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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他从来不主动联系我,但只要我找他,他都会在。我觉得这样就好。 初春的风是暖暖的,我穿着好看的裙子站在樱花树下等周予其,我们约好一起看电影。他也很好看,没有那般让我心动的神情,可是他爱我,给我所有我想要的。 都说大学是恋爱的好地方,可是我都呆了四年了,也没有发现一个可以恋爱的对象。刚开始不觉得,但在联系了许北辰之后就变了。我觉得孤单,觉得寂寞,觉得应该找一个人来陪。周予其的出现正好填补这种空缺。 我记得周予其第一次告白的样子。他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说,能不能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他的脸上有不知是紧张还是还是害羞的潮红,故作镇定地看着我。 我笑着说,那看你追不追得到啦。 他笑起来,表情真挚温暖。他一定没看到我嘴角一闪即逝的厌恶,我不喜欢这种怯懦的男生,连喜欢一个人都要征求对方的同意。 我有想过恋爱,随便哪个人都可以。但那一刻我意识到,他绝对不会再有可能。我突然很难过,爱我的人一个个被我否定,我却在不爱我的人面前卑微如芥。 即使他不知道我喜欢着别人,那么深切无望地喜欢着,我仍旧有种没了自尊的挫败感。曾经有人问我,会不会因为寂寞而恋爱。很多人都说不会。可是我说,我会。因为有个人在,总还是好的。 所以,我明明洞悉了与周予其的结局,却也不曾拒绝。有时也会想,如果他知道我的想法会怎样。一如既往,或是喊我骗子。无论结局是好是坏,我都会选择这样做。 我好想告诉他我喜欢的不是他,我和他永远不会有可能。手机拿在手里,那句话却无法说出口。我想,是我怕了孤单。 周予其发信息说,让我照顾你好么。 我笑了笑,就摁了删除。我跟自己说,如果他霸道点,不事事征求我同意,我一定会喜欢他。果真是那样又如何?是另一番嫌弃吧。 所以我跟他发短信,说,我觉得你太没男子气概,根本照顾不了任何人。不要再跟我联系了。然后关机。 那天晚上,我偷偷用小刀划在自己胳膊上。特别疼,疼到我的眼泪不停地落下来。我握着手机,希望许北辰给我打电话。哪怕一条信息就好。假如有心意相通,他一定能感知我的疼痛。而他不能,那便是不曾爱我。 愈疼痛愈清醒,黑暗里我笑着骂自己疯子。我真的疯了,那么怕痛的人怎么都开始自残了呢。许北辰你看,我爱你都爱到疯了。 许北辰还不给我回应,可不可以给我回应,哪怕说不爱我都好。那样我也可以说服自己死心,不在爱与不爱间纠结辗转,自我拉扯折磨。 我竭力想象许北辰的脸,可是无从知晓分开的时间里,岁月给他留下什么痕迹。我想见他。 现在。 立刻。 马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啊 许北辰的学校就在邻市,他一定没想到我会去找他,所以第一次主动给我回了电话。 他说,真的假的,你在哪呢。 将近三百里的路程,足够我在闷热的天气里,狼狈不堪。纵然我穿着最漂亮的衣服,化着最漂亮的妆。他如四年前那般笑意盈盈地望着我,我的眼睛突然就酸涩开来。我走到他面前抱他,然后问,我可以抱你么。 爱人,我在心里补充。我可以抱你么,爱人。 他没有动,不接受也不拒绝,是一贯的姿态。似乎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全身而退。这是我最痛恨的他的姿态。 他说,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笑,是不是闪到了你的眼,有没有爱上我。 他笑着不说话,所以我也没有再开口。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要喝酒,许北辰也只是不动声色。我说我喝醉了非礼你,到时候你可得拒绝啊。 他说,好。 明明酒量不行,却怎么都喝不醉,让我连任性妄为的机会都没有。我那么那么想哭,那么那么想要抱着他。 许北辰送我回宾馆,一遍一遍嘱咐我锁好门。然后回学校。 冲到卫生间想吐,吐不出来。有人敲门,许北辰走进来,递给我一盒牛奶。 他说,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犹豫了很久,还是抱了他。他拍了拍我的背,轻声说,好好休息。 我说,你别回去了,行么。 我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小心翼翼的,略带请求。因为太卑微,所以一直故作着强势。只是到此田地,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说,好。 那天晚上,我们一人一张床。我忍不住怀疑自己,问,你谈恋爱了么,有喜欢的人吗? 他说,都没有。 回来学校以后,许北辰不回我短信,不接我电话。我给他发最后一条短信,说,你再不理我,后果自负。 他很快回了短信。我猜测他也有一点点在乎我。 我问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啊。他说。这样那样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 我说,是呀是呀,你忙,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了。 他说,别呀。 我就又难过了。我到底算什么呢,在他眼里。我真的特别特别想知道,是可有可无,还是也非常在乎着。 我该怎么问呢。我已经逼自己一次了,我哪敢再尝试第二次。第一个三年我还能再找回他,第二个三年还可以么。人生又有几个可以遗失的三年呢。 我忘了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烟。一觉醒来整个人都是软的,想拨个电话都无能为力,恰好张世文的电话打过来。 我说,我病了。之后陷入昏睡。 醒来是晚上,头很痛。我说,我想见许北辰。 张世文不说话。 我又重复一遍,我想见许北辰。 张世文还是不说话。 我正要发怒,胃里一阵抽痛。 张世文抓了抓头发,说,单柏怀看到你这样该多难过。 单柏怀。 往事涌入脑海,四肢百骸都在痛。要你去死你去么。然后呢,他就真的死了。你这么听话,我叫你回来,你回来么? 你回来么? 许北辰推门进来的时候我睡着了,醒来看到他以为是在做梦,眨了几次眼睛他都在,看我这样他就笑了,依旧是我熟悉的笑容,带着点温暖和宠溺。 试探着去摸了摸,发现是真的是他。我就掉了眼泪。 那天我说了好多话,只记得后来一直求他,你娶我好不好。 你娶我好不好。 许北辰一直不说话,任我哭任我闹。哭闹完了我又昏昏沉沉睡去,这一睡就是半个多月。原本就瘦成片片的我,几乎要脱了形,甚至都说不出话。