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文学 - 耽美小说 - 不驯的遗产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头,他看到沈策就站在路边,远远地看着他们,一副震惊畏惧的神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走近半步,也没开口说话。

    邢烨然沉凝地遥遥望了他一眼,然后蹲下来,抱了抱薛咏,轻声细语地哄他说:“哥,别怕,警察来了。”

    他们去了医院,又去了警局。

    幸好对方没真死人,不然真得被告自卫过当。

    薛咏的兄弟宋逸杰出面和对方谈了一次,不知道谈了什么,总之对方没有起诉他们,算成了一笔糊涂账。

    薛咏受了伤,除了满身的青紫,头上缝了两针,肋骨也断了一根,有只手指的指甲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出来了。

    邢烨然快心疼死了。

    邢烨然把他领回家。

    薛咏像是变了个人,整个人都变得特别奇怪,像是个小孩子。

    邢烨然向老师请了一周假,在家里陪薛咏。

    薛咏神经病一样地在家里走来走去,惶惶地问他:“我是不是又打死人了?”

    邢烨然说:“没有,哥,你没打死人,他还活着呢。我不是给你看过了吗?”

    过一会儿,薛咏又突然问:“他是不是跑出来了?”

    邢烨然问:“谁跑出来了。”

    薛咏说:“他很可怕的,他会杀人的。”

    邢烨然怔了怔,毛骨悚然,又觉得眼底涌出泪意。

    薛咏混乱地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是被我爸教出来的,他老是跟着我。”

    薛咏像个找不到父母找不到方向的无助害怕的年幼孩子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着走着会突然蹲下来不停发抖。

    或者突然自己捶地,把手都打破皮,他非常厌恶自己的暴力。

    怎么会这样了?

    邢烨然被吓得手足无措,他现在格外清晰地充满了罪恶感。

    是他把薛咏害成这样。

    他情愿自己死了,也不想看到薛咏这样。

    太煎熬了。

    邢烨然问宋逸杰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宋逸杰告诉他:“薛咏不想告诉你,他爸不是因为杀人所以进去的吗?杀的就是他妈,他就在一个屋里。从那以后他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他□□拳的那次发作过。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消失了,很多年没发作过,这次算是又复发了,你陪陪他,他会醒过来的。”

    邢烨然眼都不错地从早到晚看着薛咏,几天了都没出家门,他很怕薛咏这个精神状态会出事,薛咏有时像是要杀人,有时又像要自杀。

    薛咏慢慢地被安抚下来,但还是有点一惊一乍。

    四五天下来,薛咏像是清醒了,这天早上吃了饭还和他说:“你别在家里陪着我了,去上学吧,学生不去读书像什么话啊?”

    夜里,邢烨然在主卧陪薛咏睡觉。

    凌晨,邢烨然迷迷糊糊地醒来,往身边一摸,空的,他瞬间惊醒了。

    薛咏呢?

    邢烨然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四处找薛咏,哪都找不到薛咏。

    邢烨然吓得手脚冰冷,他跑出去,在楼下找了一个小时,都没找到薛咏。

    邢烨然被一股巨大的惶恐不安控制住,就算是他被抛弃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害怕过,薛咏去哪了。

    邢烨然脑子太乱了,过了好久他才想到自己可以求助,对,他该去找薛咏的那些兄弟朋友,拜托他们一起找人。

    邢烨然匆匆忙忙回到家,找手机,刚要打电话,他听到了一点声音。

    邢烨然愣了下,循着声音找到书房,才发现薛咏团着身体藏在电脑桌下面。

    邢烨然鼻尖一酸。

    邢烨然蹲下来,薛咏睁圆一双眼睛,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地望着他。

    邢烨然的眼泪一下了落了下来,他伸手去握住薛咏的手:“哥,你别怕我。”

    薛咏没说话,戒备地看着他。

    邢烨然弯下腰,也钻进去。

    薛咏被吓了一跳,像是受惊的动物,转身要逃。

    电脑桌下的空间非常狭窄,勉勉强强才能挤下他们两个大男人,邢烨然从背后牢牢抱住他,就算薛咏想挣开,还咬他,他也没有放手。一颗颗guntang眼泪从薛咏的领口掉进去:“哥,对不起……对不起。”

    第61章 好弟弟

    邢烨然像只大狗狗一样寸步不离地守着薛咏。

    一星期没出门, 每天在家盯着薛咏吃药、吃饭、睡觉,医生说不能再刺激到他。

    头两天的时候薛咏特别一惊一乍, 一丁点响动都能吓到他。

    夜里他怕薛咏消失,没一晚睡安稳,必须把薛咏抱在怀里,薛咏意识不清的时候也会主动地回抱住他。

    像是两只动物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薛咏跟他讲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零零碎碎,颠三倒四:

    “我爸总是打我,打我奶奶和mama,我妈会保护我。”

    “以前和现在不一样,女人结了婚很少会离婚。我妈觉得离婚太丢人了,比死还可怕。”

    “后来奶奶常和我说后悔, 应该劝我妈离婚, 不然我应该还有mama。”

    “我真讨厌我爸,可我也很会打架, 好像是天生的一样, 我就是知道该怎么打架。”

    薛咏又说:“后来我为了挣钱不是打过一段时间地下黑-拳吗?我打一场赢一场, 没输过,最后一次的时候我的病发作, 差点把人打死了。我大概能看到我自己在做什么, 但是身体像是被一个怪物控制住, 他还不听我的话。”

    薛咏问他:“是不是很可怕?你会不会怕我啊?”

    邢烨然很想亲他, 握住他的手, 说:“我不怕你。”

    大概是这段时间朝夕相处、无微不至的陪伴。

    薛咏变得依赖邢烨然许多, 有邢烨然陪在身边就让他觉得安心。但他也觉得自己很自私,他一个神经病把一个好孩子绑在身边,像他这样的家长也太糟糕了,根本不是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他隐约能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但就像是一个快渴死的人,他求生般的本能没办法拒绝任何一滴甘霖。

    薛咏给大学班上也请了一星期病假。

    邢烨然在家教他课程,辅导作业,薛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