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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踹他再多脚,都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这种木头人,有什么意思? 夜幕降临。 寝宫里熟悉的暖香令苻秋心情大好,也懒得计较了,桌上多剩下道鱼,他光把肚子上那两片剔去吃了,就让人赏下去给东子。结果可好,那奴才还不稀得吃,原封不动地被退回来了。 苻秋要不是没养猫,真觉得还不如赏给一只猫去吃。 苻秋饭还没吃完,这就没心情吃了。又不能把那奴才拖下去打,也不是没打过,那就是个闷子,三棍子下去打不出个屁来。 “不吃了。”苻秋把筷子一丢。 满殿的太监宫女也都习惯了,端来粗茶给他漱口。 不过两日。 八王爷快马加鞭于四更天进的京城,一通快马直接进宫。这八王爷何许人?先帝的亲哥哥,按着大楚立嫡立长的习惯,本来苻秋也不该是皇帝的儿子,更不要说现在坐在龙椅上了。 八王爷到皇帝寝宫时,天子还在床上睡着,被人猛掀了被窝,只听一声怒吼—— “大胆!” “嘿,小子,说谁大胆?” 只见一张威严的脸,即便是笑着,也难褪去沙场风霜刮出来冷硬。 苻秋先是张大了嘴,接着往八王爷身上一挂,环着他的脖子不撒手,赖皮道,“八叔背我!” “背背背,要不要举高高啊?” 没等苻秋答话,八王爷响亮的一巴掌就拍在了他屁股上,浓眉一竖,“都十五岁了,不是五岁。还不快起身,待会儿五更点卯,看你今日又想不上床。” 苻秋咧着嘴傻笑。 “这不是有八叔吗?” “八叔不是回来替你上朝的。”八王爷苻容当年不受皇位,实是因为他心在朝堂,不喜欢宫廷憋闷,爱的就是个纵马万里的爽快,“这回来是问你要银子的。” 苻秋愣了愣。 “没问题,上朝时候朕去问问户部尚书,有钱!” 苻容捏了捏他圆溜溜的脸蛋,“有钱就好,拿不出银子八叔就只有把你的后宫拆一部分拿去换钱。入冬之前,钱粮都要到位,不然这一仗,不好打。” 大楚在对南边的南楚开战,说是南楚,乃是前年雪灾时候揭竿而起的一支义军,占了南边五个州,渐渐竟然坐大了。先帝生前大楚大肆征战拓展疆土,驾崩后消停了两年,现在才腾出手来把南楚料理了。 苻秋也是想过的,直接在朝堂上问怕有不便,散朝后单独把户部尚书留下来一问。 可好,户部尚书哭丧着个脸—— “别说十万两,就是五万两,也得七拼八凑。明年皇上大婚,太后要修行宫,这都是钱……” 苻秋倒是没想到,国库会没钱。毕竟自从雪灾之后,这两年也算风调雨顺,各地平安无事,赋税也都按时入库。 只现在钱不够,不知道怎么向八叔交代。 正犯着愁,只得老老实实躲在寝宫里,心里忐忑地缩在被窝里。心说,最好八叔能迟点来找他,实在不行干脆下道旨让八叔去戍边得了。 这时候一个干瘦的男人影子在门口晃来晃去。 见他拿起个花瓶,擦得可带劲。 苻秋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翻身下地,朝着太监走去。 大楚的太监穿一身青色太监服,衬着东子还是一副干瘦的样子,皮肤苍白的,咳两声就喘。 苻秋站住了脚,蹙眉道,“又病了?” 东子茫然看他一眼,手忙脚乱放好花瓶,跪在地上回话,“奴才没事,一点风寒。” “朕是想说,有病就别出来当值,待会儿病气过给朕,别说你一个,你们那一个院子的奴才都得掉脑袋。” 东子白着张脸,嘴唇木讷地闭拢,不说话了。 “下去吧下去吧,看着你就心烦。” 前脚东子出门,后脚皇帝更心烦了,就在这时候,天大的烦心事都比不上要债的八王爷。 一个中年男子声音从门口传来—— “皇上上完朝,想必银子已经有了吧?” 苻秋心里一哆嗦,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没片刻就像拔萝卜似的被八王爷从被子里倒着提了出来。 八王爷难得慈眉善目,“钱呢?” “……没有。”苻秋想哭了。 “那仗还打不打了?要不要八叔打脸给全京城人看啊?”出城之前八王爷立了军令状,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打!八叔您先回去,半个月后,朕一定把十万雪花银送到前线去!”苻秋一咬牙。 八王爷眯了眯眼,“反正八叔没事,在京城守着你,半个月后再去前线不迟。” 苻秋在肚子里默默数起了他靴子里的五两私房钱。 谁他娘说皇帝富有四海?他只有五两! 第2章 逃宫 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这事苻秋当然知道。只钱这东西,就算是钱生钱,也得怀胎十月不是? 八王爷在宫里住了下来,听说那边宫里吃得那叫个寒碜。 三菜一汤。 腌萝卜、炒青菜、小葱拌豆腐,两片炒青菜剩下的菜叶子,放大锅里搅两搅,就算是汤了。 苻秋陪着苻容吃过一顿午饭,立时涕泪横流握紧拳头宣誓,“八叔您放心,朕一定会励精图治当一个好皇帝,不就是十万两吗!朕不吃饭也得凑出来。” 八王爷和蔼地摸了摸他的头,“就怕皇上不吃饭也是杯水车薪。皇上那点饭量,打算替军营养虱子?” 八王爷走后,苻秋盘腿坐在床上纹丝不动。 殿内偏有个不长眼地走来走去,苻秋睁开眼,就看见那个干干瘦瘦的东子,拿着个前朝的古董花瓶正擦着。 若是把宫里的古董都收拾出去卖掉,现在他有差不多二十个妃子,分别住在十二个宫,每间宫殿出四五件古董。 就不知道每件古董多少钱。 “喂。” 苻秋出声突然。 只听“咣当”一声,不知多少两银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东子连忙跪下,却一句告罪的话也说不出。手掌压在碎片上,一听苻秋的声音他就像冻僵了般,什么都说不出。 “你是没事做还是怎么了?成天里就擦擦擦,能不能做点有用的?擦古董能赚钱吗?能打仗吗?能让朕身心舒坦吗?会不会伺候人!” 东子磕着头,头点在地上,整个身体沉默而寂静地弓着。 苻秋恼火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