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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户人家没有孩子,见邵云安模样不错,身上的衣服虽说又脏又破,却也不是凡品,该是大户人家出身。但邵云安是从胡人手里救下的,也没有听说附近有人家找孩子,头领和这户人家的家主都想着邵云安家该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头领有事要赶回大山部落,就把邵云安和重伤的几名手下托付给了这户人家,并且留了银子。这户人家也有想要收养邵云安的意思。原本,按照大燕国的律法,民间收养也要去衙门里办理收养的手续,认定孩子的来历正当才可以。但邵云安失忆了,又牵扯到了胡人和大山部落,那户人家就没去衙门办理收养手续,只说是远房亲戚的孩子,等过些时后走走关系直接给邵云安落了户就行了。 大山部落的那几个重伤患养好了伤也离开回家了。邵云安也在那户人家呆了下来。因为那位头领是在黑云山附近捡到的他,便给他取名为云安。如果是这样,那代家—定能找到邵云安。可不久后,那户人家的正夫人竟然怀孕了。邵云安毕竟来路不明,现在正夫人有孕,邵云安的身份就尴尬了。思来想去,那户人家的家主还是决定把邵云安送到衙门去,查查他的身份,若家中还有人,就送回去;若没人了,就由衙门来选择收养的人家。那户人家有些家产,家中若有养子恐日后有麻烦,所以才要把邵云安送走。 正夫人让管家把邵云安送走,管家转身就把邵云安交给了自家媳妇儿。管家媳妇儿犯懒,又把邵云安交给了原本负责宅中浆洗的邵家媳妇儿,也就是后来的邵老太。邵家夫妇那时候正准备返乡了,管家媳妇儿也是想着他们正好要走了,顺路把邵云安送到县上的衙门去,也省得她再跑—趟。可邵家两口子却打起了自己的算盘。邵云安在这宅中没受什么苦,吃的穿的都是按照少爷的规矩来的。邵云安脖子上戴着玉佩不必说,手上还有一对银镯子,是正夫人给买的。户主也心有愧疚,特别给邵云安买了一枚金锁,算是补偿。 看着邵云安身上的这些东西,邵家夫妇动了歪心思,在外做长工多年,两人虽说攒了些银钱,但绝对没有邵云安身上的东西值钱。那时候邵家夫妇还只有邵大虎一个儿子,夫妇两人都宠得紧,钱永远不会嫌多。反正多个孩子也不过是多双筷子,可邵云安身上的那些东西却是值不少钱,他又是男孩子,以后家里还能多个干活的,回到族里,还能多分到一份族产。他们又要返乡了,把孩子带走,谁也发现不了,看正夫人的意思,日后也不会到县衙去查,两人越商量越觉得可行,就这么把邵云安带走了。 邵云安那时候已经懂事了,走了一路都没到衙门,却是越走越远,邵家夫妇还把他的银镯子、金锁和玉佩都拿走了,他就哭闹了起来。邵家夫妇对他又打又骂又吓唬,一个五岁的孩子哪里能反抗得了。他本来脑袋就受过伤,又经历过劫难,再被邵家夫妇这么一对待,又病了起来,连续发高烧。反反复复几次,邵云安就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这样,邵家夫妇把邵云安带回了邵家村,对外说是他们生的,两人也没想着给邵云安改名,只沉浸在卖了邵云安的银镯子和金锁后得到的那一大笔的意外之财。之所以玉佩留着,邵家夫妇是怕邵云安若真的还有家人在世,凭着玉佩找到他,所以他们不敢去典当掉,可那是块好玉,丢了又舍不得,就藏起来了,想着等时日长了,安全了,留给孙子。也幸亏他们没典当或者卖了,这是代家留在邵云安身上唯一的证据。 第184章 偏厅里满是哭声,粟辰逸就别说了,就是代老将军的眼眶都是红红的,拳头握得死紧。代江不仅查清楚了邵云安或者说代战安是如何成了邵家的儿子的,还查清了邵云安在邵家的这十几年里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郡不过是比下人稍微好一点罢了。而邵云安更是因为邵家和王家的逼迫,投河自尽, 粟辰逸心疼的都要晕厥过去了,代家哪伯是再难的时候,家中的几个孩子也是护得周全。若是上阵杀敌,流血受伤,那是男儿郎的抱负,是代家的责任。可邵云安那是被泥腿子“偷”回去虐待,性质完全不一样。 沈冰—边擦眼泪一边说:“这邵家人杀了他们都是便宜他们了!” 代江也是心情沉重,跪下:“考将军,小子有愧,那邵家长子邵大虎逃了。那晚邵大虎没在家,小子带人便寻不着他,他该是得了信儿躲起来了。” 老正君:“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生死,不管多久,都要抓住他!” 代老将军:“你走时再去领百人,必须抓住他!” “是!” 代江站起来:“老将军,小子这就回去了。” 代老将军没有留他,说:“辛苦你了。” “老将军折煞小子了。不找到邵大虎,小子绝不回来。” 老夫人开口:“把邵家那三个人先送到京城来。私囚我代家的孩子,老身要问问他们哪来的胆!” “是!” 代江走了。他一走,老夫人又哭了,沈冰对代老将军说:“爹,您去找皇上,让二弟和战骁回来一趟吧。若战安只是走失,自是不好去求皇上,可那孩子……”沈冰哽咽了一下,“邡孩子受了那么大的苦,不能不让他们父子、兄弟见上一面啊。” 粟辰逸的哭声溢出。代老将军这一回没有像之前那样否决,他沉思了良久,站了起来:“我进宫。”顿了顿,他说:“老二家的,战安那孩子吃了苦,受了罪,可那孩子现在却是好好地站在你跟前了。他不仅模样好、性子好,还是个有能耐的。你也莫要哭了,哭坏了身子你又拿什么疼他,补偿他。擦擦眼泪,等战安……等云安回来,爹就做主认回他。” 粟辰逸听到这些活,努力忍住泪水。爹说得对,他哭坏了身子不是倒叫儿子为他担心了吗。粟辰逸擦擦脸,哽咽地说:“爹说的对,我不哭,不哭。”强忍泪水,他忍不住还是问了:“爹,您说战安,云安他,会不会,怨我?” “不会。那孩子明理,不会怨你的。我进宫。” 没有让两位夫人跟着,代老将军独自进宫了。在他走后,老正君做主给远在边关的代明荣写信。 还在寝宫里腻歪的永明帝和君后得知代老将军竟然进宫了,都很吃惊。郭逊和卓金伺候两位主子穿衣,郭逊低声说:“皇上、千岁,奴婢看老将军似是,有些伤心。” “伤心?” 永明帝看向君后,君后大惊,也看向永明帝:“怕是家中出事了。” 永明帝和君后迅速穿戴好后立刻召代老将军进了寝宫。代老将军行礼之后,双手奉上—物,眼眶红了又红。郭逊立刻双手接过那物,送到皇上和君后的面前,看到那个玉佩,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