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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叹惋。也不知道太子哥哥如今是什么想法,他对皇位,是否心有不甘。若是不甘,她要帮他么? 旭妍转身去了另一个屋子。 她躺在榻上,忍不住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现在最对不起的人应该就是佳遇了,作为好姐妹,她瞒了她太多,佳遇曾经说过,她们两个无论家族发生了什么,两个人都不可以疏远,都不可以放弃对方。 佳遇把她少女小心思全部告诉了她,无一隐瞒,而自己呢,爱上僧人,曾经私奔,现在假死,通通都瞒着她。只希望她听到自己已经死了的消息时,别那么伤心,都是孩子的娘了,应该会看开些吧? 还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祖母说过,那是个强势又心软的女人,年轻时也是个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里吞的狠角色。当初若不是先帝将她赐婚给赵循,太皇太后恐怕不会让赵循在争储的路上一骑绝尘。虽然不是亲祖母,但她对自己一直都是极好的,如今上了年岁,也不知身体能不能扛得住?幸好佳瑟会代替她在太皇太后面前敬孝道,也算让她心安了一些。 佳瑟... 旭妍叹了一口气。 她一直都不明白她,可在罪悟殿的那日,她才终于真正的明白了她的心意。 那是有悖常理,不被世俗所接纳的感情,可她没法回应她。 罗佳瑟央了赵循来瞧她,赵循不允,但这姑娘也是个胆大包天的,直接在夜里翻墙而来,那样高的宫墙,她一个淑妃娘娘,着实是放浪形骸了。 她夜里浅眠,听到动静只以为是什么野猫,怎知门外的声音她熟悉无比,旭妍将她放了进来。罗佳瑟一身狼狈,发髻散了,衣裳也皱了。见到她当下就止不住的抱住了自己。 那个拥抱,寂静无言,于寂寥的秋夜淹没在蝉鸣里。在旭妍怔神的片刻,罗佳瑟忍不住轻颤,两人在清冷的罪悟殿,终于感受到了那么一丝暖意。旭妍回过神来,并没有推开罗佳瑟,她轻轻拍了拍身前姑娘的背脊,轻轻道:“你怎么来了?” 罗佳瑟那些从未宣之于口的秘密,压在心里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每一次只要表露出一丁点,她都会装聋作哑的逃避,今夜,只有她们两个人,没有皇后,没有淑妃,只有旭妍与佳瑟。 她一度哽咽,受了委屈一般看着她,喉间呢喃着:“我想见你。” 罗佳瑟抱着她骨瘦如柴的身体,一直流眼泪,旭妍有些手足无措,她第一次见这姑娘哭,佳遇曾经说过,罗佳瑟是个小怪物,除了从娘胎里出来哇哇叫了两声,便从未见过她流泪的时候。旭妍看着她好似要把从前从未流过的泪通通哭回来。 她只是给了一个jiejie都会给的动作,旭妍摸了摸佳瑟的头,坚定道:“没有白疼你这个meimei。” 抱着她的人身体一僵,罗佳瑟知道自己不会给她任何回应,她这些日子清醒得可怕。 随后,罗佳瑟只道:“找到了能代替你的人,你放心,不会杀害无辜,这个女人是个拐子,作恶多端,死有余辜罢了。” “好。” “黄婧妍已经说动了赵循,三日后他们便会南下,这几日赵循也许会来看你,你小心一些。” “嗯。”旭妍颔首。 罗佳瑟撇了撇嘴,她没有多少时间能待在这里,她如今知道旭妍有喜欢的人,更不会接受她的心意了,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开口:“若我们生活在仙岛,你会选择我吗?” 那是里只有女人的仙岛。 旭妍嘴唇翕动,这一次离别,也许今生也难相见,她很想说出那么一句安抚她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顿住,旭妍引申仙岛篇里的结语,颇有些心硬地道:“世俗好比一场海溢,仙岛最终沉埋于海底...” 罗佳瑟那时的模样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直到她大步离去,旭妍才蹲下身,她也不是无法感同身受,她和修亦,何尝不是被世俗淹没海底? 这次死遁,若不是有佳瑟的帮忙,她也许没那么快脱身。 一直到了后半夜,旭妍才总算入眠。 她睡前将那些喜欢的人通通都念了一遍,这也是祖母说的,睡不着的时候,数羊也没有用,得把自己喜欢的人都想一遍,这样就能开开心心的睡觉了。 可为什么,她还会梦见赵循? 梦里的她真的死了,赵循看着她的尸体,向来冷漠的男人面上的表情一寸寸的裂开。他不让别人碰她的身体,但焦尸实在太可怖,若是不入土为安,恐怕尸臭蔓延,会产生毒气。最后赵循命人将她的尸体烧了,旭妍看着那具焦尸变作了骨灰。赵循亲自将骨灰放进了骨灰盒中。 就在她以为赵循会将她埋在哪里,怎知这个男人就将骨灰盒放在了太极殿的龙床上。旭妍心口一滞,这下她确实看不懂了。 赵循偶尔对着骨灰盒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什么“是你先忘了我”,“但是我不要忘记你”。 一开始不正常也只是把骨灰盒放在身旁,演变到了后面,他便直接抱着睡觉了,有时候看着骨灰盒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实在病态的很,可最惊悚的却是,赵循每日醒来必会满眼神情的看着床榻的另一半,手抬起在半空中,好似怀里有个人,他正在抚摸她的头发。 赵循再也没去过后宫,他甚至根本就不宠幸妃子,在朝臣喋喋不休的劝说下,赵循甚烦,后来直接就遁入佛门。 可他同别的僧人不一样,他只在伽蓝寺后山上的洗清池里供养着一株草药。那是传说中的还魂草。 旭妍有些无语,赵循都一把年纪了,还信这个? 她停下来看赵循到底要用这株还魂草做什么。只见他在莲花灯里面写上了她的名字。 莲花灯被放置在了洗清池里头,慢慢的飘向了池子的中央。赵循见状,褪下了僧袍,割开了自己的胸膛,胸口的血,一滴滴的落在了还魂草上,他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痛,反而很是兴奋与期待,好似少年郎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一样。他来不及去给胸膛止血,只喃喃道: “我以心头血养之,灌溉,护她一世安宁。” ...... 旭妍醒来后呆坐在床头良久,外面的天光微亮,普陀山上的梵钟声如约而至的响起,旭妍头一回听到这钟声乱了心绪。 她麻利的起身穿好青灰色的棉衣,她包着妇人的头巾,挎着个篮子便出了门。 山下此时的行人很少,大多都是为了生计,起早贪黑的樵夫与小商贩。眼下日头还未出来,山脚下阴冷,小商贩们穿着大棉衣冷得直搓手。 旭妍停在一个妇人的摊子上挑了一些核桃酥。 大姐同她道:“妹子,怎生没见过你啊?”大姐一口闽南口音的官话。在南普陀寺这样的游览胜地,自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