫竹前来复命。” 美妇人坐回到卧榻,嘴角含笑:“我记得,你不喜欢白天。” “是。” “所以,你极少在白天现身。” “是。” “为什么?” 紫竹回道:“昨夜,紫竹依夫人之命布设幻境。” 美妇人轻轻颔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上官逸阳与程木槿二人先百里思一步走入幻境。紫竹办事不利……” 美妇人交握的双手微微一颤,不由问道:“那他此刻?” “夫人放心,此刻被困于幻境的,就只有百里思一人。” 美妇人轻轻颔首,又道:“你说,跟在逸阳身边的那人便是程木槿?” “紫竹不敢欺瞒夫人。” 美妇人喃喃道:“程木槿……好一个程木槿……”她竟不由自主的将木槿与她自己比较起来,很想与她面对面坐下来谈上一谈,问问她:你可知道上官家最大的秘密?嫁给上官逸阳,后不后悔?也许,这人世间倘若尚有一人可理解这美妇人,这人便该是木槿了。 “夫人……”紫竹见那美妇人愣了神,良久良久,方才开口:“夫人可还有其他事要吩咐?” 美妇人温柔的目光渐渐变冷,一字一顿道:“困住百里思!永远永远不要让他走出幻境。” 紫竹微微躬身:“紫竹领命。” 时已正午,木槿在客房外,桃林旁起了灶。她今日着了一件水绿色长衫,乌云般的长发被束在脑后。上官逸阳右手拎了只整鸡走过来,蹲在木槿身边道:“主人家终于懂了些待客之道,预备了午饭,你也不必非要亲自动手不可……” 木槿侧过头盯着上官逸阳的双眼,问道:“你不是想吃叫花鸡么?” 上官逸阳也问:“你可知,今儿早上那只鸡和我此刻手中这只鸡都是如何得来的?” 木槿哪里管他,拿过他手中那只整鸡,用过了水的荷叶包好了,又糊上厚厚一层泥巴,放进了灶中,才道:“你大少爷想要的东西,即便坑蒙拐骗,不是也一定要弄到手!” “我那是不拘小节!往日‘顺手牵羊’可从未短过他们的好处。”上官逸阳拉起木槿,走进客房。铜盆里的水,他早已换了干净的,撸起袖子,轻轻帮木槿洗掉手上的泥巴。这一双平日里用来握剑的手,修长,柔软,细腻,他又如何舍得见这样一双手去做粗活。“往后,裹泥这样的粗重功夫,我来做。” “你?”木槿拿起搭在一旁的干帕子擦干了双手,道:“我不是信你不过。只是……你做了太久的少爷,一般做惯少爷的人,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