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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刚才,他明明看到我,也认了出来,却像从没见过一样,与别人谈笑风生。是不是很有意思? 杨春子笑,我却觉得他下一秒锺就会哭出来。 走吧,换个地方呆,你别他妈的给我再喝酒,要不真学坏了。 杨春子放下酒杯,冲我吼了一句,然後,径直朝出口处走,目不斜视。我跟在後面,观察那男孩,似乎是转头看了杨春子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与人聊天。 一个人找MB,是身体的寂寞,还是灵魂的寂寞? 一个人做MB,是太需要金钱,还是对自己身体资本的放任? 耳边是各种嬉笑打闹的声音,听著有些烦躁。这应该是我此生见过最多gay的一天,各种身材,各种样貌,各种穿著,令人眼花缭乱。 这些人,每个周末聚在这里,是为了寻找什麽? 张先生说,那些喜欢去酒吧的gay,都是因为太寂寞。可是,这世界上哪一个人又真的不寂寞? 就算是张先生自己,会不会也有寂寞的时候? 酒吧门口,有一块空地,一些gay站在这里透气。跟在杨春子身後走出来,人群中,竟看到熟悉面孔,一时间,想不起名字。 张哲!大声叫我,显然也很意外。 紧身花衬衫,外面只穿一件亮色西装,还在冬天,这样穿会不会冷? 此时,那人已经抛下周围朋友,径直朝我走来。是江超,张先生的同事,穿的太过鲜豔,跟之前见过的判若两人。 怎麽张先生的同事都是gay?第一时间,只想到了这句。却迅速整理表情,与江超打招呼。 就你自己,张南呢? 江超环顾四周,显然,他无法想象我会抛下张先生,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他不在,我跟姐妹来的。 我指了指杨春子,杨春子看向一边,显然没有要参与我们的意思。 张哲,你学坏了,把张先生一个人丢在家,自己出来野。 江超说的没错,可我听著却觉得别扭,好像他诋毁了我一般,遂不想接话。 匆匆告别,杨春子开车,说要送我。拒绝,自己打车回家。 一路上,都在回忆今晚发生的一切。并不快乐,无论是酒吧里的热闹,或是与江超的巧遇。看来,自己活该是个没出息的人,过不了这种醉生梦死的日子。 回到家,张先生已经睡了,轻声去卫生间洗澡,然後,钻进被窝。 给你发了微信,收到了吗? 还是被我吵醒,语气中有责怪的意味。 转过身,不敢面对张先生,说,什麽微信,手机没电了,没看到。 哦,没事儿,赶紧睡吧。再没多说,只听到悉悉索索转身的声音。 与张先生背对著背,被子从中间撑开了一条缝,睡不著,裸露在空气的後背感觉好凉。 ☆、第二十一章节 宋凯打电话,说与小金先生吵架,离家出走。 宋凯近来几乎都住在小金先生家里,中间约过一次吃饭,坐在我对面,与我炫耀。 脸上,终於也有了那种老娘就是这麽幸福的表情。 後来就没再流血?笑问。 白了我一眼,根本不接我的茬。爱一个人,就算流一点血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吧。估计那血液里面溶解的,都是满满的幸福。 小金先生有怪癖,宋凯与我说。 睡觉的时候说梦话,蹦出来的都是韩文,听不懂,但总觉得是人名。我猜,他心里肯定还有别的人,对我不忠。 简直是无理取闹,怎麽判断人家说的是人名?就算真是人名,也可能是亲人之类。两个男人的爱情很脆弱,特别是刚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因为一点小事就争吵,很难长久。 劝宋凯,却也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听。 果然,闹到离家出走的地步。 跟张先生说,宋凯今晚要住过来,张先生“嗯”了一声,从柜子里取被子,抱到客厅。 已成惯例,宋凯过来借宿,张先生就睡客厅,倒也从来没有过不高兴。 那晚酒吧归来,继续相安无事。以为张先生会问几句去酒吧的状况,一句都没有问。只是几晚睡觉,都没主动抱我,当然,也可能是我敏感。 你们哪天开始放假? 张先生在整理冰箱,把一盒过期的牛奶丢进垃圾桶。我坐在沙发上,看著张先生背影,突然发现,他瘦了好多。 9号,公司抠门,多一天假都不给。 没事儿,那我自己去买春联,我比你早放一天。 第一次在北京过年,之前,都是从老家回来,象征性买一张红色福字贴在门上。要不是张先生说起,我都忘了还有春联这回事儿。 心生惭愧,与张先生一起生活,所有细致小事,都是张先生在留意,而我作为一个“老婆”,只会享受成果。 要不,我请假算了,跟你一起去。 走到张先生身边,想要帮忙,却不知从哪儿帮起。 不用。 张先生关冰箱门,把垃圾袋打一个结,丢到门外,回身,去厨房洗手。我站在一旁,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心里,竟懊恼起来。 怎麽了?张先生问。 没事儿,春联你自己去买吧,反正我什麽用都没有! 说完,转身回房间,把门狠狠关上,张先生被我甩在门外。 我在气恼什麽?问自己,并没有答案。明明张先生什麽都没有做,甚至就在刚才,我还游手好闲的坐在沙发上,看著张先生把家里整理的井井有条。 跟宋凯比起来,我才是那个更无理取闹的人吧。 我能进去吗?张先生在门口问,声音很轻。 开门,看到张先生好看的脸,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紧紧抱著张先生,哭的特别委屈,特别伤心。 张先生一只手摸著我的头发,一只手拍我的背,什麽都没有说。 哭够了,去卫生间洗脸,张先生站在卫生间门口,突然说,张哲,我爱你。 我愣了一下,不敢转头看张先生,也不敢确定刚才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眼泪又一次掉下来,这次怎麽都止不住,冰凉的水打在脸上,混合著眼泪顺著脸颊一直流,抬起头,镜子里的自己怎麽那麽丑。 当晚,张先生仍没有抱我,只是躺在床上,握著我的手,一直握到睡著。 借著窗外透进来的光亮,看张先生轮廓鲜明的脸,回想他站在卫生间的门口说爱我,这一句,是真的吗?他明明在小年夜抛下我,去给鸡米送饺子,那他跟鸡米之间,又是什麽? 开始头疼,疼到不能再想下去,而所有的猜忌,怀疑,与愤怒,最後都不了了之。 门铃响,给宋凯开门,宋凯的眼睛通红,显然,刚刚哭过。 当一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