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文学 - 耽美小说 - 我居然磕了燕王和我的CP!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2

    不过是看个明白而已。这几日你多食些清淡的物什,忌口三日。”他留意到郑和外露的些许身体迹象。

    小内侍不懂这话题怎么就骤然一转,还听到郑和应允的声音,“奴婢知道了。”

    这不紧不慢的对话延续到了乾清宫前,郑和在殿门口驻足,温和地笑道:“万岁有言,还请何大人进去。”

    何玉轩瞧着郑和明摆着不送入门的模样,微挑眉看着这姿态,倒也没说些什么。

    乾清宫面阔九间,进深五间,中间乃巍峨的大殿,其余左右稍间次间皆依次排开,何玉轩自打养伤离宫后,就再也不曾踏足乾清宫。

    何玉轩不知如今他被引到的地方是何处,奈何殿内亮着烛光,他就是硬着头皮也要进去,他掀开朝服下摆跨入门内,只见屋中设有一桌菜肴,而朱棣正袖手站在窗边眺望月色。

    许是屋中光线并不清亮,朱棣沐浴着月色,如水的银光披散在他的肩头,回眸望着何玉轩的眼神里尽是幽深,不知是沉浸在何思绪中,宛如幽冥般不可捉摸。

    何玉轩略一停顿,出声打破了这略显奇怪的氛围,“臣见过万岁。”

    话语不卑不亢,说话的人当真不曾行礼,落在朱棣的眼眸中,却渐渐挥散了方才的冷意,破碎的冰层泄露出笑意,他一身黑色常服,唯有腰间佩戴着玉佩点缀,行走间佩饰不动,唯有衣角微拂,“苦等子虚久矣,差点过了这良辰。”

    何玉轩偏头看着这桌菜肴,又抬头看着朱棣,忍不住摇头,却是失笑道:“万岁何必至此?”

    就算一开始只是猜想,何玉轩现下看着这屋内的模样,如何猜不出朱棣这是知道了他的生辰?

    今日乃四月三十,子时一过,便是五月初一了。

    朱棣踱步而来,平缓地说道:“近来朝事忙碌,可给你庆生的时间,总还是有的。”他坦然自若地握住了何玉轩的手腕,偕他一同入座,何玉轩眉头微动,倒也忍下没有抽开,毕竟两人落座后,朱棣便自然松开了手,抬手给两人斟酒。

    “这是按着你的说法酿出来的烈酒,子虚尝尝看?”朱棣把清透的酒杯推到何玉轩面前来。

    何玉轩抿唇,握着酒杯说道:“臣不曾说过酿酒之法。”

    朱棣淡笑:“你确实不曾说过,只当初北平的酒厂按着子虚的说法,把酒类各自分等后,便越发苦练,把寻常的酒类都划分了开来,如今这烈酒也是其中的产物,难道不能说是子虚的功劳吗?”

    何玉轩摇头笑道:“若这也能算是臣的功劳,那臣可当真是脸大了。”他低头啜饮了一口,那火辣的热感从喉咙烧到肺腑间,辣到何玉轩一瞬间有些说不出话来,然那醇香的味道随着酒意在舌尖绽开,同样是浓郁至极。

    好酒!

    何玉轩的眼眸微红,许是被酒意所感染,他缓了些许,抬头正欲说话,却看到朱棣的眼眸带着困惑,“脸大是何意?”

    何玉轩:……

    这可得好生问问同人去。

    何玉轩停顿了数息,绞尽脑汁挖出了大致的解释:“脸大便是面大,臣认为自己的面子还没那么大,不是自己的功劳还是不能贪。”

    这解释勉强糊弄了过去,朱棣未再提起。

    何玉轩握着酒杯的手心都出了些汗,忍不住心里叹息:差点就坏事了,日后这些话还是得谨慎些……这一边想着,何玉轩一边一饮而尽杯中酒,那强烈的劲道辣得轻咳出声,抬手挡住这不雅之举。

    朱棣含笑道:“这酒虽合你胃口,却也不能这般饮酒。”

    何玉轩闷咳着,正回想着他这是多少次说要戒酒后还是破戒,就听到朱棣这话,惊得连咳嗽的声音都弱了些,“……万岁怎的知道?”

    若说何玉轩的生辰彻查很容易,可他喜欢烈酒这事,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接触到的。

    朱棣勾唇,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软化了棱角,“你喝酒的次数虽少,可往往都是烈酒居多,怎就难以发觉了?”

    何玉轩心间一颤,这可不似那般简单如资料查阅就能出来的,他自问在外头喝酒的次数少之又少,这些微末细节朱棣也能挖掘出来,未免感叹这细心之处。他低头倒酒,看着酒液嗤笑己身:“虽说戒酒,这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不曾落到实处。”

    朱棣把玩着杯盏,眉峰噙满了趣味,眼眸泛着幽光,“便是喝醉了又如何,子虚有何害怕外人道也?”

    何玉轩敛眉淡笑:“害怕倒无,只是担忧酒后失德,惹得万岁震怒。”

    朱棣朗声大笑,混不介意杯中酒液震颤,溅落的清液滚落桌案,听得帝王话语轻柔,“你若是能惹得我震怒,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何事……以子虚的脾性,该是惊天骇浪的大事罢。”

    何玉轩耸肩,慢吞吞地给自己倒酒,这烈酒滚入喉间烧得人眉眼发红,可又畅快至极。

    朱棣不提那些暧昧不明的话语,两人只偶尔闲聊数句,这气氛静谧又安然,殿外铺满了流光银白,月色如水倾泻入窗饰,只余下些许淡薄的倒影。

    子时倏忽而过。

    “砰——”

    何玉轩眉角浸染红霞,似是带笑般弯了弯,那酒后湿润的眼眸宛如波水微动,那清幽的泉眼似是被惊动了般,垂眸看着正掷杯停箸的朱棣,话语尾音微勾,软黏得宛如香甜软糕:“万岁爷是醉了吗?”

    朱棣未曾否定何玉轩的话,也不曾纠正他没有“万岁爷”这称呼,反而眼眸落满了幽暗,眼神沉沉地看着何玉轩,那凌厉的气势翻滚了数息,又沉沉地收敛入体内,他喟叹道:“子虚,是你醉了。”

    这满桌子的宴席只略动了几筷子,落座的两人宛如是沉浸在酒坛里的酒鬼,一个接一个说的是不喝,可这下手却是一个比一个狠,这醇香浓郁的酒味在屋内长留不去。

    何玉轩垂头轻笑,那皙白的脖颈近在咫尺,让朱棣的手指微屈,似是将要伸出去抚摸那细腻的皮肤。而后那医者抬眸,迷蒙的眼神眨了眨,转瞬间充盈着笑意,他单手转着酒杯,“这还难得是,一个有人陪我度过的生日宴,虽然那人是万岁,倒也行吧。”他软软地嘀咕着,又换作双手抱住酒杯,眯着眼看着酒杯里剩余的酒液还有几何。

    朱棣倒也不恼,听着子虚嘀嘀咕咕的声音,半合着眼笑道:“你生我的气?”

    何玉轩懵懂地楞了几息,低头舔了舔酒杯的边沿,辣得收回了舌头,挑眉横瞥一眼朱棣,嘟哝着说道:“我已好些年不曾过生辰了……”便是戴思恭也知道他这习惯,以往都是在生辰前后寻个时间把何玉轩叫去吃个团圆饭。

    若说何玉轩在太医院看到郑和时没猜到因果,那当真是在说笑。假使那人不是朱棣,何玉轩想当然耳,定是会回绝。

    只能说,朱棣还是占了身份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