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的外甥女
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赵猛专心致志的开车,而某个女人,总是唠叨的个不停。 说话的内容,从家长里短,到工作,兴趣,简直比查户口的还要啰嗦。 男人回答的漫不经心,很多时候,言辞寡淡,没什么,不知道等等,这些敷衍的字眼,搞得方暖暖心理不舒服。 可终归自作孽不可活。 多嘴多舌的惹人嫌,只是女人也是贱,越不理她,越讪脸。 赵猛为了让其住嘴,特地从口袋里摸出香烟,不管不顾的叼着,给自己点燃后,吹出一线笔直青烟。 风从车窗灌进来,烟丝刮到对方脸上。 弄的女人好不狼狈,她也抽烟,只是比较少。 不满的咳嗽两声,终于引起男人的注意,赵猛随意的笑了笑:“我烟瘾比较大,你还是坐后面比较好。” 没等女人回话,便踩了刹车。 方暖暖面带晦涩,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责怪的意思很,popo&Q-Q群-号:7860-99895明显,她也看出来了,对方不待见她,那么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了,横竖在他心目中,没什么好的形象。 赵猛睨着她,无奈的耸了耸肩,踩了油门,继续前行。 一时间,车内安静下来,只有冷风呼呼的刮,女人耐不住寒意,将后座的衣服取过来穿戴好。 男人耳根子清净了,心思重起来。 琢磨着,回去后如何开口,将事情说的圆满。 带对象回去,总得报报家门不是?还不想太早暴露,说的深浅难测。 他在这边沉思,方暖暖在那边兀自生闷气,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进入城镇,对方突然觉得沮丧。 看着熟悉的街道,还有熟悉的店铺。 女孩抿了抿嘴角,轻声道:“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请你吃饭吧。” 赵猛先是一愣,接着摇头:“我都跟家里说好了,改天吧。” 方暖暖有点泄气,却不甘心:“改天是什么时候?” 对于她的死缠烂打,男人算是长了见识,撇了撇嘴角道:“我也不清楚。” 实际上,躲她都来不及,还吃什么饭?纯粹给自己找不自在。 女孩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下次想要跟其独处更难,她在林助理那边,已然没了机会,对方连正眼都不瞧她。 先前他不是这样的,最近变的冷淡而疏离。 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眼下,行政楼的帅哥,只剩下赵猛一个。 本性难移的想要聊sao,她就是这样的人,长了副恋爱脑,也想的明白,结婚之前,就要放纵自己,耍够本。 所以对于名声,在乎的有限,但玩耍的也不会太出格。 正当女人抓心挠肝的想要进一步发展的时候,赵猛突然问道:“我把你送回去吧,你家住哪?” 方暖暖目光微闪,明显有些慌张。 她回来,并未跟家里言说,算是临时决定。 也不是父母不关心她,实际上,老早就打听过,只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 上学那会儿,就喜欢假期去旅游,拍很多风景照,当然也不会忘记土特产,还有穿着时髦衣服自拍。 她和很多年轻人一样,喜欢用微博。 也有微信,可以发朋友圈,只是微博受众广。 什么人都能看到,结交,她喜欢新鲜的事物和人,对方不了解她,完全通过微博图画和文字取得认知。 只要有心经营,便会成为一个家境优渥,热爱旅游,崇尚自然的白富美。 虚荣心作祟,她就是这样做的,微博粉丝好几千,只要她发博,便会有羡慕和赞叹声,女人很受用。 所以父母问了,也没有明确答案。 两老人心理明镜似的,这是准备要出游,指不定啥时候归家。 “不用了,我跟朋友约好了,还有事。”方暖暖急忙撒谎。 赵猛斜着眼睛,瞟她一下,觉得其很是奇怪。 可仔细一想,对方也不是什么乖乖女,回来不入家门,不值得小题大做。 “总得说个地方,我好把你放下。”男人说道。 方暖暖有点犯难,思忖片刻,突然想到,街上新开的一家宾馆,上次住过一回,这次不想回家,正好落脚。 于是报出地址,赵猛立刻调转车头。 周末还得补课,对于初三的学生来讲,是熟悉的噩梦。 每天高强度的复习,做卷子,大把的好年华,浪费在这样冗长,沉重的事情上,着实令人恼火。 可他们又能干嘛呢?余静对此开始厌烦。 唾弃应试教育的同时,又不得不负重前行,想到中考完毕,还有高考,强度比这还要夸张,便有些窒息。 有些同学顶不住压力开始逃课。 余静旁边那桌,有位同学,成绩很差,上课不认真听讲,还喜欢看动漫画册。 昨天不巧被老师抓到,当着全班的面,冷声呵斥,搞得其很难堪,居然中途从教室逃走,翌日也没来上课。 老师很是担心,准备让人去他家看看。 斟酌半天,选中了余静,老师说的很清楚。 将对方的书包拿好,送过去,顺便探探口风,做做思想工作。 余静头一遭,很是惶恐,生怕无法胜任,可老师不住的给其打气,好像这事除了她,没谁能办好。 女孩面皮薄,不好意思回绝。 只得硬着头皮强上阵,坐公交来到陌生地段,下车后昏头转向。 问了路边,卖糖炒栗子的商贩,才搞明白附近的布局,顺着大道往前走,第三个路口进入,便能到达目的地。 余静拎着书包,东瞧瞧西看看,很是好奇。 这里的居民楼比较新,开了许多饭店,还有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宾馆。 女孩本来对宾馆没什么概念,因为跟她的生活不着边,可自从同赵猛去过两次后,便留意起来。 观察外面的装潢,对着干净的旋转门好奇,突然眼前一亮。 不远处,停着一辆吉普,从里面下来个女人,打扮入时,站在车旁边,对着车内的人不停言语。 余静前进的步子趔趄一下,连忙站定。 她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心口砰砰乱跳。 女人背对着她,看上去不怎么高,但衣服很拉风。 女孩像螃蟹似的,横着挪两步,便看到舅舅的侧脸。 熊熊的嫉火,瞬间充斥胸膛:他要回来,居然没跟自己说,这还不打紧,居然带着女人开房? 车子停在宾馆门前,难免被人误会。 余静的脑袋嗡嗡响,什么也听不到,眼睛里只有这对狗男女。 她迈开大步,气势汹汹的走过去,方暖暖做着最后的努力,试图跟男人套近乎,可想而知,还是无用功。 正在灰心丧气之时,突然感到一股冷风从旁边刮过。 她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一个穿着校服,十几岁的小丫头,目光不善的瞪着她。 小脸煞白,阳光照在上面,打出柔和的光晕,嫩的都能掐出水,不得不感慨,青春的美好。 可与此不相称的,则是她愤怒的表情。 方暖暖被看得肝火上升,脸色微恙,质问道:“请问,你有事吗?” 眼见着,来者不善,也不用跟其客气,小丫头怎么了?谁没年轻过?不能让其欺负不是吗? 赵猛的脸色很难看。 疲于应付方暖暖,随时准备走人。 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看着女孩朝同事运气,便有点头疼。 “静静,还真巧,你怎么在这?”男人不想把事情闹大,尽量和颜悦色。 可对方根本不吃他这套,手指着女人的鼻尖,朝着男人吼道:“她是谁?” 还没等赵猛回话,方暖暖已经被她的态度惹毛:刚在男人那里吃瘪,轮到小丫头指手画脚的训斥? “你管我是谁?跟你有关系吗?” 话出口,但见对方的脸色发青。 这反应,愈发的令其不解,回头看了看赵猛,又瞧了瞧女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心中的疑惑就像雨后的春笋发芽,又觉得荒唐,她按耐住这个念头,气呼呼的等着女孩接茬。 “怎么没关系?!” 余静见不得赵猛跟别的女人暧昧。 这个婊子该死,可舅舅也脱不了干系,嘴里说是带女朋友回来? 怎么转身就换了个陌生人,对方究竟有几个相好的,越想越气愤,简直要烧穿心肝肺。 “她到底是谁?”余静有点神经的咬文嚼字。 赵猛觉得两个女人,上来火药味这么浓,简直不可思议。 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回道:“静静,你这是干嘛,她是我同事。” 女孩双眼微眯,显然不太相信:“你骗谁?你同事?这里不是C市,你和她刚从宾馆出来的。” 两人的眼睛突然瞪圆,面面相觑。 方暖暖很希望她说的是真的,所以没吱声,只是好奇对方的身份。 这份母老虎的气势,真还有点吓人,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难道跟赵猛真的有染,所以男人才会拒绝自己吗? 但有点夸张,孩子还穿校服呢。 如果不是的话,她气成这样,着实耐人寻味,亦或者,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内情?比如,赵猛女朋友的某个亲戚? 可自己怎么不知道,副校长还名草有主? 闹别扭 方暖暖虽然生气,可毕竟是成年人,对事情的起因,有了理性的猜测。 所以看起来,只是玩味带着好奇,没那么面目可憎,要知道,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女人,对吵架并不畏惧。 她狐疑的看向赵猛,但见对方脸膛黝黑,被气的不清。 “她是谁,你得给我说清楚吧,我不能白受冤枉?!”她心平气和的说道。 赵猛跟余静大眼瞪小眼,气氛凝滞。 女孩不相信,赵猛的话,因为宾馆本身敏感。 “对不起,回头给你电话。”男人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 “静静,上车,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赵猛措辞严厉。 “我没时间搭理你。”余静直觉跟他走没好事。 她正在气头上,一门心思的,认定对方的jian情。 舅舅不敢直面,在她看来,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越想越伤心,眼眶不由得泛红,悲伤涌上心头,女孩转身就走。 “该死的!”赵猛用力捶打方向盘,飞快的拉开车门冲下来,大踏步的追上去。 听到脚步声,余静的心慌乱,加快脚步。 可赵猛人高马大,顷刻间掐住了她的手臂,力道过猛,害得女孩吃痛。 “哎呀,疼!”余静叫出声来。 回头愤怒的瞪着男人。 “你听话,先上车,我们回去说。”男人看她皱着小脸,暗暗自责,放轻力道,劝说着。 余静用力甩了甩手臂,可她力气不够,没能挣脱。 呼呼的喘着粗气大叫:“放手!” 赵猛见其如此不开眼,居然敢大街上吼他。 火气上涌,烧得眉毛都要飞起来:“我说上车,上车说,你这样,很没礼貌,那是我同事。” 男人再次强调。 “什么同事,谁会相信?你究竟有几个女朋友?”余静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带着哭腔。 不远处的方暖暖听这话茬,直觉蹊跷。 这口气,怎么越听越不对,有什么不得了的内情。 就算是亲人或者朋友的男友做错事,也不用如此激动。 她紧走两步,想要听的更真切,又不想过分靠近,引起他们的注意。 赵猛紧绷的神经,因为她的话,瞬间崩溃,他尴尬的看了眼方暖暖,对方的举动,着实令其警惕。 心不由得提起来。 “闭嘴,再乱说话,小心我揍你。”男人口不择言的威胁。 同时扯住女孩的胳膊,往吉普的方向走去。 余静并不配合,脚步趔趄,有次居然踩到赵猛的鞋,可他不在意。 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将人连拖带拽,弄到汽车前,打开车门,本想塞进去,可余静誓死不从。 手抓住车门,用脚顶着车身,顽强的抵抗。 方暖暖一头雾水,看得一出好戏,心中的疑问在扩大。 赵猛在学校,没什么风言风语,起码校内没情况,校外呢?他一直在城镇,难道有个交往多年的C市女友? 女人觉得可信度也不高,最主要的是,对方一直以来,都说没对象。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给他介绍,可仔细琢磨,发现漏洞,有人介绍是真,但他答应去看了吗? 越想越蹊跷,今日看来,似乎,好像,副校长真的有情况。 想到自作多情的自己,女人气不打一处来,她也做过第三者,并且正在做。 可不想被蒙在鼓里,这种欺骗是她无法忍受的,所以她满脸不忿,双手环胸站在那,看得越发起劲。 赵猛眼见着,周围陌生人异样的目光袭来。 知道这事得尽快解决,他抱着女孩的腰,用力举高。 女孩的体重对他来讲,根本不是事,可她不停吵闹,惹人烦。 “放开我,放开我,你混蛋,混蛋,我要告诉我爸,你欺负我!”余静挣扎的厉害,脸颊泛红。 可架不住身强体壮的男人。 只觉得手下一滑,便没了抓手,接着被人粗鲁的扔进车里。 赵猛知道方暖暖一直在看,他也懒得理,火速绕到车那边,拉开车门,便看到余静正试图下车。 “别他妈在闹了,余静,你太过分了。” 他窜进车内,一把揪住女孩的后衣襟。 对方将副驾驶的门打开,眼看着就要下去。 “你别管我,走开!”女孩不知死活的,还想撕扯。 赵猛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下一刻,余静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啊嗷,疼嗷,哎呀,放—「Q号329/06/36/492」手啊……” 女孩从未这么痛苦过,头皮几乎扯掉。 脑袋疼的无法正常工作,简直要晕过去。 她恨赵猛,可身体却很诚实,自觉的将车门关好。 “你闹够了吗?找抽是吧?”赵猛气急败坏的朝她吼。 手下的力道丝毫没放松,女孩不得不昂着头,斜着眼睛瞪他。 “疼,疼,你放开,混蛋,混蛋啊!”余静怒骂着。 眼角透着湿意,告诉自己不能认输,不能哭。 可想到舅舅的所作所为,一口气哽在喉头不上不下,差点憋死。 赵猛深吸一口气,往前一掼,余静的脑袋撞在cao作台上,发出砰的一声,眩晕随之而来,女孩捂住头,半天没动弹。 男人心理担心,可又生气,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踩了油门,吉普窜两下,飞驰到马路上,跟着一路狂飙。 余静就那么趴着一直没反应,赵猛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减慢车速,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对方纹丝不动,赵猛再拍。 “静静,你没事吧?”明明是关心的话,却没有温度,可见还在气头上。 勉强为之的举动,根本没有暖意。 虽然被撞到,可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头有点疼,完全是rou体上的痛感,没有脑震荡,更不会成为白痴。 但女孩很伤心,她趴在那儿,眼泪止不住的流。 赵猛这下有点慌神,急忙将车停在路边,双手抓住女孩的肩膀,想要将其扳起来。 没有反应的女孩,终于动了,晃着肩头,不肯配合,男人的心微微放下,还能跟自己拧着干,看来没事。 他态度强硬,将其扶起来。 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出现在视线中。 女孩在哭:她的目光没有焦距,似乎不想看到他似的。 和所有的男人一样,最看不得女人流泪,挫败的叹气,从纸盒里抽出纸巾,递过去。 余静根本没接,只顾着哭,原本是无声的抽噎,如今变得放肆起来,声音悲悲切切,听起来令人耳朵泛痒。 “呜呜哼……哦呜……” 赵猛舔了舔嘴角,亲自用纸巾擦拭泪水。 质地有点硬,并不怎么柔软,弄的女孩难受。 余静的目光终于定格在他的脸上,满是幽怨和指责。 “你别哭了,回去后,家里人会担心?”男人对她真的莫可奈何。 事情不是他的错,偏偏要面对这样的窘境。 “要你管,你去管,呜呜,你的所谓的同事去吧!”余静朝他哭叫着。 赵猛头疼欲裂,沮丧的挑起眉头:“你要我怎么解释才肯相信?” 突然灵光一闪,说道:“她叫方暖暖,是X局长的女儿,你父亲也认识的。” 余静歪着脑袋,噘着嘴,半信半疑的盯着他。 “那,那又怎么样,你个骗子,你不说,她是你同事吗?” 她揪住这茬不放,男人只得将方暖暖到C市工作的始末说了一遍,最后强调,她只是搭便车回来的。 女孩炯光微闪:“为什么你们会在宾馆门口?” 赵猛抬手挥了挥:“她要住宾馆,跟我无关!” 余静咬着嘴角,对他的话仍然怀疑。 男人无奈的摊开双手:“我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只是同事,不信,可以问问你爸。” 自己是清白的,话都说开了,她在不相信,也没办法,眼见着女孩微微动容,赵猛终于看到黎明的曙光。 “静,别吃干醋了,方暖暖真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他的双眼真诚而清澈,似乎带着某种魔力。 女孩终于停止哭泣,可仍然抽噎着。 好似哭泣的太久,一时间难以停止似的。 “能不能跟女人保持点距离,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看着,她坐你的车,心理便要多想多猜。”余静数落着男人。 赵猛有点苦恼,伸手摸了摸短刺的头发。 “好!”他轻声答应。 本以为雨过天晴,没想到女孩突然抬胳膊。 捋起袖子,下面便是一片淤青,她委屈的说道:“你看看,这都是你弄的,疼死人了。” 男人心有不忍,连忙捧起她的手肘,落下一吻,此时,他们的车停在路边,车灯不停闪烁。 不知情的还以为车子出了什么紧急事故。 “干嘛啊,也不怕别人看到。”余静慌乱的四处张望。 她经历了大喜大悲便要傲娇起来。 赵猛真挚的道歉:“都是我不好,不该这么粗鲁,可当时的情况……你真冲动,就是不听劝。” 余静撅起小嘴不服气的顶嘴:“都是因为我在乎你。” 男人听闻此言,不知如何是好,有点惊慌,有点失落,还有欣喜。 其实,他最怕听到的就是爱,或者喜欢之类的,可这次,却有点期待。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矛盾,得到的不满足,甚至于嫌弃,得不到的永远躁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