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力重重
赵猛有了未婚夫的自觉,对曹琳格外殷勤。 他的殷勤表现在言语间,时不时的寒虚问暖,外加到医院接她下班,可仍心存顾虑,不肯将女人送入家门。 就算停到家口都不曾。 他给出的理由是,车太寒酸。 这话自然当不得真,只是不想这么早见对方父母罢了。 赵猛的打算是,先将人带回去给大伙看看,至于曹家那边,最后才去拜访。 他怕过早的暴露自己,如果登堂入室,那么曹琳的父亲,肯定对他多加‘盘问’,就会漏出马脚。 早晚都会水落石出,只不过,男人觉得时机未到。 他心怀鬼胎,又怕外甥女那边出差错,还是全盘准备妥当,在吹东风为妙。 到时候,余静真要搞出事情来,曹琳肯定不会沉默,腹背受敌,他可受不了,那样的家庭,最注重的便是德才。 在城镇来讲,他的家世还算可以,到了C市,真的不够看。 连普通家庭都比不了,毕竟窝都没有,算怎么回事? 顾虑重重,可事情得慢慢来,总想机关算尽,可谁又是在世诸葛呢? 曹琳听闻他的理由,想换车吗?便提出,可以到她哥的店里,选一款,赵猛对车自然感兴趣,尽管囊中羞涩,可丝毫不影响,对车的热爱。 见其双眼放光,女人侃侃而谈。 推荐的车,都是奥迪,并且排量大,功能强,价格不菲。 男人面色犯难,就算最普通的奥迪,他也买不起,更别提是高配的。 曹琳看出他的窘迫,连忙改口,要不然,咱借辆车开开,我哥的车多的,连车库都停不下。 她倒是不见外,本意是有借无还,又怕扫了对方颜面。 所以委婉的表达出来。 实际上,曹琳和哥哥是一家人,仗着长兄宠溺,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本身没车,可想开什么车没有? 曹德璋车库里停的,只要她去,随便开出来,跟自己的差不多。 赵猛苦笑着摇头,他有自己的想法,这房子不买,车也不买,完全是,高攀对方,做个吃软饭的上门女婿? 不是他的做派和风格,尽管事实八九不离十。 可他也是形势所迫,这一刻,赵猛深刻的意识到金钱在生活的重要性。 故作沮丧的说道,先开着吧,往后再说。 曹琳听他这话,当即拉下脸来,数落他心胸狭隘,没把她当回事,不就是车吗?两人还分什么彼此。 赵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我和你亲近,但跟你哥还不熟。 女人听了,撇了撇嘴,细想一下,的确如初。 可她对男友很上心,看出其对现状有些不满,心理琢磨着,回去跟家人商量,商量,能不能给他找条出路。 男人没跟她说实话,高校的校长其实很不赖。 曹琳能仰仗的,钱财这方面,还是他哥,父母都是公职,不能经商,而曹德璋经济头脑发达。 脑子里弯弯绕绕很多,找他准没错。 他那么多投资项目,随便入点股,也能挣出个车钱。 打定了主意,曹琳盼着周末,对方能回家。 也许老天垂怜,消失了接近一个月的男人,终于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回来。 进门后,曹琳很是热情的迎上去,拿过他脱掉的大衣,嘴里关切的问道,外面冷不冷? 男人狐疑的瞥她一眼,淡淡的回应,心理纳罕,这丫头是怎么了? 平时也没见她迎接,这脸都笑出花来了,肯定有事找他。 嘴里问着,爸和妈都在上面吗?说着还睨了眼二楼的方向。 曹琳轻声回答:“都在,就等着你开饭呢。” 男人随意的点头,大踏步的走向餐厅,边走边嚷嚷:“今儿,做什么好吃的?” 保姆放下汤盆,笑眯眯的看着他:“喏,都在这,都是你们爱吃的。” 曹德璋的目光,溜了眼餐桌,挑了挑眉,朗声道:“嚯,今天什么日子,这么丰盛?” 足足做了十个菜,寓意倒是完美。 女人帮他拉开椅子,打趣道:“这不是,爸妈看你太忙,给你补身子吗?” 男人大大方方落座,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卤rou,放进嘴里大嚼特嚼,啧啧称赞道:“还真够味,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 他的胃口十分挑剔。 吃惯了山珍海味,如今吃饭,吃的大多是气氛。 跟家人吃饭,要比外面应酬的时候,自在的多。 曹琳坐在他旁边,直勾勾的看着,搞得男人下箸的筷子,慢悠悠的收回去,耷拉下眉头,扭头望过来。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女人但笑不语。 曹德璋莫可奈何的叹气,将筷子放下。 身体往后一靠,悠悠的问道:“是不是有事求我,说!” 他倒是爽快,曹琳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直言不讳道:“哥,你最近有什么发财的路子没?”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叼在嘴里的时候,特地往楼梯口看了一眼:家里的规矩很严,抽烟对身体不好,算大忌。 他朝保姆使了眼色,对方心领神会。 将餐厅的窗户打开,方便烟味散出去。 曹德璋拿出火机,女人连忙夺过去,很狗腿的给他点燃。 男人微微侧目,深吸一口烟蒂,缓缓开口道:“你最近缺钱?” 他不答反问,搞的曹琳面色微怔,犹豫一番,才点头。 曹德璋是什么人,商场上的老油条,细长的双眼,精光乍现,看得女人有点无地自容,他开口道:“缺多少,跟哥讲,给你。” 他财大气粗的开口。 曹琳伸手惯了,刚想回答,又即刻收住嘴。 赵猛自尊心强,真要拿钱给他,肯定不会收,再有,哥哥虽然疼爱她,平日里零花钱不断,可开口就是几十万,还是有点过分。 吞了吞口水,女人扭捏说道:“我是想学投资理财。” 曹德璋扭头,朝着空中喷出一线青烟,颇为不屑的看着她。 “你理什么财,你也不缺钱。” 见meimei不说实话,男人懒得与其周旋。 “好好上班,少做烧脑的事,挣钱那是男人的事。”他颇为大男子主义的数落对方。 曹琳撅起小嘴,目光不善的瞪着他。 “你到底帮不帮我?!”她恼羞成怒。 曹德璋吊着眼梢,轻飘飘的眼风刮过来。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还真没法帮。” meimei的野心不大,喜欢享受物质生活,她那些开销对他来讲,九牛一毛。 再说投资,那需要本钱,她有吗?到时候,还不是要跟他张嘴,用他的钱,来挣钱,算怎么回事? 这些道理,对方应该明白。 见其吞吞吐吐的模样,曹德璋觉得其中有猫腻。 很可能是给别人牵线搭桥,以前也没见她如此积极,到底是谁呢? 不是哪个男人,想挣钱想疯了,利用她妹做跳板吧,他在外面鬼混惯了,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识过? 曹琳气得,伸手抓住他的衣服,使劲的拉扯。 “你怎么这么坏,我很少求你的,忍心拒绝我吗?” 女人开始软硬兼施。 曹德璋被磨得没了脾气。 谁叫他就这么一个手足,可也没敢把话说死。 “琳琳,不是哥不通人情,只是做生意,有挣有赔,你当我是财神爷,钱都是大风刮来的,这不但要有本钱,还得担着风险。” 他好言好语的解释。 曹琳嘟起的嘴,立刻瘪回去。 任性的说道:“我不管,我就相信你。” 曹德璋苦笑着,咂了咂舌:“你跟我说,你这路子,到底要给谁找?”懒得拐弯抹角,男人直击要害。 女人一副为难的表情。 咬了咬嘴角,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跟你讲,得保密,不能跟爸妈讲?” 男人炯光微闪,连连点头。 “是我,是我的,一个要好的男性朋友。”她的目光游移,不敢正眼去看对方。 曹德璋委顿的身体,突然弹起来,腰摆挺的笔直,他满眼探究的望着meimei道:“什么来路,给哥看看。” 两人心照不宣。 曹琳面色微赧,低声道:“还不到时候。” 曹德璋见meimei有了新情况,万分关切,他很担心对方被心怀不轨的男人缠上,骗财骗色,他们家,家庭条件优越。 在C市也算有头有脸,想要攀高枝的数不胜数。 还没结婚,便提出这种要求,是不是有点太过草率,过分? 男人的眼睛不揉沙子,冷声道:“投资可以,人必须可靠,我得过目。” 他进一步强调,曹琳忽而抬起头来,跟对方的目光碰个正着,本想苛责对方蛮不讲理,连这点事,也要刨根为底。 可曹德璋的长相无关美丑,带着股凌然气势。 细长的眼睛,就像刀片似的,架在脖颈处,曹琳只觉得,后背凉风习习。 她那些吐糟,登时变得无力,踌躇着,不敢轻易应承,赵猛有自己的打算,倘若贸然做主,到时候,对方不答应,岂不是两边尴尬。 见其面露不愉,曹德璋咬着烟蒂,深吸一口,喷出烟雾。 烟圈在眼前,慢慢变淡,他忽而说道:“见爸妈之前,先让我瞧瞧,省得到时候出丑。” 他咬着烟蒂,吐字清晰,神情在严肃不过,看样子,好似就像一尊瘟神,别看曹琳平日里骄纵,可哥哥一旦较起真来,她也只得歇菜。 暗潮涌动 赵猛对余静甚是喜欢,很是挂念。 刚分开,便害了轻微的相思病,可他总觉得外甥女有点阴阳怪气,所以除了满足自身欲望,不敢多加亲近。 寒假马上开始,尽管对曹琳没什么感情,但也得陪着,耗着。 他本打算,姐夫那边有了眉目,在公开的,可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 余师长回来后,便开始心神不宁,对和副镇长的合作,不怎么上心,害得对方四处奔波,偶尔也会跟其抱怨。 男人装作没听到,或者给他两句敷衍的话。 比如,完事后,请他去新马泰旅游。 副镇长当了真,可对新马泰没什么兴趣。 早年他是去过的,觉得没什么好玩的,尤其是泰国,民风彪悍,都是人妖,他又好色,真怕踩到雷区。 你想想,看着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脱了衣服,下面比自己还大? 作何感想?他可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就算再花花,也不会玩男人,就算玩,也得找个柔柔嫩嫩的。 看着起码赏心悦目,不会因着对方下面的东西枯萎。 所以他对这些个地方敬谢不敏。 余师长虽说也是官儿,但他没什么出国考察的机会,又对外面的世界不好奇,所以这些年也没动地方。 都在本省活动,远点的去过北京。 这要说出去,着实土包子一枚,可他不以为意。 岁月匆匆,一心扑在事业上,连散心的闲暇都没有。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归根结底,爱国,不崇洋媚外,还有语言不通,总之,他的计划是,退休后从长计议。 这跟副镇长的及时行乐是不同的。 那老小子一年得出去两三次,哪都走,回来后,在酒桌上,夸夸其谈,惹人眼红和嫉妒。 余师长问他,你有什么想法?副镇长想了想,说是想去克罗地亚,有朋友从那边回来,风景不错。 男人对欧洲并不熟悉,分不清哪儿是哪儿。 很是大方的应承下来,不过前提是,他们的利润能达到千万。 副镇长咋了咋舌,暗自盘算,觉得对方简直是老狐狸,什么都不肯吃亏,这千万的利润,他得马不停蹄的奔波。 这边有他照看着,余师长还算放心。 别看平日里,对方喜欢吹牛打屁,真到了节骨眼,还是堪堪能用的。 毕竟利益是共同的,两人多年的铁交情,也不会过多计较,再来副镇长对他升迁的事,也有耳闻,旁敲侧击问了情况。 余师长含糊其辞,只说很快就有动静。 再问则三缄其口,不肯吐露。 这是他的心病,尽管心理不踏实,却没有继续找老首长相谈,有些事,都在眼皮底下,太过低三下四,让人瞧不起。 男人心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面上端得沉稳。 每天处理公务有条不紊,所谓风声大雨点小,见其这边巍然不动,那边便开始变天,私底下有人开始议论纷纷。 说是,他升迁的事,恐怕要倒灶。 原本对他和颜悦色的对头,也有了蠢蠢欲动之姿。 只是,他因着上次的事,被人嘲讽的厉害,如今不敢造次。 这一天,助理敲门,进来后,拿来一张纸,递到他面前,余师长飞快扫两眼,抬头问他:“这是刚收到的?” 助理微微颔首。 “上头刚发过来的,是要您准备准备,写一遍文稿,到时候好到省里做报告。” 他面色严整,隐隐带着几分喜悦。 什么报告?报告本部门的先进事迹?! 这是歌功颂德,挣政绩的时候,看来那些传闻,做不得真。 作为先进干部出席,年终总结大会,并上台讲话,这份殊荣不是谁都有的。 其实每年,都有这么次机会,以往惯例,老首长开腔,如今轮到他?余师长惴惴不安,总觉得自己资历还不够。 他的军长任职还没下来,这么出风头好吗?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可又不能不去,这也是良性信号。 只能姑且这么认为,将纸往桌面上一丢,余师长思忖片刻道:“那你就根据实际情况,好好写吧,完事后拿过来我批改。” 助理点头,微微一笑退出去。 余师长从大班台后起身,踱步来到窗前。 窗明几净,能看到外面的cao场,有士兵在cao练。 虽说是隆冬时节,空气阴冷,可当兵的就是这般辛苦,夏天三伏,冬练三九,这是锤炼体魄的好时节。 看着整齐划一的队伍,余师长的思绪开始飘远。 想起年轻时的峥嵘岁月,历历在目,脸上挂着淡淡的哀愁。 谁能避免生老病死,这些个经历,沉淀在心底,回忆起恍如隔世。 也勾起了他的青春热血,其实,他还是喜欢军营的,朝气蓬勃,生机盎然,真要到了上面,那么面对的就是冰冷办公室。 还有数之不尽的应酬,批阅不完的文件。 他文化不高,是个粗人,要是搁在当下,很难从基层混起,可早些年,都是他这样的糙兵,如今顺应时代,收起锋芒。 开始斯斯文文的秉公办事,可毕竟肚子里墨水有限。 所以配的助理,都是文采出众,为的就是应付上台的场面。 余师长默默的站在那儿,盯着窗外,一站就是一上午,中午十分,助理送来三菜一汤,摆在桌几上。 随后把文件摊在桌面。 “师长,该吃饭了。” 余师长笔直的腰身动了动,偏头扫了眼饭菜。 “先放那吧!”他悠悠道。 “哎,您要的文件我已经写好了,给您桌上了。”他继续道。 男人这次总算收敛心绪,转身走过来。 径直奔向办公桌,潦草的过目后,摆摆手。 批改文稿对他来讲有点吃力,毕竟文采不足。 可最难的还不是他,是他的助理,既要照顾他的习惯用语,又得仔细遣词造句,换句话说,用语得当,浅显易懂,别露拙。 往往一篇文稿,是改了又改。 余师长拉开皮椅坐进去,随手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来,静下心来,审阅这篇稿件,时不时的皱眉凝神,时不时的微微颔首赞许。 笔划在纸上,响起哗哗的声音。 别看男人年岁不小,可眼神很好。 腰摆挺的笔直,肩膀端的水平,只有头微微低垂着。 他逐字酌句的推敲,将要删减,或者添加的内容缀上。 两个小时后,终于扔掉手中的笔,按了桌面上放置的内线电话。 片刻后,助理走进来,余师长将自己的意思,吩咐下去,对方听的全神贯注,并心领神会的将稿子拿走。 余师长浑身僵硬,舒展着腰身的同时,扭了扭脖颈。 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吃食方面,饭菜已然变冷,得让厨房拿回去热一下。 这点事,助理可以代劳,可他有更重要的处理,于是按了内线,很快炊事班的人跑过来,将一口没动的饭菜收走。 二十分钟,又拿了回来,原样不动的摆上桌面。 男人端着饭碗,吃的细嚼慢咽,实则是没什么胃口。 前途悬而未决,家里面也不安生,这才消停几天?那天回来,妻子的脸色明显变差,想要言语,却又不敢。 只能摆个臭脸示威。 余师长对她厌烦非常,不吭气,不搭理。 两人心理都明白,真要对峙起来,非吵架不可。 冷战是谁都不愿意的,好不容易,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再回到从前?女人想想就难受,可又过不了心理的坎。 妻子的直觉很准,直到他们和好,对方也没说那边的事情怎么处理。 一切都是她的揣测,如今看来,还是太过乐观。 有时候,面对镜子里人老珠黄的自己,很是自卑,不忿,大好的年华都耗在他的身上,对方凭什么这么对她? 可在宾馆工作久了,什么乱码七糟的事没见识过? 别的不说,前台的收银员,最近新找了个情人,每天打电话,鬼鬼祟祟的谁看不出怎么回事? 而他那个在丈夫单位做厨师的未婚夫,还蒙在鼓里吧。 那男的总来宾馆,大家很是熟识,看样子敦厚老实,对女人还算体贴,她怎么就不知惜福呢? 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时代变迁的太快,她太够迂腐?狭隘? 迂腐,狭隘倒不想承认,红颜不在,倒是真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女人越看越心慌,厌恶,皱纹都能夹死蚊子,怪不得男人不爱她这张脸? 不服老是不行的,服老不服输,被负面情绪缠着的她,偶尔也会觉得,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终究男人就是这么回事,喜新厌旧。 可她怕的是,失去丈夫。 唯恐那个背地里的女人,使劲浑身解数,迷得男人脱不得身,到时候要如何是好?难道离婚?孤独终身吗? 身边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坏男人抛弃妻子,跟野女人跑了不说,还带走了全部家私,搞的原配要上吊自杀? 越想越恐怖,女人险些崩溃,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看向男人的目光越发的仇恨和冰冷……对方若有所感时,又不得不急忙掩饰,毕竟,她还不想放弃,放弃男人,放弃家庭…… 节外生枝 余师长压力大,心情沉重。 这关系到他一辈子的前途,尽管老首长说要捧他,而对方的弟弟,曹师长也对他很是赏识,两人已经吃过饭,算是正式认识。 可世间的事,哪里有十全十美,大都好事多磨。 而曹首长究竟抱着怎样的态度呢?其实很简单,这对于男人来讲,不啻为考验。 看他的为人如何,做事的态度如何?真要是毛躁的,乱了阵脚,便要重新考虑,扶持的对象。毕竟拉拢人,也得有真正的实力。 索性,余师长还算沉得住气,没有到处打探,或者是特别刻意的讨好,是个,有气度有谋略,看得清形势的明白人。 所以曹首长甚是欢欣。 良才难遇,到他这个位置,老jian巨猾,什么人没看过? 那些个油腔滑调,只搞政治,饭桌的花架子是行不通的。 他需要真正能抗事,真正赤胆忠心的人,现在看来,选择老余是没有错的。 只等着年末的总结大会召开,让其再次露露脸,他这边打算的妥帖,余师长却是热锅上的蚂蚁,但是他不能在外人面前露怯。 平日里该怎么行事,依然如故,只有心情特别烦躁的时候,才会去找田馨。 可女孩不识抬举,两次电话相邀,都以工作为由推脱掉,他趁机到单位去堵她,却扑了个空,说是去总行那边办事。 总行?那就是田行长那里了? 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到总行找人?! 两次后,心中纳罕,莫不是为了摆脱自己,调到总行去了? 心中恼火不已,暗暗发狠:以为调走,就能了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天,天气晴好,早晨妻子起了个大早,烙了饼,又弄了一锅鲜汤,香喷喷的吃食摆在面前,余师长二话没说,低头猛吃。 家里人都知道他喜欢吃面食,早年间,当兵那会,年轻,饭量大,吃什么都像无底洞,唯独这饼顶饿。 妻子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来,欲言又止。 余师长懒得搭理,饭桌上坐着的,除了岳母便是孩子。 她这些天,心气不顺,可也不会,如此糊涂,在此时发疯。 果真,她还是开口了,说是娘家那边,有人办喜事,问他有没有时间去参加,这样的场面,男人很少出席。 妻子娘家那边的亲戚实则不少。 因着岳母是四兄妹,所以枝蔓开的旺盛。 只是,晚辈不太亲近,长辈间还算凑合,尤其是岳母这枝。 老太太年纪轻轻守寡,独自拉扯两个孩子,没少吃苦头,遇到青黄不接之际,便要开口跟亲戚周转,可人情冷漠,谁人能帮衬,躲他们还来不及,老太太看得很淡,如今苦日子熬过来,孩子和女婿都争气,那些个亲戚,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 时不时的便要,央求女婿给他们的孩子,在部队找点差事,让人很是为难。 所以余师长不想去,也不会去,全由妻子去处理,这次对方提出来,他很是纳罕,摇头拒绝。 其实对方的想法,也明了,他早出晚归,忙得像陀螺,妻子就想找机会独处。 可男人心烦得很,哪有时间敷衍她?不经意间看到对方幽怨的眼神,连饭都咽不下,放下碗筷,拿纸巾抹了抹嘴,索性下桌。 大清早的,心情便不痛快。 余师长开车,并未前往单位,而是开进城镇的主街道,将车停到工行,总行的旁边,点燃一支香烟。 深深吸了一口气,摇下车窗,喷出笔直烟雾。 深冬时节,南方的阴冷简直要人命,太阳出来后,要死不活的,发出和煦的阳光,无法驱散周围的寒意。 就连喘口气,都能看到白雾纠结。 余师长抬起手腕,瞧了眼时间,眼看着员工们陆续上班。 就是不见田馨的踪影,百无聊赖的看着前面的小树,长的七扭八歪的,树冠上还挂着塑料袋。 光秃秃的,透着股冬日里特有的颓废。 正在此时,便瞧见,一辆出租停到工行门前。 车门被推开,田馨身穿长款的,印花黑色羽绒服从里面钻出来。 由于下摆很长,走起路来,甚至于,还撅起来,女孩往下看的同时,用手抚平。 余师长心头微动,刚想下车,便看到,从工行里出来个,着工装的青年,看面相很是年轻,透着俊朗。 两人见面,笑眯眯的打了招呼。 本以为会错身而过,没成想,两人站在台阶上闲谈起来。 他离得有点远,听不清,只看到她们,有说有笑的很是愉快。 男人胸口憋闷,翻江倒海似的冒酸水,田馨的侧着脸,阳光柔化了她的秀美,侧脸如同简笔画似的生动。 眼见着翘起的嘴角,乐开了花。 余师长差点没把手里的烟折断,她何时,这对他这般笑过? 越想越不是滋味,直到两人走进去,他才反应过来,那小子是特地迎她来着。 男人眉头紧锁,拿起电话,想要拨过去,碰到手机的大掌,又缩回去,他得冷静,秋后算账不算晚。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发动引擎调转方向,一溜烟的开走。 田馨这些天也不好过,纹身的伤处,令其苦不堪言。 也许是厌恶的关系,她对这里,全然不顾:洗澡照常,上药也不积极。 两天过后,才发现,消肿下去的地方,又鼓起来,这还不打紧,色料有扩散的趋势,周围的皮肤也遭了秧。 YSH几个字母晕染开来,简直惨不忍睹。 就算如此,也能轻易分辨出来,到底是个啥。 女孩发现后,心惊不已,这要是被余师长看到,可不得了,非得强迫她在纹一次,想象那滋味,田馨怕的浑身发抖。 所以这些天,她极尽所能的躲避。 连单位也不敢去,非要死皮赖脸的窝在父亲这里查资料。 对方不疑有他,任由她作为,本以为能清静,可没想到,总行的副行长,时不时的来纠缠自己。 殷勤的程度令人发指。 端茶递水不说,就连上下班都要相送。 她极力拒绝,对方才肯罢休,可仍不放弃独处的机会。 搞的田馨不胜其烦,不明白,这是他的真心追求,还是父亲有意撮合,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得出的结论令其恼火。 十有八九是,父亲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是为什么呢?相亲,大可以跟她直说,很快,女孩忆起前两天早晨,父亲的话语。 似乎提了那么一两句,可她刚纹身,浑身难受,冷着脸回绝了,此后,便将这茬抛之脑后。 如今看来,父亲并未死心。 她不知道的是,母亲很是担忧她的状况。 那天回去后,居然又在她的脖颈处瞧出端倪,都是过来人,谁不明白呢? 有男朋友,你倒是吱声啊,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并且还夜不归宿,故作不经心的问起,她去C市,有什么好玩的人和事没? 田馨边吃饭边摇头。 别人谈恋爱,都被滋润的满面红光,可女儿呢?藏着掖着不说,还像霜打的茄子,而且对方似乎很是粗暴。 有时候,还能看到田馨双眼红肿。 这般不体贴的男人,要来何用? 所以母亲暗下决心,催促着丈夫,赶快给孩子找个靠谱的人。 田行长不明所以,可拗不住爱人的唠叨,只得将心思打到副行长身上。 别看对方长的人模狗样,处事大方得体,可唯独有一点令人窝心,他是个二婚,十月一刚跟媳妇办的离婚证。 究其缘由是,对方在外地工作,聚少离多,所以不得不分开。 按理说,都什么年岁了,好聚好散的婚姻,也没什么,可田行长是什么人?总觉得离异的男人配不上女儿。 可眼下,孩子不同意相亲,被逼急了,临时抓壮丁,再来,女儿也不一定能看对眼。 他将人叫到办公室,旁敲侧击一翻,副行长很是上道,并且有点受宠若惊,当即展开攻势。 田行长看在眼里,心理不是个滋味。 总觉得自家的好白菜,便宜了猪猡,可在他眼里,哪个男人不是猪猡呢? 如此保守,自傲的他,总想找个十全十美的女婿,最好是上门女婿,毕竟只有一个女儿,老了虽说有退休金,可请保姆照料,但骨子里,还是希望,能跟着孩子生活。 只是想归想,现实还没走到那步,着什么急? 上门女婿难度颇大,除非身份低微,家庭条件不好的,真要如此,对方肯,他还不答应呢?他们这样的家世,找个门当户对的绰绰有余,不能委屈了孩子。 由于田馨的身份特殊,是领导的女儿,所以副行长,追求起来,也是斯文有礼,女孩呢,大方优雅,两人相敬如宾,倒是般配,只是,透着股疏离。 副行长有点着急,可碍于她的身份,也不敢太过造次,被人看轻。 他对田馨很是满意,身材苗条,长相漂亮,家世更是不用说,战战兢兢的讨好,对方不冷不热的,有点拘谨。 男人估摸着,自己表现的已然很明显,便想着什么时候,约出去吃顿晚饭,可又怕她拒绝,揣测她对自己的真实想法,但终究是不讨厌的。 所以,这天下班后,男人鼓起勇气…… 枝节蔓蔓 工行专柜结算完毕,也是员工们下班的时间。 副行长从办公室出来,特地整了整衣装,迈步走向田馨的临时办公室。 走廊里冷冷清清,同事们早已不见人影,唯有女孩的房门敞开着,方才他故作不经意的溜达两趟。 发现她伏在桌几上,书写不停。 直到人都走光,依然如故,在门前驻足,男人特意咳嗽两下,抬手敲了敲门板。 咔咔咔—— 声音引起了女孩的注意,连忙抬头,看到副行长面带笑容的走进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连忙收敛情绪,微微颔首。 手握着签字笔,面色严整的问他:“有事吗?” 面无表情,便是有点冷淡,显然对方的到来并不受欢迎。 田馨也想好了,改名个就得回去,这里再好,也不是久留之地。 领导促了几次,让她赶快提交年度总结报告,然后进行开会研讨,这其中包括,未收账款,还有呆账的处理。 这是一年的重中之重,关系到奖金和晋升。 女孩打着查资料的名义,在这边呆了好几天,搞得对方很是光火。 查就查呗,怎么连办公也在那边了,你是哪的人,自己不清楚吗?可又不敢真的出言教训,毕竟信贷主任的名头响亮。 大多数的信贷案子都在她的手中,具体情况她最了解。 所有的进展,还得仰仗田馨手中的资料,这么想,也只有耐着性子等她回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走呢?!”副行长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 经由他这么一说,田馨跟着看了看自己的坤表,发现已经五点十分钟,随即莞尔一笑,随意的回道:“忙的忘记了时间。” 说话间,毫不留恋的合上手中的文件夹。 田馨对眼下的工作,已然没有热情,因为终归要走,只是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完毕,也不会精益求精,完全是得过且过。 也不能说她不敬业,着实是心中苦闷。 从老板椅上起身,本想去拿衣帽架上的外套,没想到,男人比她早了一步。 他站的笔挺,自认为很绅士的,将女孩的羽绒大衣递过来,田馨微微挑眉,看不出喜怒,犹豫着接过来。 “谢谢!”她轻声道谢。 总觉得对方似乎有话要说。 都这个时间点了,别人都走了,他留下?恐怕有所图谋,她也不着急,等着他所有动作,果真…… 副行长取过她的皮包,殷勤的拎着。 田馨这次面色微赧,他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要碰自己的东西。 很是反感,可又礼貌性的发出提醒:“能把包给我吗?” 男人本是试探性的动作,被她这么一说,脸色微变,可很快又恢复如常,不自然的递过去。 女孩暗自腹诽,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令其误会?! 可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那么就是他破釜沉舟,想要全力进攻。 原本出于礼节,田馨对他还算客气,如今看来,是不是太过客人,而引人遐想? 她没谈过恋爱,所以对这些事情,一知半解,看不透彻,就像对余师长也是如此,苦苦相逼,简直厌恶透顶。 心理默默祈祷,你可别缠着我。 穿好衣服,迈步往外走,副行长一路跟随。 气氛有点压抑,眼见着女孩越走越快,副行长紧走两步,与之并肩而行。 “你下班有事吗?没有的话,一起吃个饭怎么样?”他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思说完。 田馨的脚步微顿,微微侧目,眼见着他很是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女孩有点不忍心拒绝,可又不能答应,否则的话,将来的局面会很难看。 “今天不行,家里已经做好了,改天吧。”她的说辞不够严谨。 甚至于有点笨拙,但意思足够鲜明。 副行长难掩失望,可又不想放弃,他也知道,行长有意撮合,而对方在这里的时间有限,短时间没有结果,那么也只能如此。 于是鼓起勇气道:“今天是我生日,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过,你看你能不能……” 说着,怯怯的眨了眨眼睛,就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田馨看他这副模样,哭笑不得,觉得跟他,平时正经的模样不符,可过生日请她?似乎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其实男人在撒谎,完全是被逼的。 这次被拒绝,下次可能还是如此,他不想等待。 “祝你生日快乐。”女孩脚步不停,皮鞋踩着楼梯,发出哒哒的声音。 她本想装糊涂,对方要是识趣,就应该闭嘴不言。 可副行长拿出死缠烂打的劲头,厚着脸皮继续哀求道:“我父母都出去旅游了,没人陪我,你能不能陪我过生日,就是吃顿饭,吃完,我送你回去。” 成年人过生日,大都跟家人一起,不像学生时代,还有由头同学相聚。 不跟家人,就是跟亲密的爱人,两个不相熟的人一起过生日,怎么想都很怪异。 田馨默默想了片刻,扭头看他:“我很想答应你,但这似乎不合适。” 她尽量委婉,就算男人打苦情牌也是没用的,若是以前,兴许管用,现在,她自身难保,还顾得了他人。 副行长没想到她如此绝情,脸上青白交加。 此刻银行大厅内,空荡荡的,只有保安守在门口,见着两人一同出来,微微有些惊讶,眼中闪过兴味。 热情的跟他们打了招呼。 两人点头示意,快步掠过他。 有人,副行长不好说什么,出门后,便挡住女孩的去路。 他有点窘迫,舔了舔嘴角,低声道:“既然你不想吃饭,那么就让我送你回去吧。” 田馨原本对他没什么想法,此刻却是面露一丝不耐,她对男人的纠缠,最过敏感,心想这他妈都是犯贱。 可看他面带真诚和无奈,强压下火气。 “真的不用,我可以打车,谢谢。”她的语气稍重。 迈步继续走,副行长的下颚紧绷,颜面无存。 他应该走的,何必热恋贴人家冷屁股,可他就是不甘心,飞快的追上去,一把扯过女孩的胳膊。 田馨今天穿的是羽绒服有点长。 胸前敞开着,露出里面薄薄的工装衬衫。 因为动作有点大,抬起的胳膊下面,居然露出半截腰身。 白嫩的皮肤亮得晃人眼,丝丝缕缕的冷风灌进来,田馨浑身打抖。 还没等她开腔,便感到一束光,从不远处射过来。 此时天光大亮,路上的行人,并没多少,由于光线太强,引得人们侧目。 副行长被吓一跳,连忙松手,同时暗自捏了把冷汗,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就算再喜欢田馨,也不能如此。 慌乱的心绪,渐渐平复,顺着灯光看过去。 发现是一辆半新不旧的吉普,停在不远处。 前面的大灯开着,亮度十足,很有穿透力。 田馨愣在当场,犹如雷劈,她对余师长的车太过熟悉,而玻璃窗后面的那张脸,虽说有点模糊,可不影响那种气场。 女孩连忙掖了掖衬衫底边。 本想走,却发现那车居然开过来。 田馨心砰砰乱跳,想逃的想法冲破脑海,可身体沉重,脚底板在地上生了根。 两人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吉普开过来,车窗摇下来,副行长见人比较陌生,扭头看向田馨。 女孩脸色苍白,就像生了场大病。 余师长的手肘压着车窗边缘,特地探出脑袋。 “馨馨,好巧,我过来办事,上车吧,我送你一程。”面无表情的说道。 田馨就像被针扎到似的,往后退了半步,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点失态。 连忙低声回道:“不用了,我打车就行。” 余师长翘起嘴角,从始至终没有正眼看副行长,就当他是透明人。 “别这么客气,难道让我下车请你吗?是不是不太好?” 他冷着脸,阴阳怪气的说道。 副行长杵在那,尴尬得无地自容。 他觉得两人的气氛怪异的令人发指,男人哪里是送人啊?简直是要挟,再看田馨,脸色惨白得厉害。 浑身僵硬的就像冰柱。 女孩没好气的瞟他一眼,心有不甘的打开车门。 钻进去的同时,车子转瞬开走,只留下习习冷风。 副行长从头到尾被人漠视,他难堪得,左右环顾,幸好没人看到。 本想抱得美人归,没成想讨了个没趣,他一边摇头,一边苦恼,不明白究竟哪里出了岔子?怎么半路就冒出这么个人,连最后一丝机会也错过。 看来的是他的姻缘没到,何必强求?! 他还算豁达,独自一人,走到帕萨特面前,打开车门钻进去。 虽说美人飞走了,还得吃饭,为了驱走苦闷,打起精神,准备独自一人享用大餐。 余师长:车内厮混H 早晨看到她跟这个男人有说有笑,火气顿生。 晚上来接人,发现两人居然拉拉扯扯,要不是他及时出现会怎么样? 余师长就像被妻子背叛的丈夫,满心的愤懑,暗骂女孩不知道检点,明明跟自己有一腿,偏要和别人暧昧不清。 男人手握着方向盘,眼看着红灯,想要踩刹车已然来不及。 径直冲过去,吓得田馨失声惊叫,就连腿都蜷缩到皮椅上,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的车子从旁边飞驰而过。 吉普简直就像闪电似的,有惊无险的闯了过去。 田馨惊魂未定的注视着前方,就连手指尖都在发抖,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偏头朝余师长喊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能闯红灯,不要命了?” 男人心有余悸,强自镇定。 双眼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前面的路况,厉声道:“你他妈给我闭嘴。” 女孩被骂得灰头土脸,觉得他就像疯子似的,不可理喻,大声道:“你停车,我要下车。” 她年轻,还不想死。 余师长扭头瞪她一眼:“吵什么吵,再吵,我打开车门,把你推下去。” 田馨见他双眼赤红,就像要吃人似的,打从心理冒寒气,连忙噤声,扭头转向车窗。 五点多,正是人们下班高峰,主街道有点拥堵,田馨这才意识到,光天化日之下,坐他的车似乎有点不妥。 被别人看到算怎么回事? 其实是她心怀鬼胎,不敢面对,就算被看到又如何? 晚辈遇到长辈,坐个顺风车怎么了?可女孩做了人家的第三者,很是心虚,尽量不想跟其接触。 于是缩着脑袋,将羽绒服的领子竖起来。 身体更是委顿下来,顺着椅子往下滑,两条腿支起多高。 余师长偏头瞥一眼,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田馨先是一愣,接着蹙起秀眉,淡淡道:“我父亲单位的同事。”她言简意赅,显然不愿多谈。 余师长冷哼一声:“长的不赖,怎么着,看上了?” 听他这没头到脑的话,女孩气不打一处来。 可又不能跟他硬碰硬,闷声不吭的装死。 男人双眼一眯,声音冷的透骨:“怎么?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 女孩满脸的沮丧,无力的回话:“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才去总行多久?根本不熟,只是随便聊两句。” 余师长的车,不知不觉开到偏僻小道。 周围没什么人,就连车也少的可怜,猛地踩住油门。 田馨没系安全感,身体惯性的往前冲去,只听的哐当一声,疼痛袭来,脑袋嗡嗡作响,女孩叫声连连。 手捂着脑袋,整张脸皱作一团。 还没缓过神,便被一只大手揪住衣领。 女孩的眼前全是金星,而余师长的面孔,慢慢被放大清晰。 脸色铁青的男人,看起来戾气颇重,一侧眉毛耷拉着,一只眼睛瞪得溜圆,看上去凶悍非常。 田馨只觉得他异常怪异。 随着脖颈处大手收紧,呼吸开始不畅。 脑袋有片刻的空白,只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她的双唇失去了血色,抖抖索索的说道:“你干嘛,放开我。” 余师长粗声大气的指责:“什么不熟?不熟能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吗?” “那跟我没关系,都是他自作多情。”田馨朝他大吼。 话音落定,两人不约而同的愣住。 女孩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有点不打自招的嫌疑。 她面带窘迫,使劲去掰男人的大掌,想要挣脱,余师长用力一拉,田馨整个人,身不由己的投怀送抱。 余师长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很痒。 “这么说,他是在追求你了?”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田馨头皮发麻,缩着脖子,使劲往后仰着身体。 她拼命的吞咽着唾沫,嗫嚅道:“我,我没答应。” 余师长突然挥拳,吓的女孩连忙闭上双眼,瑟瑟发抖,等待着他的暴力。 “啊……” 她怕的魂飞魄散。 男人的手臂伸出去老长,堪堪擦过她的耳边。 拳头停留在半空中,骨节发出咔吱的声响,余师长浑身的血液逆流,整张脸憋的通红,他用尽全身的气力,才控制住自己情绪。 余师长飞快的收手,松开女孩的衣领,全身用力的靠在椅背上。 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预期的疼痛,并未到来,田馨抖动着眼皮,撬开缝隙,偷瞄着男人。 只是菱角分明的侧脸,就像雕像般冷硬。 她喘着粗气,身子靠着车门,尽量降低存在感。 男人愁眉不展,对田馨太过上心,回想到那个男人,居然有胆量,觊觎自己的女人,便有杀人的冲动。 他知道事情不能全怪女孩。 瞧她那副怯懦的模样,也知道,是个畏惧强权的主。 自认为,手段足够高压,那么怎样杜绝这样的事呢? 余师长左思右想,打算将人藏起来,不让外人瞧见她的美,可这似乎不现实,现在是法制社会,作为公职人员,不能知法犯法。 尽管如此,他也是剑走偏锋,将人给强jian了。 可强jian是一码事,禁锢是一码事,想要束缚住女孩,还得抓住她的软肋。 男人的眼风微微流转,目前能让她彻底死心,不出幺蛾子的法子,也不是没有,那便是手中的录像,只是这样做太过卑鄙,他在女孩的心目中,形象垮塌的厉害。 可他仍然很在乎,她对自己的看法,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她知晓这张底牌。 余师长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孩道:“过年后,把工作辞了,跟我去C市发展。” 他所说的发展,其实没什么眉目。 只是托词罢了,他想要霸占女孩,又不想太过强硬,痴心妄想两情相悦 准备金屋藏娇,两人虽说有了rou体关系,但没有切实的共同生活,这些都需要磨合,男人很期待,她像个小妻子似的,等待自己下班归来。 田馨惊得瞠目结舌:“你,要去C市?” 半点风声都没听到,很是诧异。 余师长心平气和的解释:“工作可能要调动,到时候你跟我过去,不会辜负你的。” 不知道该如何承诺,只能对得起良心,尽量维护她。 至于将来会走到哪一步,谁也说不好,对家庭,对孩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让他放弃田馨,根本不可能。 从占有她的那一刻起,对方便是他的所属。 年纪轻轻的黄花大闺女,跟了自己,怎么着,也不能让其太过委屈。 可男人的担当,不光在言语上,而是要实事求是,需要被证明的东西,往往不够纯粹,他喜欢她,真的很纯粹。 女孩连忙摇头,对他的自私霸道,恨之入骨。 可又无计可施,她有自己的打算,跟他吵闹有意义吗? 这头自大的猪猡,根本不懂得尊重别人,田馨懒得开口,沉默是因为,无言以对。 余师长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再过分也得提出来,并且落实,所以他吐出一口浊气,苦口婆心的劝说:“这里地方太小,没什么发展,就算你熬到行长又如何?” 舔了舔嘴唇,不屑道:“穷山恶水,我都呆够了。” “去了C市,就不一样,那里机会多,到时候想做什么,我给你投资。”他开始给她画饼。 金钱方面他不吝啬,就怕她要求婚姻。 他们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婚姻是绊脚石,也是他对妻子和孩子,最后的底线。 可他也知道,就算他单身,对方会委身于他吗?估摸着,跟现在也差不多,威逼利诱,手段尽出,还是难以笼络她的心。 余师长被深深的挫败,包围着,没有得到回应。 便负气的扭过身,整个人趴在她的面前,想要亲吻他。 田馨对他厌恶透顶,本能的躲闪,男人很是强硬的按住她的后脑勺,结结实实的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女孩连忙偏过脑袋,闷哼道:“大马路上,你疯了。” 余师长的气息紊乱,低吼道:“我是疯了,都是因为你。” 说着,大掌探进女孩的衣领,想要摸摸她的奶子,田馨又惊又恼,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生怕被人瞧见。 幸好这里偏僻,人迹罕至,只有光秃秃的树木,矗立在道路旁。 远处的天幕开始变灰,就像她的人生一样,令人压抑,绝望,不过灰暗过去,总会迎来曙光。 田馨苦苦挣扎,两人撕扯乱做一团。 车内空间狭小,很快,不占优势的女孩,便被对方得手。 红缨般的奶头,露出端倪,看得男人热血沸腾,田馨身上有股香气很是好闻,淡淡的犹如空谷幽兰。 而滑腻的肌肤,弹性十足。 尤其是胸前的rou球,沉甸甸的令人心花怒放。 余师长急需对方rou体的藉慰,来缓解内心的不安,动作很是粗暴,捏住奶头,用力的提起来。 好似要将它整个揪掉。 “啊啊啊,疼啊……” 田馨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蠢动。 身不由己的挺着胸脯,靠近男人温热的掌心。 “你就是贱,就不能老实点,吃了苦头,也学不乖。”男人怒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