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火中烧
曹琳听闻此言,没有多想。 只是本能的问道:“啊?温泉?什么温泉?” 赵猛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外甥女,坐回到女人身旁道:“附近的温泉,你若是想 去,改天我带你一起。” 余静嘟起小嘴,就要发火。 可时机不对,只得强行镇定,故作气恼的说道:“啊,那我也要去。” 母亲觉得女儿真是不懂事,人家过二人世界,她去干嘛?纯属电灯泡,不赞同的歪 着脑袋道:“静静,少捣乱!” 姥姥也跟着帮腔:“你不是去过了吗?” 女孩一派天真无邪,撒娇道:“去过怎么了?我喜欢,还想去。” 说着挑衅似的看向舅舅,赵猛无法直视她的目光。 拒绝也不是,答应更不可能,毕竟心理有鬼,不敢造次。 倒是曹琳不疑有他,一味的妥协,柔声道:“啊,下次我们去的时候,肯定带着你。” 她对余静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念,纯粹当个小孩看待,只不过对她手腕的卡地 亚手表很是在意。 东西是哥哥买的,没戴两回。 就被别人用了,心理不禁泛堵。 想着,回去后,必须让保姆用酒精好好擦拭消毒。 女孩开心得道谢,可背地里对舅舅颇有微词,为什么不说话呢?心虚吧? 余师长端坐在沙发上,因为来的是女眷,有媳妇招待足矣,他只要端着一家之主的 派头便可。 此刻突然间问道:“猛子,会员卡里还剩多少钱?” 舅舅略微思忖摇头。 “你抓紧时间,把它用了,卡里的钱,到了年末,就要清空!”男人突然想起这茬, 提醒道。 赵猛微怔,随即点头。 “那行,我年前肯定用完。”他做了打算。 接下来,大家又聊起了家常,妻子对女人的家世很是上心,问她兄弟姐妹几个?曹 琳如实作答。 跟着便问起父母在哪高就?! 余师长端着茶杯,默默的听着,甚感无聊。 昨天晚上跟田馨在一起鬼混,如今有点头重脚轻,只想睡觉。 可小舅子的女朋友来了,无论如何,都得作陪,不能唐突退场,失了颜面。 原本,对方的家世,他也问过赵猛,可对方含糊其辞,不肯作答,如今听着曹琳, 说起父亲在XX军区任职,随即精神一震。 都是一个系统混的,对这些甚是敏感。 顺势插话道:“你父亲是什么职位,叫什么名字?” 女孩笑盈盈的回道:“曹X,师长。” 话音落,但见对方双眼放光,很是激动的样子。 “啊,你是曹师长的孩子?”男人满脸兴味。 “呃啊,是啊,您认识我父亲吗?”曹琳一头雾水。 很少过问男人们的事,再来,这里跟C市有些距离,横竖扯不上关系吧? 余师长哈哈大笑,很是爽朗道:“算是认识吧,有过几面之缘。” 曹琳倍感亲切,直呼真是凑巧,而老太太乐不可支,觉得女人不禁长的俊俏,还沾 亲带故,很是安心。 余师长又跟她聊了两句,问的都是父辈们的事。 在此期间,眼睛状做无意的溜到小舅子那边,疑心他故意隐瞒不报,赵猛则一派坦 荡,直呼不清楚这层关系。 老太太很是不满。 数落儿子粗心大意,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不早点带回家。 言语间多了几分热络,曹琳受到男朋友家人的认可和爱戴,心理很是高兴。 原本有点紧张,怕对方的家人不喜自己,眼下看来,局面对她有利。 聊了半晌,眼看着,时间不早了,雅琴让赵猛带着女人上楼歇息,他们呢,也要开 始张罗晚饭。 还没等男人从沙发上站起。 曹琳连忙站起身,温文有礼的表示,想要帮忙。 按着,老一辈得想法,女人入的厅堂,进的了厨房。 将来结婚后,还不是要洗衣服做饭,伺候丈夫和孩子?所以客气了两句,便答应下 来。 曹琳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收拾自己的房间外,几乎从不cao持家务,好在 这两天,留意了保姆如何干活。 不说信心满满,也是略微有谱。 赵猛有点担心,怕她做不来出丑。 可女友一意孤行,无法,只得让她去了。 终究不放心,再来,客厅里坐着个定时炸弹,趋吉避凶的本能,致使他有意远离。 所以跟着来到厨房——地方本不小,可挤了四人,还是难以承受,回身的功夫,都要 磕磕碰碰。 被女人们赶了出去。 他不死心的抓住门框,就在那默默观瞧。 余师长揉了揉眉心,让余静赶快把表还给曹琳,上去学习。 女孩撇了撇嘴角,似乎不舍,敷衍道:“行,我就再戴一下下!” 曹琳人长的不赖,穿着洋气,手表更是精致,余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蓝白运动服, 觉得丑出天际。 幸好眉眼长的好,妥妥的美人坯子。 男人没有多言,转身上楼,小睡片刻,晚饭煮好后,自然有人叫他。 余静看着舅舅像哈巴狗似的黏在门边,便觉妒火中烧,独自坐在沙发上,很是无 趣,起身大摇大摆踱步过来。 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身,跟着观望。 明显感觉到,男人浑身一僵,大手背过来,想要推她。 女孩死活不放手,探头探脑的往厨房看:曹琳个头高挑,身姿苗条,穿着考究,一 看便是富裕人家出身,跟自家灰突突的厨房格格不入。 做起事来,更是束手束脚,堪称笨拙。 就拿扒蒜这件小事来讲,一分钟了,还跟蒜头在奋战,末了,连姥姥都看不下去, 径直接过活计,劝她回屋休息。 曹琳越想表现,越出岔子。 看着脏兮兮的纤纤玉手,又瞧了瞧,墙壁上的白瓷砖,已然没有了光亮,顿觉得难 以忍受。 强作欢颜,委屈的朝男人噘嘴,猩红的唇彩,看得余静作呕,而舅舅温言安慰: “做不惯,就别做了!把手洗洗。” 对方什么德行,没人比他清楚。 都是一家人,何必藏着掖着,女人嗔怪的瞪着眼睛,难为情的朝厨房内的两人笑了 笑。 雅琴还好,总在外面工作,知道现在很多人,不擅长做家务,并且没有上进心,不 打算学习。 嫌弃油烟味浓重,对身体或者皮肤不好。 而老太太,思想保守,心理颇为不屑,嘴里念叨着:“琳琳,你别怪我多嘴,做饭 你得学学,毕竟日子是两个人的事,将来有了孩子,还能总在外面吃吗?多不卫生。” 曹琳满脸堆笑的应声。 暗地里却不赞同,两人的家庭背景不同,生活差异明显,她有保姆伺候,这些事根 本不必劳心费神。 偷眼朝男友挤眉弄眼,想要其帮着解释。 赵猛深以为然:“妈,您就甭cao心了,以后我们请保姆。” 老太太当即一愣,酸溜溜道:“那得多少钱啊?” 曹琳连声讨好:“没有多少钱,到时候,接您过去享清福。” 她也就那么一说,真要去?肯定容不下,谁都喜欢听好话,不管怎么说,她有这份 心意,很是难得。 遂和颜悦色道:“好,好,我等着!” 眼看着,气氛融洽,充满温情,偏偏外甥女作妖。 每当舅舅开口说话,但凡向着曹琳,便会遭受皮rou之苦:小手伸进对方的衣服里, 捏住一块rou,狠狠掐弄。 搞得赵猛形容悲喜无常。 就连曹琳也瞧出不对,洗完手,走过来道:“你这,这是咋了?” 余静适时收手,男人重展欢颜,女人勾着男人的手臂,来到沙发处,打开礼盒,将 东西一样样显摆出来。 还别说,都是包装精美的高档货。 女孩心想,她家看来是真有钱,怪不得舅舅要娶她。 女人挨着赵猛,时不时的温声说笑,看的女孩脸色铁青,可又不好说什么,似乎察 觉到了气氛有异,男人抬头朝女孩使眼色。 让她回屋,但余静梗着脖子,狠狠瞪他。 男人无法,颇为苦恼的咬了咬牙,只能不着痕迹的离女友稍远些。 而这一切,曹琳毫无所觉,从纸箱里掏出一颗黄灿灿的进口芒果,递给余静,却发 现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赵猛。 遂微微怔愣,一头雾水的看了看男友。 余静连忙收回视线,面色如常道:“啊,我不喜欢吃芒果。”哪里是不喜欢,恨不能 将她买的东西,全部扔出去。 连带着她也扫地出门。 舅舅承受着她烈火般的目光,浑身不自在,内心煎熬的,站立不安。 霍然站起身,对曹琳道:“你大老远来的,也累了,上去休息吧。” 接着,不由分说,拽起女人的媃胰,往楼上走去,女孩的脸色瞬间青白交加,目光 化作利刀,往对方身上戳。 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你侬我侬,亲密无间。 女孩狠狠的跺脚,恨不能把银牙咬碎,与此同时,抖动的手腕,发出些微声响,余 静被其吸引。 奋力将表摘下,往沙发上一丢。 气鼓鼓的沉下屁股,坐在上面。 她脑子很乱,眼前浮现两人秀恩爱的情景,抬头望向舅舅的房间,隐约听到房门打 开又关闭的声音,刺激得女孩头疼欲裂。 PS:恶棍更了 计上心头 余静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便看到母亲从厨房出来。 连忙低头,用手抹了抹眼角,雅琴看着女孩似乎不对,凑上近前,定睛细瞧。 但见她不停的眨眼睛,狐疑道:“静静,你这是咋了?” 女孩勾起嘴角,浅浅的勾起嘴角:“啊,好像眼睛进沙子了!” 母亲更加不解:“说什么胡话,屋里也没刮风,也没沙子。” 用眼睛瞪她一下,便不再理会,低头看着地上的东西,乐得合不拢嘴:“哎,你看 看,东西真不少,而且都是好东西。” 说着弯腰,捡起一颗大芒果,放在手里颠了颠。 “起码得有一斤重!” 余静没好气道:“有什么了不起,谁还没吃过。” “那可不一样,这是进口的。”说着,又放下。 眼睛盯着压缩包装袋里的稻米,雀跃道:“啊,还有泰国香米?” “这个好像也挺贵的!”说着,瞧了瞧手里拿着的钢盆,临时改了主意。 原本要去储藏室弄点米做饭,眼下却有现成的,这米很有名,肯定比自家的强。 她跃跃欲试,想要将袋子拆开,可不知怎的,封口非常结实,遂抬头对余静道: “帮忙干点活,去厨房把剪子拿来。” 女孩翘着二郎腿,便想拒绝。 对女人送来的东西满心排斥,可突然间,心头冒出想法。 连忙站起身,风风火火的跑过去,厨房里香气四溢,排骨的味道浓郁,要说做排 骨,姥姥可是一绝。 不用高压锅,单单文火炖,便是美味佳肴。 只不过偏油腻,她不喜欢抄水,说是把原汁原味的精髓都带走了。 就那么用自来水冲冲,放在锅里加佐料翻炒,变色后,直接添水,开火炖到熟烂。 老太太正在切蒜,回头见着她,有点吃惊,问她来干嘛,女孩取出壁橱里的大剪 刀,晃了晃。 说是母亲要用。 姥姥没说什么,继续忙活。 余静返回客厅,母亲伸手,却被女孩拒绝。 “妈,你去忙吧,淘米的事,还是我来。”她兴致高昂的蹲下身子。 女人很是狐疑:“你来?你还真勤快!” 女孩是个厨房白痴,除了会煮面,啥都不能。 所以她对曹琳这方面,没有诸多不满,余静这一代孩子,能持家的有几个,还不知 道呢,何必笑话别人,俗话说的好,笑话人不如人,报应不爽。 就像姥姥,没事也会在背地里,编排东家长西家短,如今自家的糟烂事,堵在心 头,也不敢乱嚼舌根。 说着就要抢夺剪刀,余静连忙背过手去。 “妈,这点事,我还做不好吗?要相信我。”她极力坚持。 母亲见此,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低声道:“那你知道,放多少米吗?” 余静想了想,摇摇头,平时家里做饭得米量都不知道,更何况多了个人,不过她自 有办法。 “那你划个印,我不就知道了吗?”女孩努努嘴。 雅琴无法,只得应承下来,用手在钢盆那比划着。 余静瞪圆眼睛看的仔细,不住的点头,表示自己能行。 母亲也有活计要忙,放下钢盆,起身回了厨房,余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眼睛望向 屋舍的后门。 起身飞快冲过去,拉开门板的刹那,一股强风吹来。 就像刀片割在脸上,她心理叫苦不迭:方才还没这样,怎么就起风了? 她顶着强风,沿着窗根往前走,来到果树下,便看见一个沙包,这是前面休憩院墙 剩下的,一直堆在外头。 经过风吹雨打,所余不多。 女孩用手抓起一捧,牢牢攥在掌心,一刻不肯停留,跑回屋内。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她匆忙的脚步声,余静蹲下身,将沙子扔在盆底,跟着往里 面放米。 做完这一切,仍不放心。 端着钢盆来到厨房,开始淘米。 看的两个女人,啧啧称奇,很是欣慰,直夸女孩懂事。 余静没知声,默默的将淘好的米,放进电饭锅里,跟着问过母亲,将水填好,按了 启动键,悄无声息退出厨房。 回到客厅后,女孩甚是兴奋。 原地跳了个高,还伸手试图触碰顶棚。 老宅的举架很高,起码有五六米,怎么可能。 不过,她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很是活跃,末了,终于有点累。 坐在沙发上休息片刻,便呆不住,想要上楼去瞧瞧,两人干些什么勾当。 赵猛带着曹琳,来到自己房间,推开得刹那,室内的景物一览无遗。 女人看着灰突突的墙面,还有破旧桌椅,心理一阵泛酸,有点心疼男朋友,家具简 陋,好在收拾得还算干净。 尤其是豆腐块似的被褥,看上去倍感亲切。 她站在房中央,打趣道:“你这儿,在添个上下铺,便是军队宿舍。” 男人满不在乎,拿起桌面上放着铁缸子,说道:“你还别说,我从部队带回来的东 西,还不少。” 赵猛有军人情节,这缸子很有纪念价值。 是在特种部队服役那会儿,使用过的,回来后,没舍得丢。 用或不用都是念想,毕竟那段岁月终身难忘。 曹琳翻了个白眼,瞧不上这些破铜烂铁,悠悠道:“等咱们结婚,家里的装潢,或 者家具,日常用品什么的,都要听我的。” 赵猛是个糙爷们,对此并不上心。 点了点头,慢条斯理道:“我就一个要求,房间不要撒消毒水。” 女人听闻此言,先是一愣,稍作迟疑,不情不愿点了点头,犹不死心的反驳道: “消毒水,对人有好处?” 男人皱起眉头,定定的看着她。 “那股味谁都受不了,别把家里搞的像医院。” 曹琳深吸气,有点理亏,知道自己的生活习惯迥异。 可她嘴上不饶人,挖苦道:“那你家厨房像什么?我还以为回到八十年代,你看墙 面的瓷砖,都没亮度了,还有那菜墩子……刚从树林里拉过来的吗?那抹布?洗的都 抽丝了,抽油烟机也不知道好好擦擦……” 她连珠炮似的发泄不满。 眼见着,男朋友脸色越发难看,才悻悻然的住嘴。 末了,偏要火上浇油:“我看,就该重新装修一番。” 她下了结论,赵猛觉得对方多管闲事,幸好,方才没表现出来,于是道:“这边就 这样,哪家都是这样,跟你家没法比。” 没进过曹家门,但人家那是别墅,还有佣人收拾,肯定差不了。 再来,他拜访过曹首长,对方也住别墅很是舒适温情,不显山不露水的家具,都几 十万,比起来,他家低污到尘埃。 可再不好,也不容他人置喙。 曹琳知道失言,只是不吐不快,她装模作样,都快要憋死。 撇了撇嘴角,一屁股坐在床边,便见着床头堆着几本书,随手拿过来。 赵猛见着花花绿绿的封皮,便知不妙,那是他解闷的黄书,因为在部队,没什么女 人,所以时兴看小黄书解决生理需求。 如今也会时不时翻上一翻。 他连忙上去,想要抢夺,女人反应迅速,闪身躲过的同时,捻过一页。 便看到露骨的字眼,她含羞带臊的瞄两眼,便将书扔到了男人的怀里。 赵猛嘴角擒着坏笑,调侃道:“我让你别看,你偏不,辣眼睛吧?” 别看不是处女,可书中描写过于直白,引起不适,曹琳翻着眼睛骂道:“流氓,这 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是没女朋友。” 男人促狭的挤眉弄眼,曹琳俏脸一红。 “我不喜欢真刀真枪,更喜欢自己弄。”他眼珠子转了转,算是埋下伏笔。 以后碰媳妇的次数,未必多,他心心念念的外甥女要多宠爱。 若是不能及时交公粮,也好有个由头。 舅舅真可谓机关算尽,时刻想着怎么活的舒服自在。 曹琳以为他开玩笑,笑骂道:“变态。” 接着一本正经的四处观瞧,赵猛挨着她,坐的比较近,正想腻歪一会儿,不经意间 瞥见窗前闪过一道人影。 赵猛心头微颤,本能的弹开。 便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曹琳意识到男人的靠近,有所期待。 冷不丁的被打搅,心生不悦,朝男人瞪着眼睛,轻轻蹬脚,男人的手指放在嘴边, 做了噤声的动作。 女人任性,外甥女何尝不是如此?! 连忙走过去,将门打开,赵猛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女孩的视线。 余静幽怨的眼神,直接刺过来,男人莫可奈何的,朝她眨眼睛,千万别漏出马脚。 女孩用手推了他一下,让其闪开,对方也不敢总堵门,只得让开道路,她就像变戏 法似的,一脸明媚的走向女人。 伸手将掌心的腕表递过去。 “喏,还给你,我戴有点大。” 她故作天真的说道。 曹琳轻巧的接过去,心理还是泛堵,暗忖其没规矩。 可这样家庭教养出来的孩子,能有多懂事呢?幸好赵猛还算不错。 “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有了,到时候会有更漂亮的。”曹琳随口说道。 没成想,余静扭头看向舅舅:“我就喜欢这款,大点也没什么,调下表带就好了, 你说是不是舅舅?” PS:恶棍也在更 当众责备 赵猛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没人比他,更清楚外甥女话里话外的含义。 含沙射影的表明心迹,对他不放手,他连忙岔开话题:“你现在戴腕表还早,兴许 以后不喜欢了呢,也说不定。” 嘴里这么说,心理却是南辕北辙。 外甥女总会长大,眼下年幼,眼界不高,周围的男孩,大都不识情爱,不懂如何讨 女孩的欢欣。 真有那个意思,也是畏畏缩缩,不敢吭气。 不过转念一想,班级里的学习委员,还真是早熟。 居然敢向外甥女倾诉衷肠,幸好他及时制止,要不然不知闹成什么样。 等到了高中,情况只会严峻,男生青春躁动,定然有所觉悟。 到时候,凭着余静的长相,追求者前赴后继,想想就要头疼,不禁微微低头,不愿 接触对方的目光。 余静撇着嘴角,满脸的不认同。 盯着对方直言道:“我这人念旧,认死理,很难改变。” 赵猛干咳两声,不再接话,倒是曹琳看的有趣,这一大一小,似乎哪里不对劲。 暗忖大概是女孩不懂事,说话带刺,连忙打圆场:“你若是喜欢,等我戴旧了,若 是不嫌弃,送给你。” 女孩颇为恼火,觉得对方看轻自己。 这是表的问题吗?还用得着你让着,施舍?! 事实也确实如此,两人结婚后,舅舅便给了对方名分,而她呢,还是阴沟里的老 鼠,见不得光。 顿觉胸闷气短,似笑非笑道:“那倒不必,我想有人会送我。” 曹琳好奇的瞪着眼睛,不解道:“谁?” 余静眼角的余光瞥见舅舅,不自觉的靠向曹琳,妒火中烧。 她笑颜如花,有点羞涩道:“当然是我喜欢的人。” 女人越发的吃惊,一侧眉毛垂下,难以置信道:“你现在还小,不能谈恋爱。” 女孩不以为然,带着几分得意道:“谁说我谈恋爱了?!” 赵猛不想听他们没有营养的对话,恨不能堵住耳朵,此刻眼见着余静有点口无遮 挡,连忙道:“别胡扯,让你爸妈听到,非削你不可。” 女孩脸色微变,不忿道:“那你去告状啊?!” 见其理直气壮的模样,看的曹琳眉头皱起。 她有点不喜欢余静,刁蛮任性,可也不想想,自己也是这副德行,哪有资格批判别 人。 赵猛脸色一沉,覆上寒霜,恶狠狠的瞪她,随即怕她继续发疯,连忙对曹琳道: “咱们还是下去吧,我看饭菜快好了。” 说着拉起女人的手,就要出门。 女孩气得两腮鼓起,就像吹气的蛤蟆。 目光灼热,定格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恨不能烧出洞来。 两人掠过其身旁,余静眉眼扭曲,死命咬住下唇,防止自己喊出声来。 客厅里支起简便方桌,吃食陆续上了排面,曹琳像模像样,拿起碗,想要给众人盛 饭,老太太端着一锅汤水,眼见着,嘴里急呼道:“哎呀,琳琳,你快放下,这些 事,我来就行。” “没事,我在家也干活的,我能干。”说着,手脚利落的盛了两小碗。 “那怎么一样,到这里是客人,不能让你动手。”说着,急忙抢夺过去。 雅琴满脸堆笑,手里端着排骨,从厨房出来。 恰巧看好,连忙帮腔:“就是,你第一次来,歇着就行。” 曹琳拗不过他们的好意,又有赵猛在旁边安抚,于是心安理得落座。 余静翘起嘴角,心中冷笑,等着女人出丑。 余师长小睡片刻,姗姗来迟,礼让一番后,开始动碗筷。 老太太热情的夹了排骨放到女人碗里,道:“这是我做的,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还没等对方回答,女孩叼着筷子,吃味道:“我也要,姥姥我也要。” 排骨离自己稍远,她伸长筷子,却是费劲,这种场合,她便是最不起眼的存在,可 偏偏不安生。 舅舅看不过去,夹了两块,放到她碗里。 女孩丝毫不领情,没有只言片语,夹起来塞进嘴里。 “您,您不用忙了,我自己来就行。”曹琳有点难为情。 看着排骨,左右为难,最近为了保持身材,在吃素。 再来排骨香气四溢,可卖相不好,似乎放多了酱油,颜色酱紫。 怎么看,怎么别扭,跟她家保姆做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又不好拂了对方好意, 只得迟疑着夹起。 低头咬一小口,顿觉油腻。 做医生的多少有洁癖,对于三高敬谢不敏。 可眼下,也不能说教,嘴里细嚼慢咽,只喊好吃。 还没咽下去,便胡乱的划拉米饭进嘴,想要减轻嘴里的不适。 “好吃,就多吃点!”雅琴为人实在,也给女人夹菜。 只有赵猛瞧出不对,女人平日里挑食,这他清楚。 “吃慢点,别噎着。” 话音落,对方朝他使眼色,嘴里喊道:“有点渴。” “啊,是我放盐多了吗?”老太太若有所感,急忙道:“你看,我也没问你口味咸淡。” 曹琳客气的接连摇头,表示没有的事,偏偏青年极有眼色,将女人碗里的排骨夹出 来,塞进嘴里。 看得余静牙齿酸倒一片。 冲口而出:“舅,你这样秀恩爱好吗?还有这些人呢,再来,我还没成年。” 她阴阳怪气,令女人有点难堪。 老太太和母亲不约而同的瞪她一眼,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多加训斥,怕是被看了笑 话,余静全然不顾。 眼睛别有深意的盯着舅舅。 赵猛坐立难安,起身连忙道:“我去给琳琳,拿瓶饮料。” 还没起身,余静的脚伸过来,狠狠的踩上他的鞋面,青年当即一愣,走也不是,坐 也不是。 “你好好呆着,我去拿!” 说着颇为欢脱的,跳起来。 家人们纷纷侧目,觉得女孩今天有点反常。 话多不说,活跃的就像变了个人,老太太怕失礼,连忙道:“我家外孙女,咋咋呼 呼,不成体统。” “让你看笑话了!” 曹琳竭力掩饰自己的局促和厌烦。 平素在家,吃饭少言寡语,只有哥哥来时,才会打开话匣子。 他们家人口多些,难道都是这般闹腾吗?转瞬,余静将饮料放到女人面前,胸脯有 意无意地擦过男人的胳膊。 赵猛就像被滚油烫到似的,连忙避让。 看的余静脸色微变,故作娇嗔的,推了对方一下。 “舅,你也不知让一让!”青年本能推她一下,嘴里训斥道:“就你话多,好好吃饭。” 女孩见怪不怪的嘟起嘴,狂狷瞪他一眼。 跟着,回到原位,此刻,众人的米饭已经吃进嘴里,只有余静面前的原样不动。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大家的反应,猛地注意到,姥姥咬到什么东西,面色陡变,跟 着吐出一口饭来。 曹琳连忙扭头,只觉得对方不讲卫生。 看着桌面上的东西,也觉得不雅观,可她的嘴不停蠕动,愣是又吐出点碎渣。 众人大感不适,嘴巴都不会动似的,僵硬的观瞧,赵猛觉得很丢人,惊呼道: “妈,你怎么,怎么这样?!” 老太太后知后觉,抹了抹嘴角。 反手指着自己辩解道:“我,我这牙被硌着了。” 说着用筷子在碗里拨弄,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听闻此言,大家都低头看向饭碗,雅琴较为细心,眼尖察觉异样。 老太太挑出砂砾,大惑不解,跟女儿对视,饭桌上的气氛尴尬非常。 余静在心理暗自得意,曹琳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很是紧张的嘀咕 着:“怎么会,米是泰国进口的,不应该啊!” 她满脸的无辜的辩解:“而且我家吃的就是这种。” 余静率先发难:“你的意思是,我们冤枉你了?!” 曹琳脸色忽而惨白,满脸的不知所措,求助的目光转向赵猛。 事发突然,青年也理不出头绪,轻声安抚道:“没事,可能是源头失误。” 雅琴没好气瞪着女孩,警告她别乱说话,老太太略微尴尬,打圆场道:“就是,肯 定是进口商的问题。” 接着没好气的教训女孩。 “好好吃饭,乱讲话,真是太没规矩。” 余静放下筷子,理直气壮道:“这是我的错吗?我实话实说而已。” 说着,没好气的剜了女人一眼,余师长觉得有点丢脸,厉声道:“什么实话,闭嘴。” 女孩梗着脖子,霍然站起,身体撞的椅子后退,将筷子用力掷向桌面,大吼道: “你们欺负人。” 跟着不顾众人难看的脸色,转身就跑。 鞋踩在老旧的楼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就像锯子般,折磨着每个人的感官,直到声音消失,余师长作为一家之主,只能硬 着头皮收拾残局。 “对不起,曹小姐,我家余静不懂事,你多多担待。” 曹琳窘迫的无地自容,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原本和谐的场面,变得如此不堪,她勾起嘴角,虚弱的笑了笑:“该说对不起的是 我,阿姨您的牙没事吧?!” 老太太哪敢多言,直呼不碍事。 众人故作平静,饭也没吃两口,一味吃菜,有说有笑粉饰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