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剖白(大修)
24剖白(大修)
买完东西,余倾卿觉得有些累。结账的时候,余倾卿更是直接傻眼。 “五百多?”这都买了些什么? 莫奈将东西一样样装进环保袋,牵着余倾卿离开人多的自助收银区。 “要喝奶茶吗?宝宝。”路过奶茶店的时候,莫奈问道。 余倾卿摇摇头,仍沉浸在账单的震撼中。如果一直花这么多钱,她要重新考虑这段恋爱关系了。 莫奈将东西放进后座,转身给余倾卿系安全带,“交易才有条件,爱没有。” 交易吗?余倾卿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些糟糕的回忆。 网上流传过这么一个说法,“这个世上除了父母没有人会无条件爱你。”很显然,她的父母并不爱她,他们自以为是的爱也是有条件的。 总感觉,莫奈很不简单。 余倾卿重新审视莫奈,看向莫奈的眼神不免写满了警惕。 莫奈只做好自己的事儿,认真开车,“那天告白之后,我去查了些资料,真相触目惊心。性别歧视一直存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每个人。” “社会对男女采用两套不同的评价标准。用利己的标准评判男性,用利男的标准评判女性。就比如贞洁,这个专属于女性的‘褒奖词’。我翻阅文献,没找到贞洁对女性的利好面,反而看到无数血淋淋的例子。” “就比如‘jian’字,一个日常中经常用到的再普通不过的文字,大多数时候是用来形容男性的,但是从字面上看,男性完美隐身,反倒是毫无牵扯的女性被挂在了台面上。当jian组成词语,比如强jian时,身为加害者的男性依旧完美隐身,而作为受害者的女性却要因此饱受非议,因为失去贞洁的女人千夫所指、万人所骂,哪怕她们一点过错都没有。” “采用AA制看上去是种男女平等的进步,然而男女平等的前提并不存在,AA制只是做到了经济上的平分,背后掩盖的是隐性的难以量化的不公。在不平等的前提下,过分追求平等本就是另一种剥削与伤害。” “我们之间不是交易,我不想用金钱去量化所有存在的不公。我所做的一切,只源于爱,无所他求,不是弥补,更不是宝宝的负担。” “如果宝宝还是难以接受的话,不妨换种思路。我这种行为实际上是一种单方面的道德绑架,用自己并不稀缺的资源制造一种歪曲的优势,借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错误的是卑鄙无耻的我,是我错误的爱让被爱成了宝宝的负担。” “我……”莫奈垂眸,“自出生来拥有得太多,许多事情都未有所体会,只是作为一个冷漠的看客去经历、去评点。” “第一次恋爱,我绞尽脑汁想对宝宝好,思前恐后,却未做到设身处地为宝宝着想。” “第一次表白的时候我就cao之过急,没有给宝宝留一丝余地。公司不禁止办公室恋情,但是无论告白成功与否,影响的、伤害的、烦扰的都是宝宝。” “年过我就28了,在许多人看来正是成家立业的年纪。若恋情曝光,人事与谭总必定会考虑宝宝之后的婚育问题,宝宝的升职加薪之路必然会受到影响,说不定会就此中断。而这种困境,是我永远不会遇到的。” “再者刚毕业的学生手头宽裕不到哪儿去,也没什么抗风险能力。现在的工作行情并不算好,而物价居高不下。宝宝工作认真努力,若因为我失去工作完全是无妄之灾。” “亲密行为也从来都不是情侣之间的义务,我之前太理所当然了,没有问宝宝的想法就冒犯了宝宝。不经允许的行为是性sao扰,即使是合法夫妻也不例外。” 从男人口中听到这种话真是相当难得。不论真诚与否,余倾卿都不介意。男也好,女也好,先是人再是其他。 余倾卿的女权启蒙来源于一些微博博主。后来,余倾卿将这些博主都取关了。 小时候,余倾卿只是觉得大人的一些行为很奇怪,比如女人不能上桌吃饭,不能祭祀祖先,女人一定要贤惠会做家务,但是男人不用,男人只是吃饭吹牛、打牌赌钱都会被人恭维。 长大后,余倾卿对这些行为愈发反感,但从未意识到这些行为是错误的,因为她生长的环境就是如此。 有段时间,每日刷微博成了余倾卿的习惯,那也是余倾卿最讨厌男人的时候。但渐渐的,余倾卿对那些博主的微博内容也开始厌恶起来,也是因为她觉得奇怪。 女性的悲惨遭遇发在网上警示他人似乎没什么大的过错,但是为什么攻击讨论的焦点仍在女性身上呢?女性的处境似乎更难了,连普通的权力都没有。 许多女人根本没得选啊,她们不知道人生还有别的选择,即使知道了也选不了。许多事情不是一个人的个人意志能决定的。 就好像加班一样。她可以拒绝加班,但之后她就会面临失业,不能说她没得选,但她又只能做出一个自己不喜欢的选择。 有人生来就在罗马,有人一辈子也到不了罗马。她能够做出不婚不育的选择,是因为她足够幸运,不是因为她足够强大。 对男性的一些不合理的行为进行抨击指责这点,余倾卿也不觉得有什么大的过错。但是,为什么抨击指责的结果是对男性的期待值降低呢?那样男性的很多行为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啊。尊重女性很难做到吗?余倾卿觉得男的完全可以做到啊。 以及经常会吵起来的男凝问题。化妆是男凝,穿裙子是男凝,二次元更是男凝重灾区,沾这些的女性都是没有觉醒的。但这何尝不是一种男凝呢? 这种奇妙的违和感持续到余倾卿取关那天。那天,余倾卿终于想到了个贴切的比喻。男性与女性本是同一种生物,但是男性占取了所有资源,掌握了话语权,女性像羊一样被圈养奴役。一部分女性觉醒了,用自己的能力去作抗争,争取回了小部分的资源和话语权,殊不知这只是男性有意的退让。长期的洗脑之下,女性被割裂分化,觉醒的女性想改变,想团结其余女性反抗,但是洗脑之下,有些女性抱着那点蝇头小利根本没察觉到不公,男性不费吹灰之力守住了自己的资源。而女性,在被定义,陷入内耗,相互斗争。 余倾卿眉头一皱,“我觉得吧,不会说话可以少说。搞得我好像什么恋爱脑圣母一样,还是个眼光不好的恋爱脑。你贬低自己可以,但是你这样会显得我眼光很差,间歇性的贬低了我。语文上有种修辞手法叫对比,别告诉我你没学过。” 莫奈立马道歉,态度依旧诚恳,像是要将胸腔剖开把心给余倾卿看一样的诚恳,“是我的不对,容我再想想措辞。比起文字我更擅长写化学式。宝宝当然很多优点。”他所看到的余倾卿,是世界上最好的存在。 余倾卿故意不依不饶,阴阳怪气道:“是吗?可我觉得你挺能言善辩的啊,把我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莫奈正巧把车停好,“错觉,到了,宝宝,下车吧。” 又是这一招岔开话题,余倾卿看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