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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好的。黑马王子,水晶公主,因为“相衬”或“他/她配得上我”便可以在一起。能共赴一场童话盛筵,又能否在宴会结束十二点后有个好结局,这说不定,全要看缘。 上天往往吝啬缘分。 陈一平枕着手躺在露台地上,待江绍坐他旁边唱完,落力鼓掌。江绍径直拖他手拉人。“走啦,陪我喝酒。” 进舱内,壁橱拉开,洋酒,冰箱打开,啤酒,简直是个酒窖。陈一平见怪不怪,去问邓特风:“可不可以请你先送米雪回家?” 他以为得到的也就“可以”或“不可以”两个答案。邓特风却道:“你呢?” “陪他明天酒醒再说。”他和江绍留宿船上。男人无所谓,只是女孩子,睡前瓶瓶罐罐功夫多,必须回家。 陈一平又道:“谢谢。” 邓特风就知道他不再有分说余地,沉默地待米雪跟上,下船。 簇拥着船的海水漆黑如墨,细看原来是深蓝色。船身的白也成了墨水染开的浅浅蓝。 送米雪到公寓楼下,她有钥匙和卡。邓特风仍无言地送她上楼。 建筑内铺着咖啡底红花地毯,两面米白拼接一道咖啡色石纹砖的墙。她在房门口停下脚步,裙摆荡漾地转身,好像在舞会。“今天……我玩得很高兴。” “那就好。” 她说:“那首歌,Shawn哥弹的那首,叫。”又有点惆怅地笑。“以前,以前啊,Jamiejiejie还和我大哥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四个人也是这样出去,她很喜欢这首歌的。……我没有想到,Shawn哥今天会又唱……” 邓特风想问,那个Jamiejiejie,她为什么会和你大哥分手?为什么会有女人甩陈一平?这种心态真是八婆。他分明是个不纠结过去,看重现在的人。他只说:“嗯。” 陈米雪开门,邓特风站在她身后问:“你大哥和Shawn在船上喝酒,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止步。“会出什么事?我大哥啊,他平时要开车不喝酒,但是喝酒从没醉过的。上一次和朋友开生日聚会,把所有人都喝倒了,还收拾了房子,一个人在拖地。” 邓特风讶然又有点敬佩。“哦。” 米雪看着他这样,忽然笑了。女孩子的笑好像玫瑰花枝颤动,她颈部都泛起一层粉红,说:“最后一件事。今晚,你可不可以吻我一下?” 邓特风睁大了眼睛,脸也瞬时烧得通红。 他终于闭上眼,踮起脚,笨拙却极轻地吻她,怕惊扰了一朵花的美梦,炙热的嘴唇隔着额发,在她额上点水一样浮过。 可这一吻完毕,好像从晃荡迷醉的云端落回尘世,水晶灯下,两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滋生一种异样的失落。似乎这根本不是能带给他们欢喜,他们懵懂寻觅的东西。 他们分开,米雪倒退一步。 “再见。”她说。 第4章 于此同时,在飘荡在海湾的那艘船上。 江绍拿了罐啤酒,一直没喝。他其实是个很英俊漂亮的男人,眼睛很大很清澈,清澈到眉宇间常有迷惘流露,所以要用特异和花俏来遮掩。 他拨着弦问:“介不介意我今天又唱那首歌。” 陈一平一笑。“你不开心想喝醉嘛,别啰嗦了。这样,醉得快。”拿出几个杯,开酒瓶兑到一起。“啪”地摆一杯到江绍面前。 江绍听话地喝。陈一平也四支手指捏着杯口喝掉。酒很辣,他眩晕了一刹那。混酒在桌上一字排开近十个玻璃酒樽,江绍没喝几杯就醉了,打着嗝说:“不就是……她要结婚吗?你何必在意……早知道,当初我就叫你提前飞了她,也不会被她飞,搞得好像你对不起她似的。我说实话!她有哪点是你配不上的?” “够了。”陈一平一推,江绍就倒在桌上,再无他话。 这时陈一平有点恨自己酒量太好,爬上船顶看暗沉海天际一轮孤高的月亮。手机突然提示短讯息。 “Hi.” 第二条。“这是Alex。取得你号码自Michele处。”典型的年轻人码字,“ur #”,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自己找事发短讯,还要写这种省略语。 第三条。“我买了一架电单车。可有教练推荐。” 陈一平确实认识考电单车牌的华人教练,他从通讯录翻出姓名号码发回去。 邓特风回:“Thx.少喝点。” 这夜陈一平在船顶抽了许多烟,天际才浮起一片光。 海水霎时被映亮,天与海都好像蓝玻璃做的,太阳一出就点亮玻璃罩。 江绍衣冠不整爬上船顶,还在揉酸痛的颈脖。“有没搞错,这么熏,我以为你烧船。” 陈一平回头:“我烧船又怎样?” “不怎样。”江绍还是笑嘻嘻地,凑近拿走他的烟。“我不开心也想烧船。——什么时候想烧,通知我陪你。” 他们在清晨的海风中相对笑起来。好像他们才只二十岁,还是两个大孩子。 听闻前女友Jamie Chow,周婕敏,要结婚,陈一平没什么反应,也没告诉任何人。和老友江少各怀心事喝一顿作罢,天亮就什么事都好了。 他有心使自己忙起来,论文课题之外,甚至接受一所私立学院聘请,于下一个暑期学期开设两节大学第一年、第二年的社会学课程。 这样忙碌,自然少了心力去关怀米雪和邓特风的进展。他自然也不会知道,米雪和邓特风聊到多少关于他的内容。 那些事被米雪包含在家庭相关的内容里抛出,她和邓特风交换了很多彼此家庭的事。她知道邓特风父亲早逝,妈咪忙于工作,就连回家陪儿子吃个饭都要秘书先通知儿子:几月几日,如无意外,赵女士七点至八点间将有一个小时安排与你共餐。 邓特风也模糊了解了陈米雪的家事。父亲和她母亲结识,是想移民,可是他有案底,十几年来数度申请被拒,感情破裂。她妈咪昏了头地想再生个孩子挽留丈夫,孕期仍遭打骂,社工署苦苦劝她不要再执迷不悟,她大哭大骂闹走社工,生下米雪后终于心如死灰,决心与过往一刀两断,结束婚姻,连一双子女都不要,将陈一平与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交给父母,独自去了英国。 陈家兄妹的父亲则是因为惹上官司,九七年改名换姓逃去泰国。一般该挨雷劈的人都混得好,几年后,被他娶到个当地有势力的大老板女儿,摇身一变,出人头地,成了社会名流,又与现任妻子生育几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