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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衣裳,一会儿给他们换。 屋里是一张大炕床,铺着蓝色棉褥子,在那小被子的中间,放着一张卷起来的画。 柯卫卿拿起它,慢慢地摊开,上面画的是……煌夜。 在孩子们两岁的时候,吵闹着要娘,柯卫卿便说,娘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见不到他。 但他们仍旧不死心,还打着包袱要去找娘,无奈之下,柯卫卿画了这个画像,虽然是个男人,但他们似乎并不介意。 晚上睡觉时还搂着画,说是和娘一起睡了。 「……真是傻孩子。」柯卫卿微微地笑了笑,把画放好,出去了。 第八十五章(最终章) 月半,是村民去赶集的时候。柯卫卿答应孩子们,去给他们买纸笔。 村里好多人都去了,热闹得很。集市在天山城里,在一个较为开阔的空地上。农民、商贾一早搭建起帐篷,设好围拦,便是门市罗列,人头攒动。 有牛羊牲畜,也有苦菜、蘑菇等新鲜山货,还有锄头、镰刀等农具,五谷、土布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天宇天辰高兴坏了,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跑到东,跑到西,看到耍猴戏的人,就叫好拍手。 柯卫卿抓住这个,却放跑了那个,不得不一手逮住一个,在人群里挤进挤出。 「卖字、卖画啰,代客写信!」 一个小摊贩在前头卖力地吆喝着,除了卖画,还卖笔墨,柯卫卿正想带孩子们过去,有一个人从人群的另一边穿出,先来到了摆满卷轴的摊档前,占了位置。 「这画不错啊。」那人欣赏着一幅山野雪景图,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年轻公子靠近了,笑着对他说,「是呢,是你喜欢的冬雪。」 柯卫卿不由睁大了眼睛,「永麟!」 拿着画轴看个不停的人,正是永麟,他晒黑了不少,神情愉悦,衣着朴素,像是游客。 一旁的年轻公子长得很漂亮,柯卫卿听到永麟叫他「雪羽」。 「雪羽……?啊!是那个孩子!」柯卫卿对他有些印象。他是巫雀村里最活跃的一个孩子,转眼间,已经是翩翩美少年了。 「你喜欢的话,就买下来吧。」雪羽笑着说,「虽然我觉得,还是你画得最好看。」 「嗯。那等我回去,就给你画一幅,这个先买下来。」永麟笑着从钱袋里取出三两银子,递给欢天喜地的小贩。 「什么?你欠揍啊!」 两人推推挤挤,有说有笑地往前边去了,那里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戏码,人多得很。 「爹爹?那是熟人吗?」天辰见柯卫卿盯着那两人直发楞,不由摇了摇小手,问道。 「嗯,是爹爹的朋友,但是……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柯卫卿笑了笑,不知怎么的,视线竟模糊了起来,看到永麟重拾起画笔,真是替他高兴。 看样子,巫雀族的人,都过得好好的……。 「煌夜……我好想你。」一直压抑的思念,在看到久别重逢的友人之后,柯卫卿差点忍耐不住。 「爹爹,你怎么啦?是不是有沙子进眼睛里啦?我给你吹吹。」天宇不住跳着说。 「没事。只是风大,一时迷了眼,走吧,我们去买纸笔。」柯卫卿深深吸了口气,走向堆满纸墨、毛笔的摊位,为孩子们认真挑选去了。 「怎么了?永麟?」走在前面的雪羽,看见永麟突然回头,便问道。 「我刚才……」永麟眨着眼睛,「好像看见卫卿了。」 「什么?」 「不过,不太可能吧。宫里有传闻,说他去了梁国。」 「是啊。唉。我们走了这么多地方,都没能找到他。」雪羽垂头丧气地说,「好想再见他一面。」 「嗯……有个人比我们更想,现在还跟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人呢。」永麟忍不住苦笑,「我真是小看了皇兄了。」 「痴心一片,总会得到回报的。」雪羽露齿一笑,伸手握住了永麟的手,也不怕旁人看见。 「说的是。」永麟也笑了,靠近他,「走,我们再去那边看看。」 「好!我要吃豆面糕、还有糖葫芦!」雪羽蹦蹦跳跳得就像个孩子,可也一直握着永麟的手,没有放开……。 柯卫卿拖着两个顽童,背着塞着纸张、笔墨还有砚台的小布包,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回村里去了。 ※ ※ ※ 冬至。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进,在这大雪纷飞、又无战事的日子里,是很罕见的。 「皇上,天色已黑,是否要驻扎休息?」一名将领上前问道。 煌夜身披黑色貂皮斗篷,头戴金冠,坐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微蹙起的眉峰覆满冰霜。 「不,传令下去,今晚连夜赶路。」往天山城的路蜿蜒坎坷,要经过三座高峰。有密报说,曾在那里见过很像柯卫卿的人。 虽然,这可能和以前一样,是空欢喜一场,但是煌夜仔细调查之后,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一个山贼盘踞的小山坳,突然来了一个足智多谋的外乡人,带领官兵,不出三个月就剿灭了山贼,他的所作所为,像极了柯卫卿。 没想到柯卫卿为了躲自己,竟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翻山越岭的,可真是绝情啊。 「驾!」煌夜一夹马腹,往前飞驰,身后的队伍便紧紧地跟上了,快速又沉稳的往目的地推进。这次的人马,别说一个南山村了,就连天山城都能围个水泄不通呢! ※ ※ ※ 「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天宇盘腿坐在饭桌后头,一本正经地摇晃着脑袋,背诵着爹爹教导的功课。 在他们一岁的时候,爹爹就教他们数数和认字了,从自己的名字,到村里每个人的姓氏,那时候,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给小猫小狗,以及鸡鸭牛羊全都取上好听的名字。 在他们满三岁之后,柯卫卿开始教全村的孩子读书识字,大点的孩子还能学武,天宇天辰不免有些吃醋,柯卫卿就笑着说,以后会让他们学习兵书。 当然,这让他们的课业分外繁重,当其他的孩子离开「学堂」,四处玩时,天宇、天辰就要翻着厚厚的兵法学习,爹爹在一旁耐心的解说。 不过今日,因为风雪太大,柯卫卿就把这七、八个孩子都留了下来。天宇、天辰读着兵书的时候,其他孩子在抄写古诗词,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好奇地问天宇,他背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天宇可得意了,昂着头说,「这是说,不要寄希望于敌众不来侵犯,而应依靠自己,严阵以待。」 「什么是严阵以待啊?」女孩子更困惑了。 「严阵以待……就是严阵以待嘛!你真笨啊,这都不懂。」 「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